他倏的抬起头,脸色难看的看着她,“你说什么?”
    很震惊,脸上的愠色已经毫不掩盖。
    这个时候藜芦还能轻笑出声,她轻轻一笑,像个易碎的瓷娃娃,“我问你喜欢我吗?”
    “藜芦,这是你的新手段?至于做到这种地步?”他讥笑。
    “什么?”她瞪大一双眼睛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你继续装?”他说。
    藜芦反应了半分钟终于知道他什么意思,把手边能扔的东西胡乱扔过去。
    顾泽漆也不躲,眼看着东西砸在他身上。
    “你混蛋!”她冷冷的骂他,死死咬住自己的唇。
    要走前,顾泽漆对着她的背影终究只有一句话,“对不起。”
    藜芦闭了闭眼,关上门,把他和自己用一面墙隔开。
    谁要他的对不起,她压根就不稀罕。
    旅行和热情是旅行的的舵和帆,假如你的帆和舵破坏了,只能泛荡,漂泊或在海中停止。
    以前她不是,她会想尽办法,如今她是,她想不出最好的办法,做不到全身而退。
    喜欢一个不喜欢你的人是什么感觉呢?就像在沙漠里等一艘船,一边遏制着绝望,一边又怕它驶入正常的港湾。
    其实你是知道船又怎么能开得到沙漠,只是期望的人不想幻灭罢了。
    可笑的是沙漠不仅没有船只可来,就连绿洲也需要运气。
    爱可否让人幻灭?
    十二月的风雪中,她等春天,一边希望,一边绝望,等他回来。
    七月份途经炎炎热夏,汗湿背心,她等他回。
    突然想到一首诗,写与亡妻,“庭中有枇杷树,吾妻死其年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平常语气,平常心情,却化悲凉心底入。
    而今一颗树又郁郁葱葱,不知经历几夏几春,思念如树,只会更甚。
    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她始终不能诠释清楚,爱不是让人懂,是感受,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一言一行,说清楚道明白的分毫之差。
    回了家,藜歆在等她。
    藜芦叫了声“妈妈,”绕过她要上楼。
    “你昨晚去了哪里?”她问,很少的生气,语气凌厉。
    “在同学家里?”她淡淡的一说。
    “还要骗我?”藜歆一双眼猩红,是真的生气了。
    藜歆闭了闭眼,无话可说。
    “芦芦,你什么时候存了那样的心思?”藜歆强忍着所有情绪,声音颤抖的问她。
    她不说话。
    “你知道你个女孩这样倒贴一个男人,是自轻自贱。”
    “我愿意。”她轻声说,语气却坚定。
    “北京别去了,出国,过两天就去。”藜歆强忍住不舍,强硬的替她做决定。
    “不,我就要去北京。”仿佛一下被击到,她强烈的回击,反抗。
    “你去北京也是为了他吗?”藜歆气得浑身发抖,这是她的女儿,从来舍不得说一句重话,如今情路要这样坎坷。
    “是,我想和他在一起。”到现在她还是期望沙漠里的船只。
    从前她自诩自己如何的聪明,现在看来不过也是个傻子而已。
    “荒唐,你们太荒唐,芦芦,好的爱人会给人一生的帮助和好,坏的爱情会毁了你。”藜歆紧紧扶着沙发的一角不让自己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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