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衡眼睛里带着笑,幽幽道:“我当然不能看着源哥儿没人服侍,就和那两个丫头说,要拨一个人过去。让她俩商议好了来回我,看谁去。结果第二天,那两个丫头也跑了。”
    瑜楚笑的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喘着气说道:“你比源哥儿还坏!”
    姜衡怕她摔着,又把她捞回了怀里,眼睛里闪着光,咬着耳朵说道:“你昨晚也是这么说的。”
    瑜楚的脸轰一下红透了,推着姜衡的肩膀低声道:“放我下去。”
    姜衡不肯撒手,不过也没再说什么暧昧的话,转而正经道:“咱们院子里空房间多,原来也没人管,你带来的人还没定住处,随意安排就是了。我的书房旁边有个小一些的屋子,正向阳,冬天里暖和,给你用正合适。你看要不要布置成小书房,或是其他的什么。”
    瑜楚闻言,高兴道:“我也可以有个书房吗?”原来在华府,虽说也是独自住一个院子,可毕竟院子小人多,除了三间正房,再也没有别的空屋子能做书房了。况且瑜英和瑜昭还合住在一个院子里,莫氏也不许瑜楚太张扬。
    姜衡爱怜地摸摸瑜楚的头发:“这里是我们的家,你想布置几个书房就布置几个,爱布置成什么样就布置成什么样,一切你说了算。”
    瑜楚撒娇道:“我又不考状元,要那么多书房做什么?”
    姜衡便笑:“总之都由着你折腾。不过,我身边有个侍卫西泠,往日都由他负责我的起居,所以也住在涵碧山馆。现在你来了,他再住这儿就不合适,我让他暂时住前院书房了。你得了空,派人在前院给他收拾个房间出来吧。”
    瑜楚应了,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一件事:“那源哥儿现在住哪了?他以前也是住这里的吧。”
    姜衡道:“源哥儿早一个月就搬去前院了,他自有侍卫服侍,不用管他。不过咱们现在既然开伙了,我让他也回来吃饭,你准备着他的饭就是了。”
    瑜楚忙点头,掰着手指头算起来:“那厨房里光一个拾萤忙不过来,我让黄莺去帮着做点心,还得有采买的人和粗使婆子。”
    姜衡道:“你来安排就是。不过若是买人,得先和我说一声,我使人查查身家背景才行。还有前院的小厮和侍卫,等会儿我让西泠拿个名单进来,上面的人你都能使唤,府里其他下人就别用。还有……
    顿了顿,似有些犹豫,才说道:“拾萤原来的未婚夫也是我的侍卫,在大同时去世了。这次回京后,我找到拾萤,见她过的不好,就把她带回了府。她并没有签身契,只是出来干活挣钱奉养公婆。你别把她当一般的下人就成。”
    怪不得从来不用丫头的姜衡居然赶在成亲前弄了个丫头进来,看样子,拾萤未婚夫的死恐怕不简单。不过看姜衡不愿多说,瑜楚也就没有再问,只是乖巧地点点头。
    晚上姜衡和郭源都要在家吃饭,瑜楚在厨房泡了很久,亲自盯着丫头们准备。做成的饭菜,姜衡没说什么,倒是郭源边吃边不停地称赞,也不知是真好吃,还是感念上午那个蛋糕,反正见饭后没有甜点,很是失望了一阵,才回去前院。
    因为第二日要回门,瑜楚本想再领着丫头清点一遍要带回去的礼物,只是没过一柱香的功夫,就被姜衡抓了回去,说要早点睡,明日还要先进宫谢恩。
    半夜,当瑜楚浑身酸软地躺在床上时,萦绕脑中的念头只有一个:不是说要早点睡吗?姜衡你个大骗子!
    第二日一早,瑜楚就被姜衡从床上挖了起来,迷迷糊糊梳洗了,又随意塞了几口饭,就随着姜衡上了进宫的马车。
    车上,哈欠连天的瑜楚瞄了眼空荡荡的街巷,随口问道:“咱们去那么早,也不知道圣上起床了没。”
    姜衡见瑜楚坐的东倒西歪,索性将她抱在怀里,说道:“圣上每日不到卯时就起来了,或读书,或批阅奏折。”
    瑜楚呆了呆,继而不无同情地说道:“当了圣上还不能睡懒觉,真可怜。”
    姜衡失笑,使劲儿揉了揉瑜楚的头发:“到了宫里可不许说圣上可怜,那可是大不敬。”
    瑜楚吐吐舌头:“我知道,不会乱说的。”
    到了乾清宫,瑜楚本以为要等很久才会见到隆庆帝,没想到将将通报过,就得了旨意让进去。
    瑜楚此前也见过隆庆帝两次,比较起来,觉得今日的隆庆帝格外慈眉善目,很是亲切地和两人拉家常。只是谢过了恩,临出门时,瑜楚无意间回头,意外地撞上了他意味深长的目光,不免心里有些突突。
    出了宫,瑜楚悄声问姜衡:“为什么我觉得圣上对你很亲切,对侯爷倒是平常?不是说当初圣上得以承继大统,老侯爷立了大功吗?”况且在隆庆帝心中,姜衡的外祖父可是犯了大错的,为什么没有一点恨乌及乌的意思呢?
    姜衡瞥了瑜楚一眼,低声道:“你瞧出来了?圣上虽然很信任祖父,可侯爷的性子绵软,又没有什么主见,和祖父一点也不像,圣上待他就一般。另外嘛,”
    姜衡的手轻轻扣着马车的壁板:“最近一阵子,我总觉得圣上对我似乎过份的宽容,我猜他对腾冲那件事也起了疑心,只是不愿深究,不想承认以前做错了。”
    宽容吗?那隆庆帝意味深长的目光是什么意思?瑜楚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怎么问,只好把怀疑埋在了心底。
    等马车到了华府,莫庄莫庭并张氏等都在丛桂轩等着。瑜楚两个赶着去见了华老太太,就回到丛桂轩热热闹闹地用饭。
    有了前次的经验,张氏便拘着莫庄不让他多饮酒,只让莫许和莫诚陪着姜衡喝几杯。不料莫庄想到此次京城之行,顺顺利利地替莫庭下了聘礼,又眼瞧着瑜楚与姜衡情投意合,顺带着小儿子还能进太学读书,心中高兴,也不用人劝,自己就左一杯右一杯的吃了起来。
    张氏不让,他便大着舌头道:“你管了我一辈子,今日当着小孩子的面,就让我痛痛快快醉一场吧。”惹得大家哄堂大笑,张氏只得作罢。
    莫庄不但自己吃,还劝莫庭:“马上就要春闱了,过了今日,你就要闭门读书,一读就是一两个月。我这里事情也都了了,即日就要回南边,再见就是你成亲的时候啦。既然那么久不得一起喝酒,来来来,咱们兄弟今日不醉不归!”
    莫庭洒脱,闻言也不推辞,端起酒杯同莫庄对饮起来。姜衡也起哄,不是敬大舅舅小舅舅,就是敬大舅子小舅子,连小小的璋哥儿,也举着茶杯,以茶代酒同姜衡碰了几次,把璋哥儿激动的满脸通红。
    因为大家兴致高,这场归宁宴直持续到了日头偏西,菜热了又热,酒添了又添,等瑜楚同姜衡回到侯府时,已经快到宵禁的时候了。
    姜衡在金吾卫中事情多,上峰只给了他十日的假。姜衡在家同瑜楚腻歪了十天,又一同出门付了几场宴请,就回去当值了。
    姜衡一走,瑜楚白天就闲了下来。侯府里的事不用她插手,涵碧山馆的杂事在那十天里就已经理顺了,瑜楚终于腾出空来,好好规划芳菲苑的未来。
    一是借着莫庄进京送嫁妆的机会,将姜衡收的红花都运了过来,对外只说是随着莫庄的船从扬州过来的。这是顺理成章的事,谁也没有起疑。有了红花,一直靠着粉底液左支右绌的石江终于能喘口气,开始制作其他的脂粉。
    二是由石欣娘偷卖图稿引起的一系列事情,瑜楚仔细地想了很久。虽说整件事在道义上瑜楚并没有做错什么,可她想了又想,总觉得应该做些什么来杜绝以后再发生同类事情的可能性。
    这件事瑜楚出嫁前就一直在琢磨了,直到最近心中才大致有了章程。又征求了姜衡的意见,这日便将余掌柜同石江叫到一起,共同商议。
    石江见了瑜楚,便赶着上来道谢。说是自瑜楚去了一趟石家,给石欣娘指了条路后,石欣娘就鼓舞起来。先是在芳菲苑学了几日,又在家自己练了练,便将给人化妆的小小事业开展来了。
    开始只有零星的人找她画,她索性不收银子,只说若觉得满意,再给她介绍主顾就是。就这么熬了一个月,名气渐渐传扬开来,找她的人也越来越多。又赶上如今春日里,成亲的和赴宴的机会都多,石欣娘竟显得比她哥哥还要忙些,也挣了不少银子。更重要的是,人也开朗明丽了许多,再不是往日阴郁的模样。
    “欣姐儿还说,等忙过了这几天,要去侯府给姑娘磕头呢。”石江笑道。
    瑜楚也很高兴:“我不过出个主意,成不成还是看欣姐儿自己。磕头就不必啦,大老远跑一趟,还耽误给石大娘做饭。”
    见石江还要说什么,瑜楚又抢着开口:“今日先不说欣姐儿,我有其他事同你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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