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京城一大早就不安宁了,从高门到百姓都在准备迎接平判大军的归来。
    姜家也不例外,派出去打探的人一拨接一拨,从开始的还有几十里地,到后来说只有一点点路了,最后又听说连宫里都派了人去迎接。
    姜家,二太太等人也坐不住了,能出动去迎接的都出动了,就连在姜家做客的林家大太太以及林绍谦都跟在人群里去城门口迎接。
    说起来,林家大太太带着林家众人的期盼到了京城,想要和姜瑜,姜璇兄妹俩重修于好。
    林绍谦来的早,恰好赶上姜璇大婚,林家大太太后面来的,到的时候,姜璇已经跟着林翊出征去了。
    原本林大太太想要回转兖州,二太太竭力的留她在姜家做客,想着姜璇总是很快就回京的,没想到这一留,就是好几个月。
    不过,他们并没有接到姜璇,听人说太上皇的马车并没有和大军一起进城,而是单独进城,并且直接去了皇宫方向。
    “想必宫里今日会热闹一天,咱们还是先回府等阿璇吧。”没接到姜璇,二太太他们自然失望,但也知道如今的姜璇到底是出嫁的姑娘。
    她招呼众人回府。
    宫里的太皇太后也是伸长脖子等着姜璇他们回京,顾念坐在边上和太皇太后一起等。
    也不知道是不是禁制解除了,自从第二个小皇子生下来后没多久,顾念竟然又怀上了第三胎。
    太皇太后将小皇子抱在怀里逗弄着,想到林翊的身子,姜璇这辈子大约是做不了母亲了。
    这也是她是对姜璇多一份包容的原因。
    终究是林家亏欠了她。
    姜璇握住林翊的手下了马车,径直去了永福宫。
    到了永福宫,自然免不了太皇太后一场哭,她听到外头的脚步声时,眼里的泪已经控制不住地涌了出来,等到见了两人进来,那已经是泪雨滂沱了。
    等到太皇太后的眼泪终于止住一些,林翊带着姜璇给太皇太后磕头请安,太皇太后见到两人消瘦的面孔,心疼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太皇太后哽着声说话,又弯腰扶着两人起来,一边抹泪一边拉着姜璇在身边坐下,至于林翊,爱坐哪里,坐哪里。
    “好孩子,苦了你了……”太皇太后端详着姜璇,又摸摸她的脸颊。
    姜璇笑了笑,只说让她担心了,又说一点也不辛苦,还说了几件路上的趣事给她听。
    渐渐的,太皇太后情绪缓了下来,再加上姜璇说的趣事,倒也将她给逗乐了。
    “你不在的时候,顾念想你得很,我也想你回来,可算是盼回来了,以后我就能享福了。”
    姜璇让碧云把她回京路上带的各地的特产奉上来,一样样打开给她看,
    “……这是燕州的云片糕,说是甜而不腻,您试试味道如何,还有这个锦缎……”
    吃的,太皇太后一一尝过,至于用的,玩的,也都是一一的看过,嘴里不停的夸赞姜璇,
    “……一路上要照顾长生,还寻摸这些东西做什么,哎哟,多亏了你带这些东西回来,我没出门也跟着出门了一样……”
    又将孕妇能吃的分了一半给顾念。
    萧越那边,也没心思上朝,早早的让暗一说退朝,急急的去了永福宫见林翊两人。
    这一场家人间的叙话持续了两个时辰,等到天都快黑了,顾念咳嗽一声,打断了萧越的话,
    “大哥,大嫂一路辛苦了,他们大婚时的大殿已经命人打扫好,要不让他们先去歇个脚,到晚宴的时候再来叙话,如何?”
    太皇太后是早就想让两人去歇息了,奈何萧越和林翊的谈兴正浓,她也不好打断。
    幸好有顾念在。
    萧越听下话头,歉意的看着林翊,“大哥,都怪我,说起来就没完没了,你们先去歇息,晚上我们好好的喝两杯。”
    林翊含笑点头。
    两人从永福宫出来,去了当日大婚时用的大殿,其实这处也是林翊的宫殿。
    里头打扫的很干净,陈设和当日大婚时差不多,接引的太监在边上道,
    “娘娘,你们走了后,皇后娘娘命小的们日日都来洒扫拂尘,就等着你们回呢,除了前两日,新换了应季的纱窗和床帐,您瞧,可有哪里不满意的?”
    说来奇怪,她在这里不过住了几日,站在里头的刹那,竟然也生出一种归家之感。
    大约是因为这里是林翊居所的原因?
    她进了内室,见床具摆设,果然和大婚时一样,只是换了顶应季的罗帐,笑着回道,
    “都好,没什么不满意的,谢谢你们。”
    太监自然惶恐,连称不敢,退了出去。
    外头碧云他们带着人归置随身物品,又送了水让姜璇净面。
    等到姜璇洗了手脸,重新梳头,换衫,神清气爽的出来,见到林翊还站在那个多宝阁前发呆,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她走过去,笑道,“你看什么呢?不见你人,快些洗漱。”
    林翊将手中的草编蚱蜢放回多宝阁上,回头朝她笑了笑,走了过来。
    见到姜璇已经换好衣衫,林翊缓缓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嘴角带着一丝笑容,
    “好一个婆娘,夫君都还没洗漱,自己倒是整理的妥妥当当了。”
    姜璇歪着头朝他笑,林翊的手向下滑,轻轻摸着她的脸,她的肌肤比早前要黑了些,但依然光滑,手掌也因为握着刀剑有些薄茧,不过手背还是很光滑。
    他突然把姜璇拉到自己怀里,垂首亲了亲她的脸,
    “和我一起去洗漱好不好?”
    姜璇觉得这个吻十分滚烫,落在她脸上,又落在她唇上,就连裹着她的怀抱也变得滚烫起来。
    还有,圈着她的手臂变得越发有力,她都能感受到林翊身上的紧绷。
    他的手已经慢慢的有撩开她衣衫的动作。
    “我算了算,我们吃药的日子还没到三个月……”所以两人还不能行*,至于洗漱什么的,还是自己去的好。
    这话并没有让林翊停下来,他咬了咬,慢条斯理道,
    “哪里没到?我算给你听……”
    他一遍说,一遍剥两人的衣裳,最后算起来,好像确实三个月了。
    只是……
    “在南燕那段时间,我不是没吃吗?”姜璇拼命的控制着理智,想要抗拒在她身上点火的大手,还有滚烫的唇。
    只是,她被自己声音里的沙哑给吓到了,她别过头想要将他推开,林翊任由她躲着,大手紧紧的掐着她的腰肢让她躲不得,最后一把将她抱起,往大红罗账里走去。
    “这一路,你也累着了,先歇息一会。”
    幸好屋子里服侍的人已经退了出去,否则被他这样对待,羞也要羞死了。
    “不是要一起吃饭吗?这个时候歇息,过头了怎么办?”
    林翊失笑,“你这么着急做什么,我是真的想让你歇息,你这样说过头的话,这是邀请我吗?”
    姜璇真的是算来算去,时间都没到,自然是不想前功尽弃,于是急急道,“你也赶了这许久的路,赶紧洗漱……歇一会吧。”
    那些不可言说之事可就算了吧。
    林翊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掀开被褥将人放了进去,盖好被子,俯下身,一下下的亲她的脸,两个人呼出的气息混杂在一起,微热的唇瓣轻轻碰过她的唇,稍微停了下,低语,
    “傻瓜,被下药的是我,又不是你,我问过张老,你无须服用三个月……本来还想让你歇息一下的,你这样着急,我就勉为其难的献身于你……”
    说完,在她唇上啄了一下,“乖乖在这里等我,我去洗洗干净侍候你……”
    姜璇沉默片刻,默默地转过身去,不想理他。
    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这种事情也去问张老,太……太……太不要脸了。
    只是当下半身思考的男人进了净房洗漱,她在外头用听到里头哗哗的水声,心跳久久没有平息,最后用被子盖住耳朵,也还是免不了面红耳赤的。
    这一段时间一来,两人虽也同床共枕,甚至不乏果呈相对,林翊也不知哪里学来的,将她剥的如去了壳的嫩笋一般,美其名曰帮她解去体内残留的‘七日醉’,实际上则是花样穷出。
    里头的水声终于停了,林翊慢悠悠的出来,见到被子里拱的像里头藏了只小动物一样,他淡淡的笑了笑,在外侧躺了下来。
    姜璇一想到前段时间他的那些花样,据说还只是普通的,说是等三个月过后,还有更好玩的等着她心里就一身发热。
    听到林翊的脚步声传来,就往被子里缩,然后就是外侧往下陷,她以为林翊会马上动手,没想到等了半响,也不见他有所动作,外头静的一点声音也无。
    难道他累的倒头就睡了?
    她警戒的动了动,外头依然没反应,终于,等她磨磨蹭蹭地掀开被子往外看去时,就见他正支着一腿闲闲地依在床头,身上月白中衣半敞着,并未系好衣带,松松地罩在他身上,露出半边结实的胸膛。
    见到她如同小兔子一般从被窝里爬出来探看时,唇角勾了勾,朝她招手道,
    “过来。”
    姜璇抱着被子不肯过去,抬抬下巴,“天还亮着呢。”
    白日宣淫总是不好的罢。
    再说,不是还有晚宴么?她还想明天回家看看,听说大舅母一直都在姜家做客。
    林翊凝视着她,含笑不语。
    姜璇被他看的有些心虚,迟疑地道,“怎么了?”
    林翊忽然身后,将帐子放了下来,然后笑吟吟道,
    “天黑了。”
    帐子放下来里头确实昏暗不少,仿佛是外头点了灯照进来的那种亮度。
    姜璇,“……”
    情人未相见,有诗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以此来表达情人之间的浓烈的感情和思念。
    又有说小别更是胜新婚……
    反正无论哪一种情况,都能充分表达林翊此刻迫切的心情。
    内室里没羞没臊,外头当值的碧云等人则是恨不能堵了耳朵,被那细细碎碎的声音撩的面红耳赤的。
    不仅如此,还要同永福宫里来传话的人解释。
    永福宫里的菜热了两遍,才见林翊牵着姜璇的手姗姗来迟。
    坐下后,姜璇瞪了林翊好几眼,两人的互动自然是被其他人看在眼里,太皇太后乐呵呵的看着两人,来晚了她也不恼,虽然说不能生,但夫妻感情好总是好事。
    顾念则是笑眯眯的看着姜璇,等她回望过去时,眨眨眼睛,一脸的促狭。
    翌日,姜璇回了娘家,林翊则留在宫里和萧越一起商讨平叛之后的事宜。
    别的将领回京倒是可以有一段时间的休假,但林翊则不行,论功行赏的事宜,军职调动等等。
    还有阵亡将领的子弟或者家眷都要格外抚恤。
    各家都因家中男丁的平安归来及在战场上的建树欢喜不已,这几日自然都不会有什么心情串门了。
    姜璇正好趁着这个时候回去看看。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姜家和其他的人家不同,竟然有许多的人上门来讨茶吃,二太太只能将大家聚集在一起,吃茶说话。
    说话间自然免不了说到这次大战,就有不少夫人恭维起来,说姜家无论男丁个个不凡,就连姜璇都那么不同寻常。
    家中的人被夸赞,二太太自然是要谦虚一番,虽然是婶娘,那也是看着长大的。
    说了姜璇,就不免有人问起了姜瑜的婚配大事。
    这也是二太太操心的事情之一,从前许氏在,二太太作为婶娘没办法插手姜瑜的婚事。
    但许氏不给姜瑜设绊子已经是谢天谢地了,别说给他相看了。
    后来又碰上守孝,姜瑜的婚事就这样耽搁下来了。
    不过,如今碰上大战胜利,姜崇的战功又累积起来,加上姜璇嫁入皇家,姜瑜的年龄虽大了些,但并不怕没好人家的女儿嫁过来。
    二太太笑着道,“就是愁着这事呢,都二十多的人了,也没见着哪个姑娘瞧他顺眼的。”
    “哪里是没姑娘瞧中,分明是姜少卿眼光高吧,要是早定下亲,可得漏个口风出来,早晚咱们也上门讨杯喜酒吃。”
    夫人们笑着打趣。
    今日来的夫人相对来说都是和姜家交好的,否则也不好意思这个时候上门来。
    崔大夫人同样在场,也跟着大家一起笑。
    二太太闻言,自然是急忙否认,“真没有。”
    她生怕大家误会,断了姜瑜的婚路,于是道,“你们要是瞧着阿瑜还不错,可别忘记替他说个媒,他自然会记住各位伯娘婶娘的好的。”
    众人自然是应好的。
    说起来姜瑜比姜璇还大个三岁,当初姜崇和姜璇也不是没忧心过他的婚事,不过都被他淡定的挡了回去。
    至于二太太那里,姜瑜就更好搪塞了,刚坐上少卿的位置,自然是要好好的当值,以求能走的更高。
    夫人们听说姜瑜还没有定亲,内心自然是晃荡起来。
    姜家从前还说只靠着姜崇,可如今却是不得了了,家中男丁从上到下,都很上进,而且家风也不错。
    就连出嫁的姑娘,那也都是家世不错的,更何况还有个太上皇在那里。
    低头娶妇,高门嫁女,能够和姜家结亲,也算是很不错的选择了。
    其实不仅仅姜瑜是个好的结亲对象,就连姜崇也是这些夫人眼中的香饽饽。
    虽然年纪大了些,可架不住前途无量啊,没有通房小妾,上头也无婆母,下头儿女也长大了。
    从前也有一个这样的人选,那就是肃王顾世安,只是肃王爷有一个死而复生的妻子,这镇北将军总是没有的。
    众人心思浮动,纷纷在脑海中一遍遍的过着家里,亲戚间,相熟的人家有没有适龄的姑娘。
    姜璇回到姜家,吃茶会已经散了,各位夫人也各自回府。
    听说吃茶会刚刚散,姜璇暗自庆幸,幸好出门的时候林翊腻腻歪歪的,晚了点,否则到家又免不了应酬。
    听二太太说起姜瑜的婚事,姜璇蹙了蹙眉头,哥哥的婚事确实是应该提上日程了。
    从前还可以说拿守孝,未建立功业来推辞,如今可是已经推辞不了了。
    姜崇还在凤岭等着交接事宜,会晚一点回京。
    上次他给了自己一些名册,是想让自己帮哥哥相看,后来因为许家军叛乱,耽搁了。
    她想着要不先看好哪些姑娘,然后等父亲回来问过哥哥的意思,再定夺。
    姜瑜大约是猜到姜璇今日要回家,很早就从衙门里回来了,见到姜璇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眼眶有些发红,
    “妹妹,你没事吧。”
    当时听说姜璇落水失踪的消息,恨不能丢下一切奔过去,后来是皇上召见,说太上皇和父亲那边已经在努力的找寻,不会有事的,他这才按耐下心,在京城等着。
    姜璇在他面前转了个圈,然后笑吟吟的看着他,拉着他坐下,兄妹俩好好的叙话。
    “哥哥,过几年你都要三十而立了,是不是也该想着成家立业了?”姜璇也不含糊,淡笑着问姜瑜。
    姜瑜愣了愣,没想到妹妹会问他这样的问题。
    姜璇只是道,“你不用管别的,只要顺着你的心意来就好,我这里父亲给了我一个名册,上头几家姑娘这段时间我帮你相看好,到时候,你看看有没有中意的,等到父亲回来后,就派人上门提亲,可好?”
    “你和父亲不同,父亲一辈子都忘不了母亲,但活着的人最重要,父亲再娶不再娶,总是由着他,可你不一样。”
    姜瑜听着姜璇的话,慢慢的笑了笑,“我知道。”随即又说,“父亲给你的名册,你也不用费那功夫去相看了。”
    姜璇愣了下,不用去相看是什么意思?
    “你有中意的人了?”姜璇愕然道。
    姜瑜笑了笑,咳嗽了下,然后道,“我看中了崔英,别的你也不必看了。”
    姜璇嘴巴张的大大的,呆呆的看着姜瑜,崔英?崔英?那个在金陵帮她仗义出言的小姑娘?
    姜瑜这个禽兽,什么时候看上崔英了?
    她在心里算了算两个人的年纪,所以说姜瑜这些年都不肯说亲,根本不是什么没有建功立业,根本就是等人小姑娘长大?
    可是崔英早就及笄了,崔大夫人依稀说过崔英好像是定亲的啊,那大哥知道吗?
    她揪住姜瑜不断的发问,“你什么时候看上崔英的?她不是定亲了?崔英对你怎么想的?有没有嫌弃你年纪大了些……”等等。
    姜瑜被问的面色绯红,合不拢嘴,手放在唇边,遮都遮不住脸上的笑容,一脸骚气的道,
    “到时候父亲回来,让他找媒人去说说不就知道了?”
    说完又解释道,“她那定的亲不算,男方乱来,小小年纪,屋里已经是好几个通房了,本来就是口头的婚约,也就不作数了。”
    姜璇狐疑地看着他,她还以为自己很了解大哥,没想到这样大的事情,家里竟就被瞒了这么久。
    真是看不出来啊。
    “那男的有通房的事情,该不是你捅出去的吧?”她有些怀疑。
    姜瑜咳嗽两声,“说什么呢,我是那样的人吗?以后在英英面前可不能乱说。”
    姜璇一脸嫌弃,英英……叫的可够亲密的。
    “你瞒的这样好,家里不知道,崔家那边呢?崔英有没有说?她的年纪也该有十七八了吧,难道说崔家没给她说亲?”
    崔英虽说陪着崔老夫人去了金陵,但崔大夫人心里对她的婚事还是很抓紧的,时常见她看到什么好的,就说要收起来给崔英做嫁妆。
    不可能崔英十七八了还不议亲。
    “英英在慈玄观求了一支签,签上说要等到她满十八以后才能说亲,否则碰到的也只会是和前头说亲的那个男子一样,寡情薄幸……
    不过,她下个月就要满十八了……”
    姜璇口中直呼‘老狐狸’,真是把什么都算好了,就算他留在京城,没在金陵看着,有那样一支签在,但凡是疼爱儿女的人家,都不会贸然的去说亲。
    更何况,慈玄观的签可是准的很的。
    她揪着姜瑜的衣领,“说,你给了慈玄观观主多少银钱才收买过来的。”
    姜瑜淡定的抬眼看她,“还用收买吗?直接用你夫君的名义,比什么都要好用!”
    姜璇,“……”
    要不是亲生的大哥,真的好想揍他一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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