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璇讥讽的看着姜大夫人,一脸的漫不经心。
    姜大夫人想到刚才看到女儿身上的青青紫紫,再看姜璇那漫不经心的样子,顿时气的手举起来。
    只是她的手还没到姜璇的面前,就被姜璇给挡了下来,然后一把推开。
    姜大夫人踉跄了几步才堪堪站稳,瞪着她,“这就是你对母亲的态度?”
    “女儿这是为了母亲好,妹妹胡说八道的性子也该改改了,别张口就来,我跌入河里,到现在才归家,母亲不说问问我有没有受伤,一回来就质问。
    你这样一巴掌甩过来,到时候脸肿了,等到哥哥回来,问起来,我该如何回答?总不能说,是妹妹不小心把我推入水里,回来后,母亲却说是我将妹妹拖入水中吧?
    母亲心疼亲生女儿,就拿我这个原配之女出气?”
    姜大夫人听到‘哥哥’两个字,愣了一下,回头看一眼伏在老夫人怀里哭的伤心欲绝的女儿。
    搂着小孙女安慰的老夫人手一顿,刚刚姜璇说的时候,小孙女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不用再说什么,她已经相信了姜璇的话。
    小孙女和大孙女从小不和,小时候没少仗着老大常年不在家,欺负大孙女,弄得后来长子和长孙都看不过眼,将大孙女接到身边去养着。
    去年会接大孙女回来,是因为长孙转任金陵府尹,不想妹妹在边关受苦,执意将妹妹接回来。
    同时,也是为了让姜璇回来备嫁。
    在边关长大的姜璇早就不是当年那个没娘疼的懦弱可怜的小姑娘,她的胞兄已经独当一面,哪里会怕小孙女,这一年,小孙女是一次便宜都没沾到。
    “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河边石头滑,你们都不小心一点,自己滑了下去,璇儿,你妹妹也是吓坏了,所以胡言乱语。”
    姜老夫人下了定论,她看了一眼姜大夫人,对姜璇说道,“你有没有受伤?幸好你哥派了那么多人出去找你,你娘也是心疼珠儿,失了分寸。”
    “不过,你也不能这般和你娘说话,再怎么说她都是你母亲,传出去了,你也没脸。
    虽然说你如今是不用说亲,可到底,也要为你父亲的脸面着想。”
    “你先回院子休息吧,等下我派府医去给你把脉。”
    姜璇垂着眼眸,心头冷笑,姜老夫人在敲打她,她是知道的。
    这个祖母,她不讨厌,但更不喜欢。
    如果不是因为哥哥,她也不会归家。
    她朝老夫人行了一礼,走了出去。
    身后的姜老夫人看着姜璇纤细娇弱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心头叹了口气。
    这个孙女,从前那样的软弱,如今看起来依然是文静,娇弱,纤细,可性子却变了。
    如今,倒是越来越像她亲娘了,不只是脾气,就是模样也越来越像。
    想起原先的大媳妇,姜老夫人又叹了口气,那是个好媳妇,可唯一不好的,就是太强硬了。
    所以,才会在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后,哪怕孩子年幼,也还是弃子不顾,赴了黄泉。
    那边姜珠儿见姜璇走了,也不哭了,只是睁着眼睛,偷偷觑了祖母和母亲的脸色。
    她这点小动作哪里能逃过两人的眼,姜大夫人心头火起,恨恨的在她的背上拍了一下,
    “跟你说过多少回了,不要惹她,不要惹她,你怎么就是听不进去呢?”
    原配留下的一子一女,儿子已经成才,如今正在被受重用,女儿也大变了样。
    反观自己,一对双生子,儿子不成器,女儿也整日只看到这些眼前的小事。
    自从姜璇回府,她就逼着自己讨好她,自己总归是她母亲,只要她不落下把柄,姜璇就得敬着她,长子也是。
    可谁知道,自己的蠢女儿一个劲的给她拆台。
    想到女儿把姜璇给推到水里,等到长子回来,不知道又会怎么样,她想想就头疼。
    挨了打的姜珠儿惨叫一声,叫的姜大夫人心头一慌,姜老夫人也被吓了一跳,忙问怎么了。
    姜珠儿控诉姜大夫人,“疼,娘打在我的伤处了。”
    姜老夫人看到她的模样,又是气愤,又是心疼,可到底是疼了十六年的宝贝疙瘩,能怎么办?只能安慰了。
    她心里又想,如果小孙女能和大孙女一样,她大概能多活几年了。
    姜大夫人看到姜老夫人的脸色阴沉下来,顿时哭了起来,
    “母亲,刚刚是儿媳太担心珠儿,所以才对璇儿那样,等下媳妇就去给璇儿陪不是,这一年,您也是看到我如何对璇儿的,可璇儿一直都冷冷的。
    媳妇真的是冤死了要。”
    姜大夫人的姿态很低,哭的也厉害,想到这一年姜大夫人确实是未曾慢待过姜璇,姜老夫人的脸上也有些松动。
    此刻,正在院子里歇息的姜璇,崴了的左脚,被那个‘野人’给揉按了几下,现在不大疼了,如果不用力过猛,一点异样也感受不到。
    她一想到‘野人’那光滑,看起来很结实的胸膛,就不禁捻捻手指,感觉好像很不错的样子。
    刚刚大哥派出去找她的人,说是一路看到脚印才找过去,她落水后浑身湿哒哒的,是爬到洞口的,根本就没什么脚印,想来那个脚印是‘野人’做的。
    她是不是真的误解了他?就算是‘野人’也该是个好的野人。
    只是,为什么她听到他们说话,好像是在躲什么人?是‘野人’有危险吗?
    姜璇摇摇头,反正他们也不会见面了,想再多也没什么。
    “妹妹,你没事吧?”外头有匆匆的脚步声,然后就是门帘被人一把撩开,接着一个俊美的青年走了进来。
    他身上还穿着官府,额角上也沁着微微汗珠,焦急的目光在看到坐在榻上的姜璇后,立刻就变的温和柔软。
    “大哥。”姜璇欢快的叫了一声。
    姜瑜看妹妹白皙的脸上挂着笑容,焦躁的心也慢慢的平静下来,端了把椅子坐到姜璇的面前,柔声问道,“你没受伤吧?”
    “听到你落水不见的消息,差点把我吓死了。”
    “幸好你没事,不然我怎么和娘交代。”
    姜璇唇角挂着笑容,道,“我没事,真的,就是脚崴了下,其他都没受伤。”
    姜瑜一听说脚崴了,连忙低头,想去摸索是哪里受伤了,但想到妹妹如今已经十九,到底男女授受不亲。
    他急得站起来,扬声说道,“去让府医过来。这府里越发的不成样子了,看来又得换一批侍候的人了。”
    姜璇连忙拉着兄长的袖子,慢吞吞的说道,“哥,你先坐下来,我没事,府里就这样吧,我也在府里住不了多久了,祖母还在,你这样经常大动干戈,到底不好。
    而且,男子老是把眼光放在内宅,容易被人诟病。”
    姜瑜今年不过二十二,能够做到金陵的府尹,必然是真才实学。
    只是,无论他有什么,到了妹妹的面前,不过是一个关心妹妹的兄长而已。
    “你落水是不是和珠儿有关系?”姜瑜忍不住低声问道。
    刚刚他一从衙门回来,管家就守在大门口,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他了。
    他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地点在妹妹的头上,见她垂目,明明是一个娇弱的女孩,却偏偏要装作很厉害的样子,一想到这里,他的心里微微一痛,归根结底,还是他这个做哥哥的不够厉害。
    “哥哥,左右这府里,谁是人,谁是鬼,谁连鬼都不是我都看得分明,就不必计较这么多了。”
    她垂头玩着腰间的玉佩,哼笑一声,缓缓地说道,“反正姜珠儿从来都讨不到好的。”
    姜瑜身后在她脸上掐了一把,她苍白的脸瞬间晕出点血色,这一动作也惹来姜瑜的抗议,一双眼睛微微瞪起,圆滚滚的眼睛努力冷冷地看着眼前俊美逼人的兄长。
    “不要掐我脸……我已经十九了……”
    姜璇抬着下巴,昂着头的小模样,让姜瑜有点发笑,可还等他笑出声,就见他僵着脸,等着姜璇的脖子。
    姜璇的脖颈儿上有两道发青的印子。
    姜瑜的声音都颤抖了,“你再和哥哥说说,你落水后都发生什么事情了?可是遇到歹人了?”
    姜璇摸摸脖子,被‘野人’掐的地方还隐隐有点儿疼,她见姜瑜都急白了脸,连忙道,“就是遇到一个‘野人’没把我怎么样,真的。
    我也没让他好过,他手上被我抓了两大条呢。估计就这样,被我吓跑了。”
    “野人?金陵怎么会有野人出没?”姜瑜也顾不上其他的,拉着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还是不放心“你别怕,有事和哥哥说。”
    金陵作为旧都,民风一直良好,怎么可能会有野人?他担忧的看着姜璇,
    “你可还记得那人的模样,将人画出来。”
    “只要是金陵里的,你画出来,哥哥就是翻个底朝天也会把人找出来,找个由头将人投到牢狱里去。”
    姜璇确实没看清楚那人的模样,老实的说道,“他脸上涂着东西,看不到样子,听了一下就走了。”
    她到底没说那人能说一口标准的官话。
    真是野人?姜瑜思忖了半响,知道这事万不得张扬,当即道,“这事你谁也不要提了,我等会让人给你送药来,你在屋子里捂几日。”
    姜瑜到底还是心寒了,璇儿回来后,祖母和大夫人竟然一点都没发现。
    刚刚换了新朝,新皇派了人过来,说是要在金陵找一个人,他一直跟在那人的身边,这才耽搁了,听到璇儿落水的消息,没有亲自去找人,而是派了下属去。
    要是他亲自去找,一定能知道那个‘野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怜惜的看着妹妹,垂头轻轻地说道,“到底祖母还在,在府里一天,就恭顺点好了,其他的人,咱们不必理睬。”
    这些年,他努力的上进,就是为了有一天能给妹妹撑腰。
    虽然父亲对他们也好,但到底,父亲顾忌的东西太多,并不能纯粹的为了妹妹好。
    而他,就不一样,他只有这一个妹妹。
    ……
    再说林翊那边,从山洞离开后,就碰到了回转的常远。
    “爷。”常远叫了一声。
    林翊没出声,常远看一眼他身上,一下等圆了眼睛,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太上皇吗?
    他强忍着没问林翊到底要做什么,就听他的太上皇低声的吩咐道,
    “你去方才我呆的那个山洞,不要进去,在外头做一点标记,引着人去那里找人,等到有人寻进去了你再走,也别让人瞧见你。”
    常远,“……”
    林翊眼风一扫,常远不得不把长大的嘴巴给闭了起来,然后往刚刚那个洞口而去。
    他一边走,心头却是惊讶,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他主子这是做了什么?怎么身上好几条血印子?
    别告诉他主子是碰到了猫,他主子的身后,虽然说没有九爷那样厉害,可也不至于被挠成那样。
    他心里好奇的不行,到了洞口,又不敢违背主子的命令跑进去,只能探头探脑地看了一眼。
    洞里一点声音都没有,难道是人已经走了?不过,他刚刚过来的时候并没有碰到人啊。
    他伸长脖子又看了看,瞧见了大石头后露出的一点裙角……
    常远心里已经是不能用惊讶来形容了,他缩回脑袋,躲了回去,安心等人按照他做的标记寻过来。
    他靠在那里,心如同在油锅里翻腾,不是着急,是惊恐。
    难不成主子出宫才几个月熬不住了?
    不太可能啊,当初在宫里,可比这几个月时间还长,做太子的时候,还偶尔去一趟太子妃的宫里,到了登基之后,各宫娘娘那里,是一次都没去过……
    他越想越好奇,石头后面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天仙吗?要不怎么能把主子挠了一顿,主子还让他来暗中护着!
    他到底没敢去瞧,心里想着,如果九爷知道主子这么快就找到幸福,会不会很快就将主子给抓回去?
    等了将近大半个时辰,常远才等到人寻过来,一直等见到人走了,他才小心的离开,去和林翊汇合。
    这段时间来,林翊和萧越派过来保护他的人是斗智斗勇,几次将人甩了,又几次被人追上。
    这次,他迫不得已才躲到林子里来,常远到的时候,林翊正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一只手撑在后面,两脚曲起,身子后仰,眼睛微微眯着看向天空,另外一只手上抓着一个酒囊,正往嘴里倒酒。
    大约倒得太猛了,晶莹的酒液顺着唇角往下流。
    这样的林翊,是常远从来未曾见过的,随性,我行我素,仿佛脱了牢笼的鸟儿,怎么快乐,怎么舒服,就怎么来。
    想到从前,常远心里喟叹一声,从前皇上过得太苦了,总算如今可以自由一会。
    他站了一会,还是林翊先发现他,“回来了?人被寻走了?”
    常远点点头。
    林翊将酒囊收好,站起身来,“小九派来的人一会再跟上来的时候,不用赶走了,我有事情要吩咐他们办。”
    常远从小就跟在林翊的身边,他眼睛不由的又移到了林翊身上那几道血印子上,想问又不敢问,见林翊说不赶走九爷的人,难不成是太上皇真的看上那个女子了?
    他们不过停留了一会,身后就串来几道黑影,见到林翊和常远都愣了一下,为首的那个连忙上前请安,
    “见过太上皇。”
    林翊随意的挥挥手,微微一笑,“这几个月让你们受苦了,不过,接下来就不和你们捉迷藏了,我有事情交代你们去做。”
    为首的是当时跟在萧越身边的白影,原本他是打理着萧越在外面的事情,这次,萧越将他派来保护太上皇。
    没想到,这比从前他打理的那些事情难多了,太上皇就和泥鳅一样,一不小心就滑走了。
    这几个月比几年还要难熬,这会听林翊说有事情交代他办,真的是快要激动的哭了。
    这会让他去杀人,他也愿意,只盼着太上皇能够安分的让他们跟在身边,保护他。
    林翊吩咐完事情后,将人一一打发了,然后对常远吩咐道,“走,我们去金陵看看。”
    ……
    也不知道姜瑜后来和姜老夫人说了什么,姜璇在屋子里捂了七八日,除了姜老夫人送了补品过来,其他的人都没有出现在姜璇的面前。
    姜璇自然是落得轻松,等到脖子上的青印子消的差不多时,姜瑜正好休沐。
    因为落水的事情,姜瑜心里很是愧疚,天气晴好,于是带着姜璇去了上次上香的福宁寺吃斋,也是为了让姜璇散心。
    姜璇很虔诚的在菩萨面前上香跪拜,并献上了这段时间窝在屋子里抄写的经书。
    这是当时她答应了佛祖的。
    上香后,姜瑜带着姜璇在福宁寺的林子里走了一圈。
    这里,姜瑜小时候曾带着她来玩过,甚至,小时候兄妹两还玩过藏宝游戏。
    只会,十几年过去了,曾经藏宝的地方已经无迹可寻。
    太阳西沉,夜幕将临未临时,兄妹两还在找当年藏宝的地方。
    “哥哥,我当时年纪小也就罢了,那个时候你都那么大了,怎么不记得做一个记号?”姜璇一边找,一边埋怨。
    姜瑜今日穿着月白的长衫,腰间挂着玉佩,头发用玉冠束在头顶,本事翩翩佳公子,不过这会,因为找东西,东挖挖,西挖挖,身上已经沾了泥土,脸上更是有一抹灰色的印迹。
    他听了姜璇的埋怨,默默地拿了一个小锄头,跑到十步开外的地方自己挖,结果挖了没多久,锄头就挖到一块石头,惹来姜璇的一阵笑。
    他将锄头一扔,无奈的看着姜璇,“妹妹,要不今日就算了,天色也晚了,下次再来吧。等下方丈看到这坑坑洼洼的,该埋怨了。”
    天色一点点黯了下来,姜璇和姜瑜终于找到了当年藏宝的地方,两人看了里头的东西,并没有腐烂。
    当初会埋这些东西,不过是两人都还不大,那个时候,姜大夫人这个继母已经进门,兄妹俩的日子金银不缺,但是没有温情。
    两个人就想着要去边关找父亲,偷偷的将这些东西埋在这里,等找到机会偷偷出来,将东西取出,然后就去边关找父亲。
    不过,后来举家搬到京城去了,也就没机会将东西取出来了。
    兄妹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到底还是将东西埋了回去。
    “好了。”姜璇搬好最后一块石头,拍了拍手掌心的泥土,“天已经黑了,我们下山吧,哥哥。”
    现在回去定然是已经晚了,也不知道到时候又会惹来什么闲话,虽然她不怕,但是听多了心情总归不好。
    兄妹两个快快乐乐的将当年的东西埋了回去,做好标记,就下山去了。
    随着姜璇他们的离开,山林再度恢复寂静,林翊从阴影处走了出来,表情有些复杂。
    他都到刚刚姜璇搬过来的时候旁边,微抬下巴,指了指手边的石头,“把这下边挖开看看。”
    常远从未觉得如此荒谬,爷从白影那边知道那个女子是姜家的人之后,就暗中关注,听到说他们来福宁寺了,又偷偷的跟了过来。
    现在,竟然要将人家兄妹埋的东西给挖了出来……
    “爷,里边有一个盒子。”常远将里头的木盒取出来,递给林翊。
    打开一看,里头金灿灿的金饼子,还有两张银票,还有几颗造型可爱的金锞子,银锞子,看起来是大户人家逢年过节给小孩的赏赐。
    林翊看着这盒子东西,竟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儒雅的脸上,有那么一瞬间是呆滞的。
    他从白影口里知道那个姑娘是镇北将军的女儿,一年前回到金陵,儿子姜瑜是金陵府尹。
    他听说南方有些人斗富,就在涨潮水的时候,往水里扔金叶子,银叶子,引得老百姓跳进水里打捞,以至于不少人因为抢夺金银被水淹死。
    没想到镇北将军的风气是埋金银……
    不管怎么样,这些人的想法,真的不是他能够懂的。
    “收起来吧。”林翊把手背在身后,“我们也是因缘际会,才得到的。”
    常远看了眼太上皇,确定他不是开玩笑以后,表情有些微妙。
    “爷。其他还有几个地方有土动过的痕迹。”常远以为林翊还会去挖……
    “不用看了。”林翊饶有兴致的从盒子里拿出一块金锞子,成色很好,小小的一个,够普通人生活好久。
    “把这里收拾干净,不要让人发现土被翻动过。”他吩咐道。
    “是。”
    林翊把金锞子放到木盒里,抱着盒子,朝林子外走去。
    善后的常远看着心情很好的林翊,顿时觉得,他怎么从来没觉得太上皇是这样的不要脸……
    不知道九爷知道这个,会怎么想?
    ……
    下山的姜璇和姜瑜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在外头用了晚饭,才慢悠悠的往姜府而去。
    此刻的姜家,气氛有点不太好,不太好的只是姜老夫人,而姜大夫人和姜珠儿却是在一边看戏的样子。
    姜老夫人看着面前的中年妇人,问道,“你说,你们家要退了和璇儿的亲事?为什么?”
    中年妇人端着茶碗,撇了撇碗中的茶叶,“为什么?老夫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
    “你们大姑娘当初说过亲,还曾给男方守过望门寡,这些,我们都不在意,毕竟联姻嘛,就那么回事。”
    “可如今,却不一样了。”
    中年妇人的声音充满了不屑。
    “呵,什么不一样?不就是因为我们的外祖家在年前因为莫家的事情受到了牵连,你们家觉得无利可图了,才说要退亲,是不是?”
    门外,姜瑜人未到,声先到,随后,姜瑜和姜璇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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