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云轻轻一笑:“男色!”
    乔以陌一下子错愕的不知道说什么了,她讶异迟云的问题。
    迟云轻笑一声:“陌陌啊,爱情是什么,你懂吗?”
    乔以陌倒是没有想到迟云会问这个问题。
    一时间,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迟云望着她,轻轻一笑,道:“按现代科学的说法,人有生物电流,有磁场。生物电流能够互相感应,只要频率相同,就能擦出火花。一见钟情就是因为爱和被爱的两人的电磁波频率相同。”
    “迟阿姨,您到底想说什么?”乔以陌不想长篇大论。
    迟云却不以为然,“只是想告诉你,一个过来人的经验和教训。我也年轻过,也爱过。尝过爱情的滋味百种,但是最后呢?孤家寡人。爱情,到最后,不是在仇恨里分道扬镳,就是在相濡以沫里慢慢消磨掉。真正的爱情,只有很短暂的一段时间。经历过后,人还是要过日子的!”
    乔以陌知道,迟云这一生是不幸的,丈夫出轨,她选择了隐忍。她为梁青做的事情感到羞愧,却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再多的安慰都是苍白无力的,跟女人寂寞的人生相比,真是太苍白无力了。
    “爱情的保鲜度很低的,丫头,何不选择一个爱你的男人,而非要选择一个不爱你的男人呢?”迟云反问。
    乔以陌微微怔忪,良久才说:“迟阿姨,或许您说的有道理,或许我走过去之后会后悔,但是人生路不走一遭,又如何知道结果到底是令人欣慰的还是令人懊恼的呢?”
    迟云又是轻轻一笑。“看来,你还是决定选择顾风离了?”
    乔以陌没说话,最后只是轻声说道:“迟阿姨,您问我爱情是什么?我有一翻理解,也许不全面,但是限于我的年龄,也只能理解到如此吧!爱情不一定是他人眼中最完美的匹配,但是却是相爱的人彼此心灵的相互契合。真正的爱情,是在能爱的时候,懂得珍惜;无法爱的时候,懂得放手!因为,放手才是拥有了一切!不能拥有那个人,却拥有了爱情本身,这样的幸福,也是可以自己体味的!”
    乔以陌话一说完,迟云的脸瞬间白了一下,继而青了青,她微微眯起眸子,用那种犀利的眼神看向乔以陌,像是看破她一样的看着她。
    最后,她说:“陌陌,你倒是很通透呢!”
    “迟阿姨,我只是被现实逼得,每个人都会向现实妥协,没有人在现实面前一直不低头!”她说完,直接道:“您叫我来,说的话,就一起说了吧,我不可以呆的太久!”
    “嗯!”迟云点点头,从茶几底下拿出一打照片,递过去。
    乔以陌接过来,当看到照片的时候,她呆了。
    因为那张脸,是如此的像自己。
    呃!
    穿衣服的风格,完全是顾风离在云海玉山花苑衣橱里的那种,知性,柔媚。
    原来如此——
    原来顾风离钱包里的那张照片真正的长相是这样的,难怪当初觉得那么眼熟,那是在慌乱时候看到的照片,来不及细想的细节,那时候不曾看清晰的,如今回想起来,再对着这些照片。
    禅儿曾经看到她喊妈妈,抱着她的照片喊妈妈,原来都是这样!
    车祸?!
    车希言死于车祸,顾风离一刹那生死守候的举动,到底是为了自己还是希言呢?
    这其中的个中缘由,乔以陌如今都不知道如何去想象了!
    一张张照片看完,她的脸色已经惨白如雪。
    内心深处此起彼伏了太久太久。
    迟云一直望着她,没有错过她脸上的每一寸表情,终于,她开口道:“如今明白了吧?你并不是人家深爱的,只是个替身而已!”
    乔以陌觉得自己的脸皮有点抽搐,算了,总要面对的,一切都要面对,逃避永远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抱着壮士扼腕的悲壮心情,乔以陌微微抬眸,轻轻地清了下嗓子,开口道:“迟阿姨,您给我看这个就是要我嫁给曹泽铭吗?”
    迟云笑笑点头。“嗯!”
    “迟阿姨您这么关心我,真是让我受宠若惊,也忐忑不安,我觉得劳烦您的大驾这样关心我,我有点受之有愧。”
    迟云笑笑,她此刻笑着的时候,竟然看不出情绪,乔以陌不知道她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有一种人,就是那样,即使她唇角勾起,明明是笑着,可是你还是从一种笑容后看到说不出的复杂的情绪,那样的感觉,让人很不安。迟云就是那种人,即使笑着,你也不知道她究竟想些什么。
    她看不透迟云的真正目的,她只能说:“迟阿姨,您既然这样关心我,那么想必也知道我跟顾风离的事情,这样的我,我觉得是配不上曹泽铭的,也不能成为曹家的人,我这种,说起来已经是伤风败俗了!”
    她用最讽刺的话自嘲着自己。
    吃云却道:“陌陌,你很聪明,懂得自嘲自我贬低的人,往往都是把自己摆放的很高的。把自己摆的很高的人,却又恰恰是相反的,反而是最低贱的。”
    “迟阿姨,谢谢您的赞赏,我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乔以陌平静地问道,尽管内心早已汹涌澎湃,早已千疮百孔,却还是不得不在迟云面前佯装镇定。
    迟云眯起眼睛打量她,那眼神,真是如苍鹰一样,犀利的让人如见到锋利的利爪,而那利爪就伸向了自己。
    乔以陌全然不知道迟云心中所想,她只能静候在那里,这是作为晚辈的最起码的礼貌,她很安静。
    迟云这样的人,永远是高高在上的那种,一般都是拒人千里之外的。
    她也不说话,身子后靠在沙发上,手扶着单人沙发的扶手,轻轻地扣着上面的麻布,一下又一下,即使没有发出声音,可是那一下一下下慢条斯理的样子,加上她对乔以陌自上而下的审视,尤其用一种让人心地发寒的眼神,让乔以陌更加无奈。
    顾风离把自己当成希言替身的事已经将她折磨的内心剧痛,如今,在面对迟云不知道是什么目的的,她更觉得累了。
    脸色越来越白,抿紧的唇瓣也渐渐失去了血色。
    迟云依旧是那样漫不经心得叩击着沙发的扶手,视线似乎带着一种试探,又似乎又什么都没有。
    见迟云没有说话,乔以陌已然站不住了,她轻声道:“迟阿姨,如果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慢着!”迟云突然开口。
    乔以陌心里一颤,没动。
    迟云又是淡淡一笑:“你打算怎么办呢?”
    “我没有打算!”乔以陌说的是心里话,这个时候,她的确没有任何打算。
    “哦?这样不生气?”迟云挑眉:“这可是替身呢!”
    乔以陌抬首,对上迟云那种审视的目光。她轻声地开口:“生气能解决什么问题呢?我不是迟阿姨,没有生气的资本,这点我很清楚的!”
    “你不喜欢泽铭?”
    乔以陌只觉得往事不可追忆,轻声道:“曹泽铭很优秀,我配不上他,迟阿姨不必担心,我不会跟泽铭哥哥有什么的!”
    “这个你之前就说过了,我之前也说过了,让你嫁给泽铭,我没意见了,怎样?”
    “即使我跟顾风离同居过,也可以?”乔以陌看向迟云。
    迟云很淡然地回答:“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为什么就不能多个男人?”
    这话一出口,乔以陌彻底呆住,这是一向冷漠的迟云说的话吗?
    她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迟云也不说话,一时间,又静默了。时间一分一秒的溜走,已经过去了一分钟。
    终于,迟云开口了,“是不是觉得我能这么说,很离经叛道?”
    “陌陌不敢!”乔以陌恭敬地回答。
    “是不敢吗?你其实心里已经这么想了!”迟云直接揭穿她。
    乔以陌哑然,无话回答。
    “所谓色,男色和女色,都可以称之为色。美色当前,为什么享受的一定是男人呢?女人,也一样可以的!”迟云又道。
    乔以陌觉得后背的汗都冒了出来,她亲生回答:“迟阿姨,顾风离和曹泽铭在我眼里从来都不是男色,我不想把他们当成宠!人格上,他们是独立的。”
    她忽然想到刚才进屋时候看到的那个漂亮的男人,难道是迟阿姨养的宠吗?
    她一下瞪大了眼睛,内心都是惊慌。
    迟云突然说:“顾风离这样的人不要要了,我给你做主了,嫁给泽铭,做我的儿媳,辅佐泽铭成就一番事业,梁青的事,我既往不咎。”
    乔以陌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19号别墅的,只觉得每一步都很沉重,她从来没有想到这样,是自己没有想到,还是下意识地就没有去想呢?
    只是沉浸在那样的幸福里,就觉得一切都是真的了!
    怎么可能呢?她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幸福呢?
    她站在别墅外,望着这一条公共路,咬紧嘴唇不让自己哭,只是,大颗大颗的眼泪却不受控制的滚滚而下,打湿美丽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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