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像在自己家一样,仿佛自己才是客人,燕涵坐下来,听到他说:“我下周要离开锦海了!”
    她一愣,有些不懂。
    “调到别处了!”他补充了一句。
    她一呆,直言:“那,那我妹妹他们?”
    裴东宸闻言,视线锐利的投射过来,如刀般落在她脸上,冷哼一声。“原来你这么关心你的前男友!”
    枉他冒着极大的风险帮她,可是她却关心拿她当棋子的男人,他还真是倍受打击。她是傻还是痴心?他真是不懂!
    “我——”她卡壳了,没有说话。
    他当她是承认了,没有否认就是承认,他的心情一下子冷了下来,碗啪得一下搁在桌子上,沉声道:“明天他会回去,你放下心好了!”
    “啊?你说什么?”她被惊住。
    “我说他明天可以回去了!”他真是懊恼,吃饭时候提这个干吗?根本是倒胃口。
    “这么说我妹妹没事了?谭云飞也没事吗?”燕涵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根本忘记了他刚才的话有多讽刺。她不在意了,只要他们都没事了,燕露才会回学校上课,她只是不想妈妈担心难过。
    裴东宸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是,他们没事了!人放出来,不会被公诉,这件事情,你知我知,他人就不要说了!”
    “我知道了!”燕涵赶紧把碗拿下,脸上也不自觉多了笑容。“谢谢你,真的谢谢!”
    他冷冷的看着她,半天后沉声道:“燕涵,我告诉你,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他若是再犯,就算你卖十次,我也不会再帮忙!”
    她的心里一刺,点点头。“不会了!”
    他看着菜,又看看她的脸,放下筷子,不着急吃饭。“吃饭吧!”
    燕涵一下子愣了愣。“你刚才说你要调走了?”
    他有翻白眼的冲动,她现在才想起来关心他吗?他还真是倍受打击,骄傲如裴东宸,第一次被女人这么无视。
    “这不是你希望的吗?我离开了锦海,对你最有利不是嘛?”他的语气带着讥讽,凉凉的,让她心里一颤。
    莫名,她心里掠过一丝失落,很奇异,却又立刻有点暗喜,他要走了,那她和他是不是可以……
    像是看透她心里所想,他立刻道:“怎么?很高兴我立刻要走了?不过很抱歉,你,欠我的,还是要还的!”
    她脸上一僵,立刻黯了下去。
    裴东宸唇角翘起,看着她沮丧的样子,心情似乎不错。
    “为什么要离开锦海啊?”她重新整理情绪,又忍不住问。“那你要去哪里?”
    她从来不知道他到底干什么的,只是知道别人都叫他裴主壬,到底干啥她真的不知道,而且他现在这个调动又是调到了哪里?
    “吉县!”他说。
    “啊?”她一呆,“吉县是贫困县啊!”
    “所以才让我去改善民生!”他抓起筷子,终于还是抵挡不住食物的佑惑,都快九点了,才吃晚饭,午餐是饭局,没吃什么东西。
    燕涵不懂他的意思,“裴主壬!”
    “裴东宸!”他开口。“我马上不再是裴主壬了!”
    “可是——”
    “你可以叫我名字!”
    “啊!”
    “当然,你要是觉得不愿意叫我名字,也可以叫我亲爱的!”他说这话的时候眨了眨眼睛。
    她的脸顿时羞红。
    “裴东宸,亲爱的,或者东宸,宸,四个名字,你选一个吧!”他笑得邪肆,像是故意要看她羞涩窘迫的样子。
    “我……”
    他眉毛一挑。
    她蓦地喊道:“裴东宸!”
    他眨眨眼睛,不是很满意,这个连名带姓的叫法是最陌生的。
    她似乎发现了他的不满意,也感觉这么叫他有点不对,可是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叫他,索性支支吾吾,“你快吃饭吧!”
    她看看时间,已经九点了。
    他也不客气,大口吃饭,吃的很香。“味道不错!”
    “谢谢!”她的脸红了,紧张得不行。
    吉县距离锦海大约有一百公里,是一个丘陵地带的山区小县城,人口约有四十多万,没什么支柱产业,据说有煤炭资源,可是因为暂时不在国-家开采计划中,所以发达不起来。
    燕涵了解那个小城,因为每次回老家都会路过那个县城,公共汽车会在那里停留十分钟。她实在想不出裴东宸去吉县做什么,他是大领导,下去应该是做一把手吧?可是那个地方那么穷,想要政绩,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干出来。他家不是有后台吗?为什么他还要去那么贫困的地方?
    “吃饭,想什么呢?不会是舍不得我吧?”他突然用筷子敲了一下她的她旁边的盘子,她吓了一跳,回神才听到他说了什么。
    她下意识的的抬头,正好对上裴东宸那双染上笑意的一团浓墨。飞快的低下头,他这是在撩拨她,他这样子更可怕,她脸上火辣辣的,还是忍不住小声问道:“你要去做县委书纪吗?”
    “不是!”
    “啊?”她一愣,“那你去做什么?”
    “县长!”他丢出两个字。
    燕涵愣了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县长也很好啊,真不可思议,我居然认识县长!”
    她可是从来没想过要认识当官的,她觉得她认识的最大的官,就是锦海大学的校长,可是校长却不认识她,后来遇到裴东宸,虽然在那种情况下认识,但是这个人难得是……是个好人!
    他不是那种挺着将军肚头上秃顶脸上冒油的黑心官员,相反,他偏偏长得儒雅高大俊逸,虽然高深莫测,可是总得来说他是个好人!
    她……真不知道如何感谢她。
    她,会心甘情愿献上自己吗?燕涵在心里纠结着,偷偷瞄了他一眼,又快速低下头去,扒着碗里的饭。
    “县长有什么,一抓一大把!”他并不以为意,说的云淡风轻。
    “……那你以后都会在那里吗?”
    “还会回来!”他不经意的说道,然后想到什么反问她:“怎么?你不想我回来?”
    “哦!不!”
    “撒谎!”他冷哼一声。
    “我没有!”她只是很有压力,不知道如何跟他相处,还有,他说过交易,他们之间是交易。她突然又黯淡了眸光,是啊,交易而已,她总要还了!“下周什么时候走?”
    “周一!”
    “这么快!”
    今天是周二了!
    也就是说,还有六天!
    她有点微怔。
    他看了她一眼,吃的差不多了,从桌上的餐巾纸里抽了一张纸巾,抹抹嘴巴。
    “我走了你不就不用这么害怕了?没有我的骚扰你不是很开心的去约会吗?”他的语气不咸不淡。
    “我什么时候约会了?”她反问,话一出口,才惊觉自己说多了。
    裴东宸的脸上站放起一朵温暖的笑容,“上次在海边,前不久不是打扮漂漂亮亮的跟男人约会去码?”
    “那不是约会!”她本能否认,原来他误会了,她跟路伟只是以前的同事而已。
    “哦?!”他语气有些奇怪:“这么说我不需要对上次搅了你的约会而愧疚了?反正也不是约会是不是?”
    她猛地抬头,对上那双黑沉沉的墨色眼珠,而他眼珠微转,轻巧的落在了她的脸上,正好对上她慌乱的眼神。
    燕涵面对他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慌乱,下意识的躲避他的逼视,避得十分狼狈,只好错开那波光潋滟的眸子里,闪闪发亮的笑意。
    闷在胸腔里的笑声,压抑着从对面传来,燕涵的脸一下子红了,懊恼地对上裴东宸那对漆黑如墨的眸子,那有些不知所措的慌乱来的更猛列了。
    裴东宸笑得更加放肆了。
    燕涵吃完碗里最后一口饭,收拾碗筷,躲进了厨房里。
    他笑够了,然后起身,走到沙发上打开公文包,突然看到桌上摆了一只漂亮的玻璃烟灰缸,微微怔了下,唇角上翘,点了一支烟,看文件。
    她再出来时,他安静的抽着烟,烟灰缸里摆了两只烟头了。
    那烟灰缸是她好久前买的,当时不知道是不是要用得上,只是记得他第一次来这里抽烟,她用了杯子装水当烟灰缸,后来路过一家店,发现了这个如水晶般漂亮晶莹剔透的玻璃烟灰缸,于是就买了回来。没想到还是用上了!
    看着他认真地看着文件,眉宇紧皱,似乎很不悦,他的唇角似乎有些干,好像上火了的样子,她又转身进了厨房,泡了一杯绿茶,又在被子里放了几朵菊花。
    把杯子放在茶几上时,他从文件里抬起头,看了眼杯子。
    她低着头道:“喝茶吧!”
    “这是什么茶?”裴东宸看那杯子里的菊花还在上下飞舞的打着旋儿,一时有些意外。“加了菊花?”
    “碧螺春,加了点菊花。败火的。”
    裴东宸眼睛眨了眨,看看眼前热气腾腾的茶杯,再瞄了一眼燕涵,眉眼一瞬的柔和,随即又垂下头,端过来,安静的喝茶。
    燕涵低头坐到一旁的沙发上。
    “味道很奇怪!”裴东宸喝了一口,皱皱眉,“不过很好喝!”
    她看看时间,快十点了,他好像没有要走的意思。
    而他喝了茶又投入了文件里,文件有厚厚一叠,他好像才看了三分之一。
    她坐在沙发上,不知道怎么办,有点无聊,又不好赶他走,总觉得这好像很愛昧,而他却很认真的看着文件。
    她只好抓了一本书,然后在沙发上也看了起来。
    是一本散文,《永远追求不到的情-人》,刚好是海外版,收录十年内的经典散文著作。
    她也看的入迷,没有发现他偶尔抬起眸子扫她一眼,她的头发扎了个马尾,刘海很长,低垂着头,双-腿收在沙发上,卷坐在腿上,裴东宸看着她,心头,有股异样的情绪在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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