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那么开心的聊天了。
    记得看过谁的小说,说了那么一段话,说找伴侣要找一个聊得来的,从生聊到死,从年轻聊到老,从黑发聊到白头。
    等老了,搬两张摇椅,慢慢聊。
    聊到了唱昨日重现的卡朋特患了厌食症去世的时候,聊得正开心,金慧彬手机响了。
    是他们。
    是林小玲和安百井,他们总算找我们两了,已经十点钟了。
    靠,现在才找我们。
    要我们过去东横山的景区门口KTV。
    这时候,他们叫去ktv,也不错,真不错,反正出来就是来玩的,我好久没得唱歌了。
    找到了那家ktv。
    然后找到了那个包厢,进去后,见林小玲和安百井坐在长沙发上。
    安百井在点歌台点着歌,林小玲在靠着沙发,斜着头,睡着。
    从右面探头看她的脸,很漂亮的一张脸,在昏暗灯的映射下略微泛红,披肩长发盖住了她的左边。美丽异常,在那一刻我的心底突然有种莫名其妙的悸动。
    她静静的靠着沙发椅背,闭着美目。
    我问安百井:“这厮怎么了?”
    安百井说:“被开会的领导们灌了好几杯白酒,刚从洗手间吐回来。”
    我说:“不是吧,为什么要灌她?”
    金慧彬说:“男人灌美女酒,还能为什么。”
    我发现我问的这个问题是很愚蠢。
    金慧彬急忙去照顾林小玲。
    我则是坐在安百井身旁:“这都怎么回事,那你们还来唱歌啊?”
    安百井说:“开完会,就去吃饭,十几桌人,领导们就互相灌酒,后来有几个领导就抓着林小玲灌酒她,在场的女同胞,漂亮点的都跑不掉。更何况小玲姐那么漂亮,这就不奇怪了,挡都挡不住。”
    我问:“那你怎么不去帮忙?”
    安百井说:“我靠你蠢啊?领导要她喝,我以什么身份去帮她喝?那些领导都是可以左右我们的命运的,你让我去帮忙?太看得起我了。知道他们都是什么级别的官吗?”
    我说:“好吧,那还来这里开包厢?庆祝吗?”
    安百井说:“小玲姐后面走都走不动了,说去卫生间,我去看她,她让我扶着她,她说不高兴,想来唱唱歌。才跑了的。那些人现在还在喝,要是跑不掉,连我都喝死了。”
    我说:“不高兴?喝成这样了,怎么唱歌?”
    安百井说:“她是真的不高兴,强颜欢笑,被众人轮流灌酒,受了很大委屈。她这种性格,受不了委屈。你还不去照顾照顾她,别烦我了,我要唱一首歌。”
    他点了一首向天再借五百年,然后鬼哭狼嚎起来。
    我坐在金慧彬和林小玲面前,我问林小玲道:“没事吧?”
    她抱住金慧彬,把头埋在金慧彬脖子里。
    金慧彬对我说道:“你来抱她一下,我去要点冰块冰水。”
    说着她把林小玲推进我的怀中。
    我急忙抱过林小玲,她埋进我的脖子里,秀发搭在我的脸上身上,她身上的香味混着白酒味,好闻又刺鼻。
    金慧彬起身去拿冰块冰水。
    我问道:“林小玲,怎么了?要不要去医院。”
    她睁开眼睛看看我,然后双手抱住我,不说话。
    她的手机响了起来,震动我感觉得到,她掏出来,只看了一眼,把手机扔进了垃圾桶。
    垃圾桶被砸翻了,手机滚到了安百井脚下,安百井急忙捡起来,拿过来放在了桌面上:“刚才有个灌酒她的领导给她打的。”
    我说:“都什么人啊,比我们还什么啊。”
    安百井说:“男人嘛,不都这样。真正能做到见了美女不动心的,一百个估计只有一个,真正做到动心却守得住自己不行动的,一百个估计只有两个。反正不会是我们两个。他们跟我们都一样。不过,他们跟我们比,更不道德,因为这家伙结婚了。”
    我问道:“这家伙,是谁?”
    安百井说:“你知道有什么用,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就算知道了,也要假装不知道,否则只会惹来麻烦。”
    我说:“靠,那么要紧。”
    安百井说:“除非你不想在这个圈子混下去。”
    林小玲放开了我,把头发一撩起来,秀发散落后面,说:“我不想了。”
    我问她:“你还行吧你?”
    安百井说:“你不想做可以啊,直接辞职了就是,但还是不能得罪这些人,你得罪不起,他们随便可以整你老爸。不论你老爸有再多的钱,只要你老爸还在这里干,他们就有办法整你们。”
    林小玲说:“那就不做好了。”
    我说:“《左传》有句话‘一惭不忍,而终身惭乎?’这个反问句后来被王维用来讽刺陶渊明,改成了‘一惭不忍而终身惭’。历史上的陶渊明因为无法忍受向他的领导点头哈腰陪笑脸而辞官,王维认为这并不值得推崇,这是陶渊明情商低、不能忍的表现,而且陶渊明归隐之后过得并不好。不妨试想,如果换做司马懿、德川家康呢?”
    安百井说:“你小子还懂这些啊。比我厉害啊。说得对,忍一忍就过去了。不过如果我是你的话,家里那么有钱,也不非得来做这些。可是你爸做生意大生意的,还是要和这些人打交道,没办法。可你是个女人,在男人圈里混,就要忍受男人圈里的规矩。”
    金慧彬拿着一小桶冰块冰水进来,给林小玲洗脸。
    林小玲说谢谢,用冰水洗脸,然后金慧彬又给林小玲倒了一杯水,喝过后,林小玲说感觉好多了。
    金慧彬说:“我以前就跟我爸说,让我进去一个清闲的部门,工资低都没什么,只要不应酬就好了。”
    安百井说:“还是你聪明。”
    金慧彬拿出一张新买的毛巾,沾了水,敷在了林小玲头上:“应酬什么的,最讨厌了。老是要喝酒,不喝还得罪人。”
    林小玲说:“我现在哪个部门都不想去,不想做了。”
    安百井说:“每个人的想法,追求的东西都不一样。”
    林小玲站起来,摇晃了两下,我急忙站起来扶着了她:“呵呵,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她走到点歌台,点了一首she的热带雨林。
    然后切了安百井唱累了的向天再借五百年。
    唱了没几句,她就切了,然后唱还是she的他还是不懂。
    她唱歌的水平不咋的,不过这首歌不难唱,节奏感还挺好,还挺有模有样。
    唱着唱着,她的手一指着我边唱歌边指着我:“他还不懂还是不懂
    离开是想要被挽留
    如果开口那只是我要来的温柔
    他还不懂永远不懂
    一个拥抱能代替所有
    爱绝对能够动摇我。”
    安百井鼓掌:“小玲姐,你这是要对张帆表白吗!恭喜恭喜!”
    我看着林小玲,不知她到底什么意思。
    她问我说:“你会唱什么歌?两人对唱的。”
    安百井插嘴说:“知心爱人。”
    林小玲点了一首付笛声的知心爱人,然后和我唱,我唱得难听,她唱的好听。
    唱完,金慧彬安百井鼓掌,然后安百井说:“要不要我和慧彬离场,留给你们两私人空间?”
    林小玲说:“我们来玩骰子,我好久没玩了,你们两一对,我和张帆一对。”
    安百井问道:“你还能喝啊?”
    林小玲指着我:“他喝。”
    我说:“我不想喝酒啊,喝酒是个痛苦的事情。”
    安百井把骰子放上来:“来吧,男人不醉,女人没机会。小玲姐既然想灌醉你,没理由我们不帮她。”
    我说:“别开玩笑了,你们不是我对手好吧。”
    安百井被激起了斗志:“你小子找死!我号称骰子魔王,你算什么东东?”
    我说道:“我不算什么东东,我几乎没对手。”
    安百井马上从台子的抽屉拿了一百个杯子放上来:“一百杯,二打二,一次两杯,五十次,喝完回去睡觉。”
    看着台面上倒满了的一百杯啤酒,我说:“艹,要不要这么拼命?”
    安百井说:“怕了?你不是几乎没有敌手,东方求败吗?”
    我说:“是独孤求败。那就来吧!”
    第一把,林小玲赢了慧彬,但是输给了安百井,然后我赢了安百井。
    看着安百井和金慧彬一人一杯,我得意道:“怎么样,不错吧?”
    安百井说:“第一把,让你。”
    然后第二把,他们又输了。
    他们连输了五次,安百井一边喝一边说:“看什么看,我门口渴不行吗!”
    我得意洋洋的说:“唉哟哥哥姐姐,我好口渴啊,给我们喝吧。”
    安百井说道:“小子别太得意嚣张了。整死你!”
    我说:“是,我得意嚣张,你还整死我。话说,你这人不厚道啊,你自己是xx办公室的人,还是有官职的,居然不跟我说?”
    安百井说:“你自己也没问,再说我们兄弟之间,谈这些干什么有什么用呢?”
    我说:“当然有用,我要是被开除了,还指望你罩着我。”
    安百井说:“老弟,你那是监狱,我跟你八竿子打不到关系的。”
    我说:“那你把我弄到其他地方去?”
    安百井说:“那你不如下海吧,跟着小玲姐混。反正她不想混这个圈子,想下海经商了。”
    我看着林小玲:“你说的真的?”
    林小玲说:“真的。”
    然后一开,输了。
    两人都输了,喝酒。
    喝完后,我问林小玲:“那你不做了,想做什么生意?跟着你爸爸做啊?”
    林小玲说:“做了再说。你能不能用点心,我们开始输了!”
    “好吧。”
    谁知,后面玩的,基本是输多赢少。
    这样下去,我要死啊,每次输都是我两杯一起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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