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一个朋友庆生,约在金煌,碰巧看到喝醉的庞大哥,又问不出你们家住址,所以带他来了酒店,结果进门后,他可能是把我当成了你,后面的事你懂的。”用暧昧眼神意有所指的瞟向玄关地面的衣物。
    乐舒眉梢动动,神情开始松懈,并未表现出来:“然后你们就在那边开始脱衣,后移到床上干柴烈火?”
    田露抬眸观察了乐舒一眼,想不通她是用什么心态把自己老公跟人出轨描绘得这么细致的,慵懒靠后:“没错!”
    “呵呵!”乐舒听后噗哧一笑,她就知道庞煜不会背板她,他说过,这辈子,他的心和身体只会属于她乐舒一个人。
    低低笑声惹来屋中几人的注目,连坐回单人沙发背对着她们的庞煜都扭过头来,明白此事件真相已经被她了解透彻,否则不是这种反应。
    “你笑什么?”田露嫌恶质问。
    某女缓缓弯腰,双手支撑在床尾,嘴角上挑:“田露,你知道你最大的缺点是什么吗?胃不大,却总要无休止吞噬负荷不了的东西,喜欢富贵的生活没有错,人往高处走嘛,但要脚踏实地,没谁可以一步登天,心思愚钝就别总去耍心眼,我要是你,订婚当天,肯定把娘家人高高捧在天上,而不是一朝得势就忘乎所以,哄好原家两老,也不至于落到一无所有的地步。”
    “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插嘴!”
    “你当我乐意管你?庞煜是我男人,焉能置之不理?回到正题,他的酒品,我比你清楚,若真醉到了住址都问不出时,他只会倒头大睡,别说把你当成是我,就是真的我,他也不会在床铺以外的地方就急着亲热。”眉眼弯弯,似笑非笑,语气虽轻松,但眼光没离开过前方女人。
    果然,田露故作淡定,低垂眼帘:“这有什么好意外的?男人喝多了,不是每次表现都一样,这方面自认为比你有经验。”
    乐舒没错过她那下意识躲避的小动作,继续解析:“不见得吧?类似案子我可没少接触,男女贴身衣服落在玄关,这可不是强迫中能做出的事,自己摆出来以假乱真的吧?”不等女人反驳,重又快速说道:“别跟我说什么你情我愿,这种情况往往就最初反应最真实,哦!”想到什么,起身用食指敲敲侧脑,指向床头柜:“这就是你最有利的证据对吗?”
    “没错,是他的!”田露大方承认,面上平静无波,可眉头已经开始并拢。
    “这就更有意思了,不是说在金煌偶遇的吗?来到房间又开始强迫你,那这盒东西哪里来的?这家酒店早就不提供此类物品,要不要找经理上来问问?”小样,就这点能耐,还想翻天,比起平时碰到的犯罪分子差了不知多少个档次。
    田露瞠目,是啊,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咬咬牙,继续辩解:“这个一直都装在我的包里,是准备给原凯用的,昨晚庞大哥非要强迫我,害怕怀孕,只能拿出来给他用。”
    ‘啪啪啪!’
    某女赞赏地拍拍掌,一副了完全信了她的态度,就在田露松口气时,倏然回头:“你可真有先见之明,刚才路过浴室时,我特意看了一眼,门口到马桶一段路还有着水痕,应该是用过洗手台了,可淋浴间里的地干燥整洁,没洗澡吧?”
    “你这不废话吗?他醉成那样,我哪有办法扶他去洗澡?而我昨晚被他折腾那么久,当然也没力气清洗……”说到这里,顿觉悔之晚矣,她是不是要在她身上检验指纹?
    乐舒才懒得让人在她身上检验什么指纹皮屑,完全没必要这么麻烦:“都没洗过是吧?庞煜,你可有感觉到那里油腻?”
    田露大惊,条件反射的脱口而出:“你可真恶心,难道你平时完事后会因为太劳累就不去清洗?就算没力气洗澡,弄杯水擦擦总是要的吧?”
    “装水的杯子呢?”田露啊田露,到现在你还要狡辩,我不想你以后无法做人,你却非得自己把自己逼上绝路。
    “喏!”田露拿过自己那边柜子上的玻璃水杯得意举起。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都不需要乐舒开口,小英就扶着乐妈妈站起大声唾弃:“上面还有你的口红,分明就是你用来喝的,田露,表姐在给你继续做人的机会,你为什么还不知悔改?dna鉴定你真没听说过吗?安全套里的东西拿去一检验,你所有的谎言都会不攻自破,还有大表姐,你是不是脑子也有病?她都这么对你了,你还要护着她,是不是非得她害死你了你才能清醒?”
    庞煜眸光一闪,明亮耀眼,原来乐舒心中早有答案,绕一大圈,竟是为了给田露悔过的机会,田露早年有恩于她,又是二姨家唯一的女儿,她会顾虑理所当然,但她有为他想过吗?若田露聪明一点,把事情做得天衣无缝,谁也查不出真相,知道他将会面临什么吗?
    她接受不了他搞外遇,便是妻离子散,和小姨子开房,便是道德败坏,违背伦常,传扬出去,逃不过身败名裂,让她来是给他说法,不是单单来查案上演姐妹情深的。
    一听dna鉴定,田露慌了,因为里面的东西的确不是庞煜的,她也想是他的,可庞煜醉后就跟死人一样,还碰都不让碰,废了好大劲才把他给脱光,后来没办法,只能出去花钱请人弄来这东西,看她一直不让人去碰那玩意儿,肯定是等她再次反驳后,就立马真拿去鉴定,权衡一番,赶紧扯过浴巾围在身上,下地跪乐舒跟前急切讨饶:“乐舒,我……我不是故意的,呜呜呜,我……我也是没办法了,你知道原凯已经被轰出家门了吗?叔叔阿姨跟我们断绝了关系,我俩现在连饭都吃不起,他因为还喜欢着你,每天也不去工作,就在家里成日嗜酒呜呜呜,有时候喝多了还打我呜呜呜。”
    闻言,乐妈妈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地,怪不得女儿几年就混到了刑警队,而自己十几年都只待在民警部门,不是没有道理的。
    “那你也不能这么陷害姐夫啊,若是大表姐没这些观察力,他俩很可能会离婚的,田露,你为什么总喜欢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大表姐的伤痛上?为了嫁入豪门,你抢走原凯,现在为了钱,又来伤害她,是,当年你输血救了她,但从小大表姐最在意的就是你,不管你想要什么,她都会让给你,这份恩早就该还完了吧?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小英擦着泪撕声大吼。
    敏儿也加入了声讨行列,一脸愤懑:“我都不知道你对她哪来这么多的怨恨,实话告诉你,我们所有人都特别讨厌你,要不是大表姐拦着,谁愿意叫你姐?这个家压根都不会承认你,她对你还不够好吗?”
    田露连连点头:“是我错了,姐,你放过我这一次吧,呜呜呜,露露知道错了,呜呜呜,千万不要告诉原凯,求求你了呜呜呜呜,姐,妹妹求你了!”光是想到原凯知道后会发生什么就汗毛直立,双手合十,泪眼婆娑地苦求:“你忘了你在病床上说过什么吗?当时我抽血太多,脑袋昏昏沉沉,你拉着我的手说这辈子都会好好照顾我,你还说呜呜呜,还说只要我有困难,你豁出命都会帮我度过,呜呜呜姐,这件事不要说出去好不好?我也是没办法。
    你们都以为我嫁入豪门,可是现在过得跟乞丐一样,住在一个肮脏破房子里,原家一分钱都不给我俩拿,每天吃了上顿没下顿,我去上班,一个月几千块都不够原凯喝酒的,呜呜呜,还老跟我吵架,呜呜呜他说都是因为我才没能和你在一起,呜呜呜呜呜……”
    说到最后,浑身虚软地瘫坐了下去,如个孩子一样埋头嚎啕大哭。
    乐舒面无表地站在原地,正是因为记得当初的承诺,所以才一再仍让,若是可以,她情愿当时救她的不是她,可上天就爱捉弄人,而且二姨嘴上说着不认田露了,如今自己既让为人母,才明白世上哪有真会不要自己孩子的妈妈?那可是她十月怀胎,九死一生才生下来的。
    “我就想让姐夫能借给我一笔钱度过难关,真没要拆散你们的意思,呜呜呜呜,所以昨晚什么都没发生,都是我鬼迷心窍,你消消气,放过我这回好不好?从来没求过你,这次真心求求你放我一条生路。”
    见她哭得这么撕心裂肺,乐妈妈只叹息了一声,疲惫地同乐舒道:“你自己看着办吧,这次不管你怎么做,我们都支持你,也别说顾及你二姨那里,她要敢说你的不是,也就不配再做我常娥的妹妹。”言罢,拉着两个外甥女决然离去。
    乐舒看看瘫坐在地上的田露,再看看等着要交代的丈夫,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天下再没比这更难堪的事了,若不委屈庞煜,就是让田露从此无依无靠,被原凯休掉,被娘家人唾弃,被世人不耻,以田露的性格,只会越来越疯狂,直到死亡一条路可选,二姨白发人送黑发人。
    她只能把这件事压下去,下定决心,俯视着田露:“我希望我们以后再也不要见面,你以为我妈刚才为什么不计较了?是看在二姨的份上,二姨她嘴上说得难听,心里却是一直念着你,因为你是她的唯一,好自为之吧!”
    实在不想继续待下去,将地上属于丈夫的衣裤捡起,绕到沙发前,见他都不肯再看她,抿抿唇,蹲下身把浴袍解开,脱掉一次性拖鞋,把裤子亲自给套进去。
    庞煜虽然神情冷厉,可也没拒绝乐舒这番举动,任由她把裤子拉好,皮带扣上。
    “能站起来一下吗?”自知理亏,伺候人更衣还要一副恳求的态度,心道幸好肚子里住着一个,否则他才不会这么快就乖乖就范,待男人站好,忙不迭帮着把衬衣理理,纽扣一颗颗打理整齐,西装上酒味浓重,皱皱眉:“就这样吧,回去后我给你换一套新的。”
    “哼!”自鼻腔里喷出一声冷哼,狭长凤眼转向门口,片刻不留。
    某女搔搔后脑,这还是庞煜第一次跟她闹脾气,婚前二叔就提醒过她,别看庞煜平时很冷淡,但这人很少生气,可一旦把他惹火了,是很难熄灭的,丫别的本事大,冷战的本事更要命,换句话说,很沉得住气,必须另一方先服软才行,否则他情愿自己把自己憋死也不可能先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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