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个小时,还是没回,眼看一瓶红酒见底,锲而不舍飞快移动手指。
    ‘从第一眼见到你开始,我就无法自拔了,真的不能给我个机会?’
    转眼到了次日傍晚,办公室中,庞煜又在对着手机发短信了。
    ‘刚才开会时我都一直在看手机,行不行总要回个信息才不算失礼是吗?我只是想请你吃顿饭,没别的意思。’
    发送后,学第一次那样,利落放下,只不过现在缺失了一份期待而已,往往事情都喜欢来个出人意料,很快的,桌上手机便开始疯狂震动,来电显示‘蓝玫瑰’,一个没注意,滚烫茶水溢到了手背,慌乱下,‘啪’的一声,茶杯落地四分五裂,大半还都洒在了裤子上,条件反射起身边用纸巾擦拭边以最快速度接起电话:“喂!”
    声音都带着难掩的喜悦。
    ‘喂你x个头啊,你是谁?’
    粗狂男声带着狂怒自听筒内响遍整个空间。
    俊脸倏然沉下,所有动作都开始变得有条不紊,礼貌回应:“麻烦你能将电话交给乐舒吗?”鹰眼早眯成一线,怎么是个男人?她的手机应该随身携带吧?能碰的若非最亲密的人,应该没人敢乱接。
    ‘乐你妈x,你个死变态,老子对搞男人没兴趣,胆子不小,发骚发到我这里来了,再敢弄些乱七八糟的短信过来,小心老子……’
    ‘啪!’,在那边还在恶声叫嚣时,大拇指已经果断按下,俊脸上表情跟唱大戏似地,黑了青,青了绿,绿了黑,最后额头青筋都开始接连暴突。
    好不容易缓过劲了便一拳打在桌子上,咬牙切齿道:“谭……越!”
    闭目拼命揉捏抽风一样跳跃的太阳穴,重重落座,该死的谭越,薄唇紧紧抿了抿,冲座机心平气和的吩咐:“告诉柳韵小姐,知道她近日工作繁忙,思虑再三,不必跑一趟了,待她闲暇时再约,你让夏秘书准备一份贵重礼品派人送到柳韵手中,另此事不得声张!”
    ‘嘟嘟嘟!’小秘书对着断线的话筒眨眨水汪汪大眼,怎么突然又不约了?还当董事长要该走吃锅望盆的渣男路线了呢。
    摇摇头,多么有趣的八卦谈资啊,就这么没了,认命地走向旁边秘书办公室。
    “学姐,你真的打算一辈子都不见我了吗?最近真的很累,老头子因为我来找你的事,天天吵,头都要大了,你信吗?我现在每天都住在酒店,无处可归,好可怜的,就收留我一晚上吧,好想找个人聊聊天……”
    楼道里,乐舒环胸靠着墙静静凝听,还别说,小声音的确很可怜,偏头探了眼,小帅哥面容极为颓废,就那么坐在清颜门前喝闷酒,脚边易拉罐四五个,也不知来了多久,看看时间,十点了,她可不想因为他耽误下去,懒懒走出:“喂!”拉拉裤腿,蹲在男人面前,顿了下,出声训诫:“小子,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
    似不喜被打搅,男人冷漠仰头,警告味十足:“滚!”
    “呵,你靠着的是我家的墙,她也是我的朋友,请问谁才最该滚?”小崽子脾气还挺大。
    “哼,朋友?你若真当她是朋友,又怎会天天放她一人在家?据我所知,你只是把她当成佣人使唤吧?小警察,我警告你,以后再敢欺负她,我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不信你就试试。”薄唇勾勒出个狞笑,末了仰头又灌了口酒。
    乐舒却给逗乐了:“欺负她的是你吧,臭小子,咱能要点脸吗?我了解清颜,若不是你行为太过分,她绝不会闭门不见……”
    “我俩的事还轮不到你插嘴。”
    ‘砰砰啪啪!’
    满地易拉罐被男人一脚踹得叮当乱响,手也同时试图向女人脖颈掐去,哪知乐舒反应超出了他的预知,居然躲过去了,酒精一上头,便是什么也顾不得,抬脚就向其肚子踹去。
    乐舒大惊,根本没想到男人还是个练家子,因此在没多少防备下,侧腰被踢个正着,不再当小屁孩儿对待,忍痛靠技巧搏斗起来。
    司炀在几次失手后,已经怒不可赦,赤红着眼挥开袭来的正面一拳,敏捷侧翻而起,反脚重重踹在女人肩背上,一套专业手法利索又迅猛。
    “该死!”眼见就要撞到门上,乐舒只好抓住门把手借力翻身跃高,球鞋掌握着力度扫向男人侧脑。
    ‘砰!’
    头部受创,司炀眼前一黑,但没半点犹豫就凭着直觉对准女人胸口狠狠一拳击出。
    ‘咔吧!’
    门把手被转动,一个分心,乐舒再次给人击中,门又恰好被拉开,身子失控后倒,连带着门后的柳清颜齐齐栽翻在地。
    “唔!”柳清颜先是鼻子遭到木门猛撞,后又被乐舒死死压在地上,条件反射想爬起来,奈何乐舒太重了,问:“你……没事吧?”
    还在按着胸口隐忍疼痛的乐舒恍然醒悟,快快翻滚到地板上查看柳清颜,惊呼:“清颜你流血了。”顾不得自身不适,跪趴着用袖子擦拭女孩儿脸颊上的血水。
    柳清颜眨眨眼,很是迷茫,鼻血还在蜂拥而出,等头没那么晕了才发现人已经被谁抱进浴室。
    乐舒虽然不喜欢那突然冒出的疯子,可救人要紧,任由他把清颜押在洗手台前,自己则边打开水龙头边把她的头往后抬:“慢点慢点,不要急,先止血,我来叫救护车……”
    “不……我没事!”柳清颜拉住乐舒,感觉血已经不再流淌,接过纸巾塞鼻孔里,后扶着乐舒往外走,从头至尾没去看那男人一眼。
    到了门口,撇向一片狼藉的过道,决然逐客:“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了。”
    对此,司炀完全置若罔闻,用手纸漫不经心清理着掌上血渍,须臾,将纸巾随手一仍,径自来到客厅小沙发嚣张落座:“我想谈谈。”说完又从外套里掏出包香烟,垂头叼出一根点燃,缓缓吸食,绝无离开的意思。
    “清颜,那就谈谈吧,否则他天天堵在门口也不是个事,看看他想说什么。”不知内情的乐舒如此劝说着,这小子功底不浅,她还真打不过,又是在清颜家里,若再打起来,不把这小地方给拆了才怪。
    柳清颜的拳头紧了松,松了紧,一番挣扎后,拽着乐舒坐到了男人对面,终于看了过去,再无往年那种羞涩慌张,平淡而疏离:“司炀,你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没想到时隔六年,你还是这样任性妄为,扪心自问一下,你有什么资格打我朋友?以前我只当你那时年少无知,是我自己有眼无珠,识人不清,并没真的恨过你,可现在,我发现你是本质如此,与年龄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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