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轻……”崔心兰迎上云轻的马车:“可以借一步说几句话吗?”
    她的嘴唇冻的乌紫,也不知道在这里等了多久了。
    “先进去暖一暖。”云轻对崔心兰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她们两个互相救过彼此,崔心兰的母妃死在她的眼前,而死之前却又坑了她一把。
    在不知道自己念力七阶之后会有大劫的时候,云轻自然会以为水凤娇把念力灌注给她是出于好意,至少没有什么坏心。
    毕竟,念力并不是能够相互转移的东西,水凤娇灌注进去的念力也并不是说变成云轻的,而是以那些念力为引,真正地激发了云轻自身的念力,最终冲上七阶。
    可是在知道七阶之后会有大劫的事情之后,云轻就没有办法那么肯定了,这不能怪她,水凤娇是崔均炜的妻子,而她本身也并非是什么善人,为他人做嫁衣的事情,不是水凤娇的性格能做出来的。
    很有可能,是夜影和她达成了某种协议,而究竟是什么样的协议,居然让水凤娇不惜以自己的命来交换?这一直是云轻十分想不通的一点。
    出于种种理由,她和崔心兰有交情,但却远远达不到深厚的地步。
    所以,她能为崔心兰做的最多的事情,也不过是为她找个好夫家,让她不要受太多的欺凌,其他的,她却是什么也不会做了。
    若是对象换东海子莹,云轻就绝不会用这种方法,因为东海子莹是她的朋友,而崔心兰还算不上。
    崔心兰整个人都快要冻成冰棍了,可还是拒绝了云轻的话,她恳求着:“云轻,我有几句话想要私下和你说一说,就我们两个人。这是我的私事,不要让别人知道好吗?”
    私事?是关于她丈夫人选的事情吗?
    这种事情,女子确实不太好开口,再看崔心兰这么急切的样子,云轻心头多少有些同情。
    “你想在哪里说?”
    “随意找个没人空旷的地方就行。”
    崔心兰知道云轻身边一直都有夜墨派来的暗卫,这些暗卫们是不可能离开云轻身边的,她也没有这个打算,她只是不想让那些暗卫们听见他们的谈话,因此只要找个空旷没有遮蔽物的地方,让那些暗卫们不能近身就行了。
    她好歹也出身王府,对于这些常识还是知道的。
    云轻没有拒绝,和她一起到了不远处的一个空地上,这里最近的房屋和树木也隔着有好几十米,暗卫是不可能听到她们说话的。
    云轻也不担心崔心兰会对她不利,论武力值,她打不过一些江湖上的一流高手,但对付一个崔心兰还是绰绰有余。
    “云轻,你那天说要为我找夫家的事情,我已经想好了,我是归离人,自然还是要留在归离,这件事情,恐怕要请太子殿下多费心。”
    原来真是这件事情,云轻点了点头:“你决定了就好,放心,我会和太子殿下商量,让他多挑些人出来给你选择。”
    云轻不帮忙归不帮忙,可若是决定帮忙了,就决不会动什么手脚。
    虽然水凤娇的事情她还没有弄清楚,不过她却是可以确定,这件事情崔心兰是不知情的。
    “我……我想当面去谢谢太子殿下。”崔心兰似是费了很大的决心,才把这句话说出口,一说出来就急切解释:“云轻,你知道我父王当年和武帝之间有些不愉快的事情,可是现在太子殿下还愿意帮我,我想当面去谢谢他……我没有别的意思……”
    崔心兰终究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家小姐,并没有多少撒谎的经验,越是解释的厉害,反而越是说明她的心虚,说明她去见夜墨并不是单纯的致谢。
    云轻眉心微微一皱,正想婉言谢绝,却是忽然间,一股眩晕感袭了上来……
    糟了,她心头涌上一个十分糟糕的念头,可是却完全无法控制的,脑中一片空白。
    等到云轻再次回过神来,偌大的空地上只剩下她一个人,崔心兰早已不见了踪影。
    心头瞬间沉甸甸的,她刚才是又一次走神了吗?这也就是说,她的灵魂被这个世界排斥的越来越严重了。
    不过她面上却是没有露出一丝异样,目前这个消息只有有限的人知道,她身边的护卫,暗卫,都是不知情的,若是让他们知道自己只是一缕幽魂,甚至随时可能被这个世界踢出去,只怕会引起恐慌吧。
    古人对鬼神的敬畏是超乎想像的,不管他们有多忠于夜墨,涉及到鬼神之事,他们也会变得不理智。
    从那片空地离开,走到暗卫有藏身之处的地方,云轻扬头:“出来个人。”
    云轻知道暗卫的职责,轻易不会叫他们,可是一旦叫了,就一定是有事,暗卫绝不敢不出来。
    果然,立刻,一个人从阴影中现身,在云轻身前单膝跪下。
    虽然还没有名份,但所有夜墨的人都知道,自家主子非云王女不要,云王女嫁给夜墨不过是迟早的事情,所以早就把她当女主子看待,礼仪也是和对夜墨一模一样。
    “我和心兰郡主谈了多久的话,心兰郡主什么时候走的?”云轻淡声问道。
    她要知道,她到底走神了多久。
    这种事情云王女自己不知道吗?怎么反倒要来问他们?
    暗卫心里奇怪,可是云轻问了他们也不能不答,便回道:“王女和心兰郡主大概说了盏茶时分的话,心兰郡主走了约摸有一柱香的时间。”
    也就是说,她失神了有一柱半香左右的时间吗?
    还不算太久,是不是还有得救。
    “心兰郡主走时情绪如何?”云轻只记得失神之前崔心兰问的最后一个问题,却不记得他们接下来说了什么,所以只能向暗卫旁敲侧击地打听。
    云王女今天这是怎么了?是她在和崔心兰说话,崔心兰的情绪如何应该是她最清楚吧?
    一头雾水,完全摸不着情况,只好说道:“心兰郡主走时情绪颇高,看来和郡主相谈的甚是愉快。”
    云轻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暗卫的神情,看得出他没有撒谎,便挥了挥手让他下去。
    暗卫转身正要再回自己的岗位,忽然又被云轻叫住。
    “你刚才说我和她相谈的很愉快,是说,我们一直都在谈话?”云轻紧紧地盯着暗卫。
    这里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可是却能看得到,她们是不是有在说话。
    “是啊,王女和心兰郡主一直在说话。”
    云轻的心冰凉冰凉的。
    那个大劫,比她想像中还要严重。
    她早就已经走神了,甚至之后发生的事情都是一片空白。
    可是,却有一个人一直在和崔心兰说话。
    那个人是谁?是她体内的另一个灵魂吗?原来的云轻,一直都没有死,一直都在她的身体里?
    她身体里居然一直住着另外一个人,而且会在她走神的时候,出来支配她所有的言语行为,只要想想,就觉得遍体寒。
    “云王女,你……没事吧?”
    暗卫半天听不到云轻的声音,小心地抬头看了一眼,就看到她的面色苍白,似乎大病一场似的。
    “没事,有点冷。”云轻回过神,再次挥挥手让暗卫退下了。
    这里离云府不远,云轻也没有再坐车,而是让马车跟前,自己走过去。
    现在还是冬天,气温也挺低,今天有些小风,吹在脸上十分寒冷。
    云轻任由自己被风吹着,也借由这寒冷,让头脑冷静一些。
    前几次她失神的时候,要么是在沐浴的时候,要么是刚起床,周围虽然都没有什么人,可是,如果她发出了声音,或者说了什么话的话,也一定会被周围的人听到。可是她身边的人没有任何人来跟她说过她的不对劲,那也就是说,先前几次,她的行为并没有被人支配。
    而这一次,她失神之后,暗卫却看到她依然在和人交谈,说明她的情况真的严重了,因为那个灵魂已经开始尝试着冒出头,来夺取她身体的支配权。
    不过,前两次她失神的时间,明显要比这一次长一些,那她是不是可以理解为,那个灵魂也十分虚弱,所以能够借用她身体的时间很短。
    除去她自己身体的事情,那个灵魂和崔心兰说话的内容也让她很在意。
    崔心兰想要当面和夜墨道谢,可是明显目的不止于此,她是打算婉拒的,但现在看情况,那个灵魂一定是答应了。
    想起一事,伸手在腰间摸了摸,果然,摸了个空。tqr1
    她身上有一块疾风卫的令牌,有了那块令牌,可以自由进出夜墨所在的地方。虽然她差不多每次都是和夜墨同进同出,那块令牌几乎没有什么能用到的地方,但毕竟还是有用的,而且权限还很高。
    那个灵魂还真是好人做到底,不仅同意崔心兰去见夜墨,连令牌都给了。
    如今这令牌给出去,她连收都不好收,因为她自己知道那令牌不是她给的,可是崔心兰却不知道,若是她去要回来,那岂不是成了出尔反尔?崔心兰估计要恨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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