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姑娘救命之恩。”见云轻回身看她,她盈盈施了一礼:“看姑娘身上湿着,想必是不小心落水了吧?我这里有些干净衣物,姑娘不嫌弃的话,我就拿来给姑娘换上。”
    不得不说,大家出来的姑娘的确有些不同之处,这个自称叫作心兰的姑娘一眼就看出云轻的窘境,立刻不着痕迹地提出了帮助。
    而云轻也没有客气,虽然找百兽取暖也不错,可是如果有火和干净的衣服,自然是最好的。
    此时那个少女的侍女和侍卫们也都跑了过来,纷纷向云轻道谢。
    若不是云轻救了他们家小姐,他们这些人回去,哪个都逃不了一个死罪。
    因此,他们对云轻的态度也是十分殷勤,到了他们驻扎的地方之后,立刻给云轻拿来了干净的衣服,还烧了热水让云轻擦洗一下,等到云轻把自己打理清爽,坐在暖暖的火盆边上时,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直到此时,她才有种终于又活了过来的感觉。
    “姑娘可有要去的地方?”在火盆边,心兰也换了一身衣服,温声说道:“若是没有,不如先和我回娇城,姑娘的救命之恩,我爹娘一定也是极为感激的。”
    娇城?那不就是崔均炜驻守的城池?他们这次回归离,本来就是要从娇城过的。
    现在她出了意外,夜墨他们一定会下崖查看,而这河的流向是流往归离的,所以夜墨他们要是想要找她,应该也会先往娇城。
    说不定,还会让崔均炜帮忙也说不定,毕竟当年的事情都是大家心知肚明,但明面上,却还是有着从属关系的。
    这么想着,云轻便点头说道:“也好。”
    两人又聊了几句,云轻知道心兰是娇城大户人家的女儿,自幼痴迷于阵法,这次到外面来就是磨练新阵的,她人也带够了,各种准备也做了,可是没想到还是出了意外,若不是云轻遇见,这一次,她恐怕真的就危险了。
    闲谈之中,难免说起娇城的一些风俗逸事,云轻想起一事觉得好奇,顺口问道:“我听说娇城是崔均炜崔将军驻守,崔将军是当年武帝四大将之一,如今又封了平西王,定然是十分英武的,怎么却给驻守的城池起了这么一个名字。”
    这句话一问出来,周围顿时就笑了起来,一个侍女说道:“这话你问别人问不着,问我们却是正问对人了。”tqr1
    云轻挑眉,只看着那个侍女。
    那侍女看了心兰一眼,见她没有反对的意思,就笑着说道:“这娇城的娇,并不是没有缘由的,而是城主夫人的闺名。”
    还有这种事?云轻眉头轻皱,以夫人的名字命名自己驻守的城池,看起来,这崔均炜还是个情种啊。
    那个侍女又是一通解释,将这娇城的来龙去脉都讲了。
    原来崔均炜的妻子水凤娇当年是武皇后身边的姐妹,崔均炜为了追求她,很费了一番心思,好在后来,在武帝夫妇的帮助之下,终于是如愿以偿。辛苦得来的妻子,崔均炜自然十分珍惜,对水凤娇更是疼宠入骨,几乎事事都听夫人的。夫人说东,他绝不入西,这么多年来,除了夫人之外,更是绝没有任何花花草草草,甚至先前有不长眼的下属求他办事送了美人,他一怒之下直接把那下属一撸到底,扔到最边远苦寒的地方去。
    有这么一些典故,以夫人闺名命名城池就不足为奇了。整个娇城的人都知道,在这娇城里,有事求王爷,不如求王妃。
    云轻在此之前,从未想过崔均炜是这么一个人。在她看来,能够如此疼爱妻子的,必然不会是什么坏男人,可是为何,崔均炜当年竟会背叛武帝呢?
    时间不早,带着一肚子疑问,云轻和心兰分别,先行去睡了。
    睡觉之前习惯性地要安置小白,一摸没摸到,这才想起来掉下崖的时候小白没在身边。
    忍不住模模糊糊的想:小白没在也好,这样,至少夜墨就会知道她是安全的了。
    夜墨此时,果然是在盯着小白。
    相比于上一次失踪,这次最为幸运的,就是小白还在。
    只要小白在,他们就能知道云轻状况。
    此时小白嘴里啃着一只灵果,爪爪里还握着另两颗灵果,吃的不亦乐乎。
    云轻一失踪,这些人就对它出奇的好,似乎是生怕它有什么不济。
    这待遇,万年难求啊。
    虽然他们其实都知道小白的状态是和云轻连着的,它吃的好不好和它的状态之间没有必然联系,可是哪怕是为了安心,还是给了它一大堆好东西。
    小白惬意地吃着,忍不住想,其实那个笨女人不要回来也不错啊,它这小日子,真是太美了。
    正美滋滋地想着,冷不防夜墨的目光一下刺过来,小白顿时就蔫了,一下把头埋到小爪子下面。
    他又不是那个洛神医,怎么也能看出来它心中所想啊?还要不要人活了?
    “不是他能看出来,是你表现的太明显了。”宗靖哈哈笑着,从它旁边的盘子里拎了一颗灵果出来,扔进了自己的口中。
    小白怒视:多大的人了,还抢它的东西吃!
    夜墨只看了一眼就不再理会,只是把目光望向门口。
    他们到来已经有一会儿了,可是崔均炜却迟迟没有出现。
    “夫人,夜墨此来,必然是要我帮他寻找云轻的下落,你看,为夫要不要帮这个忙?”内室里,崔均炜一脸殷勤地询问。
    这么些年来他早就已经养成了一个习惯,不管大事小事先问水凤娇。
    水凤娇约摸四十岁上下,保养的十分好,看起来甚至像是二十多岁的女子,她用银针拨着香炉,淡声说道:“他是太子,你是臣属,他有求,你自然要去做。”
    “可是夫人,你不是恨极了……”
    “我不想再说这事!”水凤娇猛地扔了银针,冷冷看着崔均炜,崔均炜顿时知道失言,上前一步揽住水凤娇,低声说道:“娇儿,你莫生气,我以后再不说这样的话。”
    水凤娇缓缓平了气息,说道:“王爷先去吧,我们这些年的安稳不容易,没必要为了这种小事得罪了他。夜墨在一日,就是一日的不安定,不如早些找到人把他送走。”
    崔均炜对水凤娇的话向来都是言听计从的,水凤娇这么说了,他也就命人跟夜墨这么回。
    一时间,娇城之中军队四出,按照夜墨的要求,去寻找着云轻。
    云轻从是河中掉下来,自然在河边附近的可能性最大,因此军队分为两路,在沿河上下不断地搜寻着。
    而夜墨等人也没有闲着,同样不住地在寻找。
    他们有小白大人,小白大人对云轻有着感应,只要到了某个范围之内,它就可以轻易地找到云轻的下落。
    原本夜墨以为,有了这么多人帮忙,还有小白,云轻是很容易就会被找到的,可是结果,却是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连着找了四五天,河流两岸几乎跟梳子似的筛了好几遍,可却根本没有发现云轻的踪影。
    有几次,小白似是有所感应,带着夜墨往一些地方跑了跑,可是每次都跑了没有多久,就又停了下来,一脸茫然的样子。
    夜墨阴森森地盯着小白,恨不得这只蠢兽扔到架子上烤了。
    小白耷拉着脑袋,它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它和云轻之间的感应,好像时断时续似的,而且也远不如先前那么清晰。
    不过虽然如此,小白先前几次的感应却也不是完全没有用,小白每次跑的方向都是远离河边的,这证明云轻肯定已经从河中上来了,只是不知道去了哪里。
    夜墨立在河边,眸子沉凝幽暗,身上散着丝丝冷意,荆远帆战飞几人立在一边话都不敢说。
    每逢这时就特别怀念云王女,有云王女在的时候,殿下什么时候也不会像这们活像个冷气制造机。
    东海子云走上前说道:“云轻知道我们要去崔均炜那里,也许会去娇城,不如我们回城等她,这样一直在外面,反而很有可能错过。”
    夜墨还是不说话,好一会儿之后才对着小白招了招手,小白大人心里十分郁卒。
    虽然美男召唤是好事,可是现在美男的感觉太危险,好像随时会把它烤着吃。
    但还是不敢不去,耷拉着脑袋走了过来。
    云轻,到底是在哪里呢?
    “心兰姑娘的阵法真是厉害。”云轻笑眯眯地看着心兰用几样很简单的东西就布出了一个阵法,这阵法是个困阵,十几个侍卫走进去,就跟个没头苍蝇一样,转来转去,可怎么也转不出来。
    云轻其实是在西楚那座旧皇宫里才第一次接触了阵法,这才知道古人的智慧不可小瞧,没想到现在又遇到了一个活的阵法师。
    心兰虽然年纪不算大,但阵法造诣却是当真不错。
    “这算得了什么?”心兰把几个阵眼起出来,说道:“这种小阵只不过能困住十几个人罢了,若是真正的大阵,就是千军万刀也困得住,只不过我学识有限,现在还布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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