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女尸吸引过去,白可欣皱着眉头,指着女尸说:“刘队长,这具女尸有点像前两天殡仪馆被偷走的那具。”
    殡仪馆丢失的女尸?
    我和周雪琴住进7105号房间那天晚上,我好像在电视新闻里听到过,当时还在纳闷,谁这么无聊会偷尸体。
    桑吉,一个恐怖的降头师,他偷尸体,绝对不会用来干什么好事。
    我问东方铭说:“东方大师,你说桑吉偷尸体干什么用,会不会炼什么邪法?”
    东方铭啧了啧嘴说:“小老弟,你刚才又不是没看到,开肠破肚,八成是想贩卖人体器官,一个肾就是好多钱,估摸着能卖个好几十万,就算死了还有眼角膜之类的可以卖钱。”
    不对,应该不是为了挣钱。
    杜老太爷那么有钱,桑吉又是帮柳先生做事的,手里应该不会太缺钱,至少不缺这点卖器官的钱。
    可惜我对降头师不了解,或许汪大爷的杂谈记事本里会有线索,只有等会回去看看了。
    法医十分钟以内就到了,他简单的检查了一番说:“刘队长,根据我的初步判断,男尸和女尸不是人为开肠破肚的,而是由内而外爆开来的。”
    我没听懂法医的意思,东方铭同样没听懂,他开口问道:“你能不能说的通俗易懂一点,什么叫从内而外爆开的。”
    “这样说吧,就好比尸体里有什么活物,它们自己撕烂了尸体的肚皮爬了出来。”
    一番话说的我毛骨悚然,我一下子就想到了我脑子里的肿瘤,那些可能由无数的黑色虫子组成的山寨肿瘤。
    会不会尸体里同样有这样的肿瘤,而桑吉完成他想做的事,让黑色虫子自行爬了出来。
    我无法想象那副画面,实在是太恶心了,他究竟想做什么。
    我的脸色不好看,白可欣的脸色也不好看,她应该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
    警方还在房间里忙碌着,我跑到外面透了口气,还没缓过劲来,身后就传来了白可欣的声音:“洛长天,是不是后悔了,其实,你可以不用救我的。”
    我不是圣人,要说后悔,多少还是有点的,可在当时那种情形之下,有能力救而不救,这种事情我做不出来。
    我抬头看着被雾霾遮住的天空说:“我没想那么多,我只是不希望一个年轻有为的好警察就这样牺牲在我面前,何况你被袭击,多少也和我有点关系。”
    “洛长天,我欠你一条命,以后有机会的话,”
    我转过身打断白可欣说:“别说这种话,有什么欠不欠的,以后你多抓一点罪犯就行了,对了,我得回去查一些资料,我总觉得桑吉偷尸体是有什么大阴谋。”
    我和刘队长,东方铭打了一声招呼,便一个人打车离开了旧城区。
    走进家门的时候,张烨正乐呵乐呵的坐在电脑前面傻笑,他一看到我回来,顿时跳起来直接把我拽到电脑前。
    “长天,五万关注你看到没有,已经有五万人关注我了,这才几天我感觉我要火了。”
    张烨能火是好事,可是我现在没心情跟他分享他的喜悦,只是简单的哦了一声,打算回房间去查汪大爷的笔记。
    张烨看出我的兴致不高,问道:“长天,怎么了,看你没精打采的,该不会脚踩两条船彻底翻船了吧,一个小姐姐编辑,一个同龄小女警,啧,啧,换我也不好选。”
    我没好气的转过身说:“火华哥,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呢,什么脚踩两条船,说的我像久经沙场的情圣一样,不是这回事,而是我今天看到了不太好的东西,回头在跟你说吧,我先回房查一下资料。”
    我没有继续搭理张烨,而是一个人回到房间看了起来。
    降头和我国苗疆的巫蛊之术有点儿相似,所以我直接找相关的资料看,只可惜看了好几页,完全没有黑色小虫子的记载,也没有关于盗用男女尸体的记载。
    我此刻束手无策,只能求助可可小爱,我发了一条微信过去。
    “小爱,我们找到桑吉的落脚点,虽然没找到他人,却在他租住的房子里找到一男,一女两具殡仪馆偷来的尸体,还有一个装满溶液的瓶子,里面有一个通体发黑的婴儿。”
    我又发送语音把黑色小虫子的事说了一边,想让她问问阿赞达大师知不知道这是什么。
    可可小爱发来几个大大的叹号说:“洛长天,你就是多事,你是不是嫌你的命长,想早点下去跟你的死鬼老婆碰头,你等着,我问问阿赞达大师。”
    我倒不是嫌命长,而是觉得有些事是躲不过去的,仿佛老天早已注定一般。
    我原来只是个普通人,或许一辈子就是跟在周雪琴后面写写文章,但是一场传统婚礼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把我拽入了一个以前完全不敢想象的世界。
    更妙不可言的是,我竟然小时候就认识汪雅欣,或许这就是命,是一出生就早已注定好的命运,为什么会有九转天命秘术出现,我想它的初衷可能就是和天命做斗争。
    我不知道写出这本书的人斗赢了没,但是就我看来其实挺失败的。
    无法看穿自己的运势,还会祸及血脉至亲,怎么看都是输了个底朝天。
    但是,天命,真的就没办法改变了吗?
    “洛长天,阿赞达大师让你们尽快去曼谷找他,那种黑色小虫子叫鬼虫,你们中的就是当地最阴毒的鬼虫降,桑吉的真实身份可能是鬼降师,那是他们本地最令人痛恶,也是最令人恐惧的降头师。”
    鬼虫降,鬼降师,光听名字就觉得挺恐怖的。
    我继续问:“小爱,阿赞达大师有没有说桑吉盗用男女尸体干什么?”
    “阿赞达大师也不敢肯定,他说可能是炼制三才四宝降,具体的他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这是鬼降师内部流传的一种很阴毒的降头术,需要四具新鲜的尸体,一名寿终正寝的百岁老人,一对横死非残的年轻男女,以及一名三到八岁的枉死儿童。”
    怎么会这么巧,寿终正寝的百岁老人,我一下子就想到了杜老太爷。
    虽然杜老太爷逆天借命被我破解,但他的确算是寿终正寝,活到了一百二十七岁,难怪桑吉当时会在附近,恐怕他需要的正是杜老太爷的尸体。
    年轻男女的尸体我上午看到了,但是瓶子里装的却是婴儿的尸体,不符合桑吉的要求,如果我没有推断错的话,桑吉应该还需要一具儿童的尸体。
    想通了这一点,我连忙拨通了白可欣的电话,问道:“可欣,你知不知道桑吉是什么时候入境海城的?”
    “半个月之前,就在曹云清死之前一天到的,洛长天,你是不是查到什么线索了?”
    “有一点眉目,男,女尸体的身份查清了没有,是不是殡仪馆丢失的,死因都是什么?”
    “没错,女的是前两天丢的,死因是溺水,男的却是一周之前丢的,死因是猝死,你问这些干什么,和桑吉有关?”
    果然没错,这两人都是横死的,但是身体却没有任何残缺,正是桑吉所需要的。
    “可欣,赶紧查一查市殡仪馆,看看这两天有没有八岁以下的儿童送过去,等下我在告诉你桑吉到底搞什么鬼。”
    白可欣没有多问什么,说了一声OK就挂断了电话。
    等我再次打开手机的时候,微信里多了阿赞达大师的地址和联系方式,以及可可小爱措辞严厉的对话。
    “洛长天,你给我,马上,立即,到曼谷去,不准去找桑吉,阿赞达大师欠我家一个恩情,他一定会想办法解除你的鬼虫降。”
    又不是我什么人,管的倒是挺宽的,她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时不时的就教训我一两句,不知为何,我忽然很想要调戏一下她。
    我故意调侃说:“可可小爱,你又不是老婆,你管那么宽干什么呢。”
    “呸,你想的美,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你竟然还敢占我的便宜,小心你的死鬼老婆半夜给你托梦。”
    不知为何,我忽然又想起了汪雅欣,我下意识的回:“小爱,你认识汪雅欣多久了,我最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其实我七岁的时候见过她的,当时她还要跟我玩过家家的游戏,只可惜我好像失忆了,后来完全不记得这件事。”
    小爱沉默了一会才回:“小时候的事不记得很正常,原来你们以前见过,挺好的。”
    我又说:“不,如果我还记得这件事,我肯定早就去汪家村找她了,而不会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在二十岁时躺进棺材里,我总觉得我欠她什么。”
    小爱又沉默了一会才说:“笨蛋,你不欠任何人!”
    居然说我笨蛋,我只是发表一下感慨而已。
    我还没来得及回话,可可小爱忽然发来一段语音,声音阴寒至极,仿佛来自地狱深处,听的我不寒而栗。
    “我代表汪雅欣警告你,不准去找桑吉,否则,她在九泉之下会恨死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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