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益?”岳云满脸好奇的看着赵臣夫,这个小丫头片子已经长的和他一般高了,但是见识却比他要更强几分。
    赵臣夫说道:“眼下我大宋朝契丹人、渤海人、兀惹人想成为宋人,为奴分为五、十、十五年,这些人大多数都在大同府挖煤、铁,有些人想让他们挖一辈子。”
    “然而大宋已经征服了契丹祖地,上京路已为大宋国土,那他们自然是大宋之民。”
    李清照看着赵臣夫满脸的笑意,在这三个学生中,她最喜欢赵臣夫,但是她因为过去的惨淡生活,内心功利心还是重了些。
    李清照走过去摸了摸赵臣夫的总角说道:“你太喜欢太史公的文章了,奉若瑰宝,宛若圭音。”
    “这个词出现的原因已然不可考究,但是最近有很多人都那这个说事,但是他们却从来没有了解过这段历史,肆意指摘,目的就是挑起矛盾。挑起矛盾的背后,自然是让大宋内陷,而无暇顾及其他。”
    “比如刘渊,乃是匈奴单于矛盾后代,南匈奴单于于夫罗的孙子,左贤王刘暴之子。建立了赵汉,很多人都说刘渊之汉国,乃是伪汉。”
    “殊不知刘渊的祖父被曹操击败,东匈奴在东汉末年,就一直住在河套,连阴山都未曾出过,刘渊也一直住在洛阳,所行所作于汉人无疑。”
    赵谌摇头说道:“姨娘,孩儿不懂。”
    李清照左看看右看看,连岁数最大的王荀都是一脸的迷茫,不由的叹气说道:“再举一例,很多人都将安史之乱,归结为昭武九性的异族谋反,但是当时不管是大唐官军还是叛军,都是胡汉参和,哪里有什么胡汉?都是唐人罢了。”
    “西晋永嘉年间的纷争,也是同理,什么胡人、汉人,都是晋人。上位者不拿胡人当成一家人,可曾拿过汉人做一家人?”
    “西晋末年,巴蜀流民至荆州,湘州一代,巴蜀之民,难不成也是胡人?可是这些人都被湘州刺史荀眺,不分青红皂白给全部杀了,尽诛流民,共计四万五千余户。”
    “所以所谓的五胡南下,就是西晋末年流民起事罢了,太多人把目光集中在北方的刘石、刘渊、李特、李雄、张畅等所谓的异族的叛乱之上,就盯着胡人,一点都不看江南等地的叛乱纷纷,比北方还要热闹几分。”
    “只要是战争,就没有任何人是清白的,没有任何人是正义的。有些人拿着这种前朝战争四处大做文章,分化我大宋百姓,水滴石穿,终归有一天,分化我大宋,其心可诛。”
    李清照说完,示意太子少傅继续上课,赵谌、赵臣夫、岳云、王荀等学子,依旧是有些迷茫的上着课,休课之后,一哄而散,该玩玩该闹闹。
    李光捧着资治通鉴一卷书,走到了李清照的面前,神情有些紧张的问道:“李大家,你今天讲的内容,他们恐怕是听不明白。”
    李清照满脸笑意的看着天上的白云,笑道:“时光荏苒,我们都会老去,大宋朝终归是他们的,听不懂无妨,再大些就懂了。”
    李光略带无奈,李清照不太好糊弄,他并不是想问教育,而是想问其他的事,他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可是官家让某教授《资治通鉴》这可是帝则,是不是不大合适?”
    李清照眼珠子都没离开自己手中的书卷,略带说道:“官家让你教,你就教呗,圣意难度。李少还是少知道点为妙。”
    “你也讲了一天课了,早日回去休憩吧。”
    打听官家的心思,是朝臣们的日常,李清照不愿多说。
    赵谌等人跟着胡元上了一节自然课,赵谌才回到了延福宫,仔细思考着今日他姨娘说的这番话。
    “何大伴,姨娘今天说的话你听懂了没?”赵谌还是不太懂姨娘到底在说什么,问着自己的大伴宦官。
    何虏是赵谌的大伴宦官,听到赵谌问话,笑着说道:“臣才疏学浅,殿下都听不懂了,臣就更听不懂了。倒是李少傅教授《资治通鉴》,这是好事呀,这可是帝则。”
    “研墨。我要完成课业。”赵谌当然听懂了这句话的意思,笑着说道。
    次日清晨,赵谌没有看到自己的大伴,听宫人说何虏是染了风疾,再此之后,赵谌就再也没见过何虏。
    新来的大伴,是个少言寡语之人,赵谌只是觉得新的大伴无趣。
    “你把何虏给杀了?”赵桓奇怪的看着一脸和气的赵英,他又一次见识到了宫廷的血腥。
    赵英点头说道:“是,李宫正交待的。”
    “李宫正交待的?”赵桓被赵英这话饶的甚是糊涂,怎么又牵扯到了李清照身上。
    赵英想了想说道:“他多嘴,有些事,哪怕是全大宋都知道,都想知道,不能说的,还是不该说。”
    说完赵英就把李光打听为何授《资治通鉴》课的事说了说,然后俯首说道:“大概就是这样。”
    赵桓略带一些责怪的语气说道:“有些事不上秤没有四两重,过了秤一千斤也挡不住,罪不至死呀。”
    “这是内侍省年后前往高丽的一些名单,有些人已经出发了。官家看一下。”赵英将一本札子拿了出来,递给了官家说道。
    “转移话题,这不都是你负责的吗?”赵桓打开了札子,随意的看了两眼,才知道了赵英的做法。
    赵桓合上札子:“李宫正的意思是把何虏送到了高丽,对宫人、外廷谎称杀了他?”
    “不瞒官家何虏的确去了高丽,化名何冼,李宫正这么做也是防患于未然,没有明旨的时候,就劝着大宁郡王上进,罪有应得,当然为了警告某些人,自然要敲打。”
    “官家勤政,国事繁杂,这些琐碎的小事,肯定顾不上这些事,内侍省自然要替官家分忧。”
    赵桓点头,继续埋头批阅札子,等到月上柳梢头,才放下了手中的笔,说道:“让李邦彦过来一趟,朕有点事让他办。还有,劝太子上进的人以后就不要处理了,这是好事,你知道了吗?再有打听的,就说太子还是开封府尹,明白吗?”
    赵英目瞪口呆的看着官家,然后俯首说道:“是。”
    李邦彦早就躺下,听到圣上召见,急匆匆的从东掖门进了宫,到了文德殿内。
    “查一查那些小报背后有没有黑水司的人,但凡是查到了和黑水司有瓜葛,都抓起来。尤其是这几个用词不当的小报。”赵桓拿着一本写好的札子递给了李邦彦。
    “是,官家还有什么事吗?”李邦彦有些奇怪的问道。
    这种小事平时都是宦人口谕传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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