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你带着叶暖退后些,大伙注意别沾上血迹。”蝎灵扶着腰,借着河鄂的手站起身。制止百老靠近雪千鴖,同时吩咐乱离帮忙收拾雪千鴖咳出来的毒血。
    “少爷,你没事吧?”百老紧张望着雪千鴖,蝎灵不让人靠近,他担心雪千鴖身体出问题哪敢后退。
    雪千鴖连咳出好几口毒血,透明的脸一点点被红晕染成绯色,急喘的呼吸看得出他并不好受,挥挥手示意百老冷静些,片刻后才算恢复过来。连用了五块丝帕,才算把嘴角的毒血擦拭干净,抽出空隙回了句,“我没事,咳出来就好。蝎灵,这次我咳出的鲜血怎么变成这样?好腥,还带着难闻的臭味。”
    “这是毒血,让你吞服清乌丹还真是做对了。”蝎灵兴奋道。
    “毒血?”雪千鴖微震,见乱离带着蛇皮手套小心把沾染毒血的丝帕取走,颇为纳闷,问:“乱离为何要把这些丝帕拿走?”
    “丝帕沾染了毒血,需要特殊方法烧掉掩埋,以免他人感染中毒。你试着感受下身体,看是不是舒服些?”蝎灵催促道。服下清乌丹,雪千鴖既然咳出毒血,想来身体的痛楚也会减轻。待清乌丹服完后,她可以继续下一个疗程,这得看雪域商行那边什么时候能把药材送过来。
    “噫?”雪千鴖轻呼一声,惹来众人的侧目。
    “千鴖,你觉得如何?”纳西瑟斯询问道。
    百老在乱离收拾完后迫不及待走到雪千鴖身前,小心盯着人,就恐雪千鴖出现差池。
    “身体里钻心的痛减轻了,就连胸口的沉重感也消失了。”雪千鴖露出轻松写意的笑容,这种轻松的感觉是他从未感受过的。打从记事开始,他日日与汤药为舞,遗忘正常人该有的一切。这一刻,雪千鴖禁不住泪流满面,此时此刻他才真正感受自己确实活着,真真切切活着。不必担心下一秒就会死掉,也不用担心会不会被人偷袭。这种感觉让人沉沦,太美妙了!
    “好好好……”百老兴奋搓着双手,布满褶皱的脸染上浓浓的喜悦,雪千鴖是他看着长大的,百老没有成亲,他视雪千鴖为己出。雪千鴖变好,他哪能不开心?擦拭着眼角的泪花,不断向师婆婆蝎灵道谢,“老朽失态了!我这就安排人联系雪域商行那边,让他们尽快把药材送过来……”没有啰嗦,百老直接开口说出蝎灵最想听到的话。
    “蝎灵,清乌丹能解除千鴖体内的剧毒吗?”纳西瑟斯镇定道。
    蝎灵轻摇头,冷静地解释道:“清乌丹不能解除他体内的剧毒,最多压制毒性扩散以及中和毒素。他身中十余种剧毒,又岂是一时半会就能解除得了的。长则五年,短则三年,这是最快的。前提是他不再继续中毒,否则哪怕兽神出面都救不了他。”雪千鴖吞服清乌丹,清乌丹是寒性剧毒,入口那瞬间被雪千鴖身体里的其他毒素相互融合,各种毒素开始中和。再中毒的话,药石无医。
    “需要我做什么?”雪千鴖不愧是雪家培养出来的继承人,快速从蝎灵嘴里听到了其他意思。能活着,谁想死?别说三五年,就算是十年他也赌得起。雪域商行内部势力错综复杂,短时间乱不起来。雪千鴖不死,雪家早晚能从泥沼里面爬出来,再次东山再起。所以雪千鴖并不缺时间,雪家同样等得起。
    别看大陆风起云涌,真正混乱却不大可能。
    现今,各族相对平衡。就算乱,也不可能一下子波及到雪域城,毕竟真正混乱不堪的地方是汤谷,汤谷随着鹰隼族退出舞台,各路牛神蛇鬼蜂拥而至。三五年内汤谷被各势力蚕食掉,大陆其他地方才可能再次陷入新的混乱,别人不清楚这里面的内情,雪千鴖作为雪家的继承人又岂会不懂。若是可以雪千鴖能毫不犹豫制造新的混乱,就为给雪家拖延足够的时间……
    “想解毒,就得留在九原。”蝎灵冷静道:“冥蝎族身份什么的我不清楚,凭我目前的能耐还不足以驱蛊。你体内其他的剧毒耗费些时间我能解,唯独蛙蛊想要驱除太难。你中蛊时间太长,想要完好无损驱除蛙蛊并不简单。这点,我想就算我不说你也该明白。”当然,蝎灵看得出雪千鴖来历不凡。她现在是有蛇部落的一份子,她有责任为部落做考虑。雪千鴖一日待在九原,雪域商行就得庇护九原一天,这一来也算是为部落增添一份保障。
    其实,蝎灵开口让雪千鴖留在九原解毒的瞬间。
    周遭众人都明白蝎灵的意思,蝎灵想借助雪千鴖和雪域商行保护九原。
    荒国太强,蝎灵担心九原出事。如果牵扯上雪域商行,荒国就算想动手也得掂量一二。更别说纳西瑟斯这个天海鱼族战神的身份,算是给九原弄上双重保险。
    “河鄂,好好待她。”叶暖拍着河鄂的肩膀,认真道。
    螣尧点头,认可道:“她不错!”
    旁边,师婆婆等人看向蝎灵的眼神同样柔和不少。有蛇部落收留蝎部族存了利用的心理,毕竟蝎部族善毒对有蛇部落来说很有用。这点蝎灵和蝎部族心知肚明,得知河鄂心仪蝎灵后,无论是有蛇部落还是蝎部族都是支持的。两族想要融合,没什么比姻亲来得更实在。
    “可以。”雪千鴖思考良久,答应了蝎灵的提议。
    清楚蝎灵让他留在九原背后的意义,雪千鴖同样没有拒绝。九原作为螣蛇族的大本营,凭他对纳西瑟斯的了解,如果螣蛇族没有足够的实力,以纳西瑟斯的骄傲又岂会屈膝与人相交?更别说主动促成螣蛇族跟天海鱼族的盟约?雪域商行雪家的话语权越来越轻,雪家急需找寻新的合作对象,在雪千鴖看来九原和螣蛇族的发展潜力,未尝不能成为雪家的合作对象?
    雪千鴖和蝎灵的交谈,旁人没有插足。
    不过,随着雪千鴖点头的开始。九原,已然走向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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