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娜,这是师婆婆准备好的陶罐。”
    “小心别洒出来,暖说了盐能治疗疾病…让族人变得更强大。”
    “真白,跟加洛弗拉和西谷椰子一样。”
    瞬时,族人充满振奋和欣喜的声音传遍整个部落。
    莎娜俯身,不顾滚烫的石锅用树叶小心将盐晶刮落,然后放入陶罐中。陶罐只有在祭祀的时候,才会由师婆婆从冰洞里面拿出来。这次,如果不是叶暖说盐受潮易融化,师婆婆也不会将陶罐拿出来。一旁,族人小心捧着陶罐就恐摔落,动作小心而谨慎。
    “生火,放盐草。”
    很快,莎娜将盐晶一一收好,让族人张罗第二次熬煮盐草。
    有了经验,盐草顺利放入石锅中。熊熊大火,再次翻腾着火焰,一旁煮软的藤条已经晾晒在地上,几名族人开始编制背篓和藤筐。灵巧双手上藤条飞舞着,一个个精巧的背篓摆放整齐,就差最后将兽皮制成的肩带按上去。
    望着热火朝天的忙碌场景,叶暖擦拭着额头上的热汗,挑了处阴凉坐了下来,族人接受新事物能力很强。很多事情,叶暖稍加点拨他们很快就能领悟出来,甚至还能举一反三,这让叶暖对有蛇部落的未来充满了信心。
    “暖,你能跟我聊聊盐吗?”
    忽然,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
    叶暖一惊,忙转身,却见巫语施施然站在身后。手上,捧着个石碗,里面盛放着捣碎的大蓟,神态自然。
    “你好,上次…谢谢。”叶暖尴尬道。前几天,被螣尧从白湖带回来时是巫语为自己检查的身体。于情于理,叶暖觉得都该道声谢。
    巫语道:“不用,都是我该做的。”
    “这,是有人受伤了吗?”叶暖问道。大蓟味特别,嗅着这味儿叶暖忍不住上下打量,打算看巫语是不是受了伤?
    巫语苦笑下,面带愧疚,温声道:“这大蓟是为白准备的,孩儿洞…僻壤,杂草丛生,偶有虫蛇出没。抱歉!我找你想问问盐的事,白这些年被我和施罗德娇宠,性格有些霸道,猫儿的事我很抱歉……”
    语气满是愧疚,望着叶暖的眼神让人不忍拒绝。
    “盐,巫语想问什么?”叶暖道。
    不知为何,对上巫语温柔似水的脸,叶暖只觉得凉飕飕难受得紧。明明是个温柔的人,却让叶暖感觉到了恶意。叶暖打小在孤儿院长大,对气息极为敏感,一个人周身充满了各种气息,这些气息有好有坏。
    她跟巫语接触不错,为什么巫语对她充满恶念?
    抿唇,叶暖狐疑回望着巫语。脑海里,不由得掠过螣尧提及巫语时隐晦的戾气,以及师婆婆和月姨她们对巫语的提防举动。难道这巫语身上有情况?
    巫语道:“盐,真能治疗疾病和增强实力吗?你知道的,我是部落的巫,巫的职责是为族人治病辨识药和植物。盐,如果真能治疗疾病的话,我该仔细弄清楚这些,以便于为族人治病……”
    借口,完美无缺。
    让人挑不出丝毫漏洞,叶暖要不是感受到巫语满身恶意,还真会信了巫语这番话。白伤害同族这样的大事,落在巫语嘴里寥寥两句话就抹了去,可见,巫语压根就没有认识到白险恶的居心。抑或许,巫语明知道会造成的后果,依旧选择支持白这样去做。在她眼中,有蛇部落族人的性命不值一提?
    “暖,你们在聊什么?”河问道。
    带着离,悄然站在叶暖身后,毫不掩饰维护的意思。
    不远处,猫儿咬着嘴踌躇不敢靠近。望着巫语的眼神充斥惊惧和害怕,巫语作为有蛇部落的巫,温柔和善,不时还会拿食物接济族人。叶暖低头沉思着,她想不明白猫儿为什么会害怕巫语?
    叶暖道:“巫语问我盐该如何治疗疾病?”
    “盐能强身健体和预防疾病的事…一早,你全都说清楚了不是吗?”离耿直说着,盯着巫语手上的石碗,郁闷道:“巫语,你上次跟我说大蓟采摘艰辛,如非必要部落不会随意动用囤积的大蓟。你这石碗中的大蓟是给谁准备的?部落里,我没听说有人受伤了……”
    一听。
    巫语脸骤变,始料未及离会开口问。
    “没,没事。”
    离皱起眉头,认真道:“大蓟都准备好了,怎么会没事?”
    河秀雅的脸一晃而逝笑意,巫语脸皮厚挨不住离心直口快。有些事河说不出口,不代表离不能说。叶暖无法拒绝巫语的试探,但,插进一个离,事情就变得简单得多。
    “大蓟是给白准备的,孩儿洞时常有虫蛇出没。昨晚匆忙没能及时准备驱虫药,白被咬伤了。”巫语僵着脸,讪讪解释了一遍。视线穿过离几人,定睛落在猫儿身上,嘴角微扬带起笑颜,自责道:“猫儿,你没事吧!白被我宠坏了,孩子气重,荒漠地的事…怪我没看好她,你人没事就好,姨跟你说声对不起,我还得去孩儿洞给白送点药过去,就不打扰你们了。暖,有时间我们再接着聊……”
    说罢,起身离开空地,施施然朝孩儿洞走去。
    “猫儿,你怕她?”
    待巫语离开,叶暖斟酌着问了猫儿一句。
    不自然收缩肩膀;无意识握紧拳头;还有瞬间缩紧的瞳孔……这些,都显示出猫儿对巫语存在的惶恐。连视线都没有对上,猫儿却表现出这样的表情,委实让人忍不住好奇。
    猫儿咬唇,无意识摇着头。
    这一问,河和离同样感受到了异样。
    河不喜白,对巫语下意识有些生疏。不过,却没怀疑过巫语对部落不忠,兽人十分重视种族,叛族是最严重的罪孽。师婆婆对巫语的怀疑,部落仅限少数几人知晓内情。河自然是不知情的,上次她无故被白推入河中,着凉生病,差点就没能挺过来。事后,她说出真相却被白逃脱了责罚,当时河和白以及芽在河岸那边采摘野菜,白和芽一致说河是自己失足落入河中。族人自然是信了她们的说法,不过,这件事让河对白升起了防备之心。
    这次,听闻白算计猫儿,差点让猫儿被秃鹫的人掳走。
    不管别人信不信,河很肯定这件事是白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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