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启禀王爷,城,城门被破,敌军攻进来了。”其中一个看守城门的小侍卫慌慌张张的跑过来。
    “什么?城门有万兵把手,怎么可能轻易攻破?”杜子轩十分诧异。
    季凌玄淡淡的说,“城门轻易攻破,必有奸细,去,找到奸细,带到元帅面前。”
    “是。”小士兵匆匆离去。
    在大家都一筹莫展的时候,杜少宇没有丝毫畏惧之心,而是鼓起勇气,“亦枫,现在还有多少兵力?”
    “不足两万精兵。”
    众人惶恐,“带着两万精兵给我冲。”杜少宇声嘶力竭,高举利剑,带着两万余人去与叛军的十万敌军抗衡,“不到最后一刻,绝!不!妥!协!”
    也是因为杜少宇的勇气和傲骨,他手下的兵才会愿意生死与他相随,即便知道寡不敌众,终究难逃一死,也要拼死一搏,即便不是为了自己,也要为了家人,为了整个安城的百姓,就算战死沙场,也是铁骨铮铮的一条好汉。
    杜少宇深陷沙场,一向傲骨峥峥,矢志不渝的他,哪怕要失去性命,也绝不能丢了自己的颜面。
    杜少宇的士兵少的可怜,压根不需要赤璇王和西梧王动手,不出一天便可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战场一片狼藉,进城的叛军开启了烧杀抢掠,甚至可能直攻皇帝的老巢。诺大的安城若是在这几十万余人的糟蹋下不出一日定会被夷为平地。
    杜少宇见情况不妙,便四处询杜亦枫的身影,还不能忘记与敌人抗衡,杜少宇一路上杀到杜亦枫身边,发出声嘶力竭的叫喊,“亦枫,你带领一万精兵守住安城百姓,这里交给我们。”
    杜亦枫同样大声呼喊,“兵力分散,我们很快就会被击败,万万不能走。”
    “我是元帅,必须听我命令,快走。”杜少宇趁着与杜亦枫说话的时候,被敌军砍了一剑。杜少宇的铠甲外鲜血涌出。
    杜亦枫十分着急,大喊一声,“皇兄……”正要走向杜少宇却也被士兵偷袭从身后砍了一剑,杜亦枫瞬间腿瘫软跪在地上,好在杜少宇见到及时相救,如若不然杜亦枫此时早已命丧黄泉。
    “来,起来。”杜少宇一只手拼命抗敌,另一只手欲扶起杜亦枫。
    “听我的命令,赶快走。”杜少宇对杜亦枫做最后的嘱托。
    杜亦枫随不忍心将杜少宇丢在这暴露的沙场上,但为了黎明百姓,仍然含泪离去。
    季凌玄见杜少宇重伤,特意前来支援,虽然此时他的身上也是伤痕累累,“元帅,再继续下去,我们必定全军覆灭啊!”在这硝烟弥漫的战场,周围几十万人的殊死搏斗,声音嘈杂,想要说话必须靠怒吼,不然压根听不见再说什么。
    “如今我们援军未到,如果还不奋力抵抗,只怕连一线生机都没有了。”杜少宇一脚将他身旁的士兵踹飞,利剑上沾满了鲜血,汗水与血水并流,光鲜亮丽的铠甲,如今已是层层鲜血覆盖。
    杜亦枫和杜子轩带走了一万精兵,现在的战场几乎都是叛军的天下,不久,中原必定全军覆灭。
    赤璇王和西梧王得意不已,在一旁谈笑风生,“中原的势力也不过如此啊!今晚一举消灭中原,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哈哈哈……”
    “大哥好计谋,没想到此番歼灭中原如此简单,早知如此,我们也不必大费周章,商讨计划了。”西梧王趁机吹捧。
    “拿下中原乃是我预料之中,只不过是迟早的事情。”赤璇王春风得意一时。
    如今在他们眼里胜负早已成定局,而安城的百姓逃的逃,死的死,伤的伤,已经对安城的皇上不抱任何希望。
    戴站听闻战场一片狼藉,杜亦枫带领军队来保护安城百姓,她实在按捺不住,要与杜亦枫携手共进退。
    “采儿,快去给我备甲胄。”戴站呼唤采儿,采儿却惊慌不已,“王妃要甲胄所为何事?”
    “我要去支援王爷,快点去。”戴站不想与区区一个丫鬟过多解释,愤怒到。
    采儿立刻跪在地上,惊讶到,“王妃身怀有孕,怎么能轻易奔赴战场,不仅对王妃不利,对您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利啊!王妃三思,王妃三思啊!”
    采儿连连磕头祈求王妃。但高楚一脚将采儿踹到一旁,心生厌烦,“要你准备就去准备,少在这磨磨唧唧的,惹怒了我,小心你的脑袋。”
    “王妃,采儿的脑袋不值钱,您和肚子里的孩子才是最重要的,更何况王妃怀上孩子不容易。若是出什么差错,那该如何是好啊!”
    戴站更加气愤,蹲在采儿身边,打了她两巴掌,“狗奴才,你是再说王爷不喜欢我,还是再说我没用?我告诉你,若不是芷晴那贱人,我怎么可能沦至此?你现在连我的话都不听了,都敢顶撞我了,你是找死。”戴站猛地站了起来。“来人,把这狗奴才给我压下去,仗打一百大板。”
    “王妃饶命,王妃饶命啊!奴才都是为了王妃,别无二心啊……”采儿被两个家仆拖了出去,声音渐行渐远。
    戴站连最亲近的侍女都信不过,恐怕她的身边再无旁人可信,“一帮狗奴才,养你们有何用,到最后还得让我亲自去拿。”
    戴站走到仓库选了件铠甲,虽不是十分合身,但穿起来但是挺精致的。她拿了昔日陪自己度过二十余载的宝剑,骑上一匹快马去追赶杜亦枫的脚步。
    杜亦枫就在离王府不远的山庄,那里是乐虎和他奶奶昔日居住的地方,戴站快马加鞭,来的正是时候。
    她看到杜亦枫正在战场上英勇杀敌的身姿,倍感欣慰,骑着马儿,踢了它两脚,大喊一声,“驾……亦枫,我来救你……”戴站只为快速来到杜亦枫身边。
    杜亦枫与敌军厮杀之时,隐隐约约听到戴站的声音,本以为出现了幻听,却没想到此刻戴站已经来到杜亦枫身后,正面对着一帮叛军,相互抗衡中。
    戴站下了马,拔出宝剑,没有丝毫的停留,“王爷……”戴站看到杜亦枫,微微一笑,虽此时宝剑上已经鲜血淋漓。
    杜亦枫十分惊讶,却又异常愤怒,“你跑来做什么?本王可没时间保护你。”
    戴站大喊,“我来帮王爷对抗敌军呀!岂需王爷保护?”
    “快走,不要给本王添麻烦,本王不需要你的帮忙。”杜亦枫满头大汗,脸上,手上,身子上,到处是被划伤的痕迹。
    “王爷越是如此说,我越不会走,生死与共,你我本为夫妻,就应该互相扶持。”戴站一剑过去,将杜亦枫身旁将要偷袭他的人捅倒在地。
    杜亦枫倒吸一口凉气,声情并茂的看了一眼戴站,没再多说什么,亦是默认她的到来。
    由于敌军多而乱,散布在安城的各个角落,杜亦枫已经在此处耗费了半个时辰之久,敌军也被他杀得片甲不留。
    杜亦枫用利剑支撑着身体,叹了一口气,“不知是何人打开这城门,害得我军沦落至此。”
    “原来是有奸细,若是被我抓到,定不饶他。”戴站愤愤不平,从马儿的身上取下水壶,交给杜亦枫,“王爷嘴唇渴的干裂,喝点水吧!”
    杜亦枫仰头看了戴站一眼,接过水壶,刚喝了一口,便突然想到,“遭了。”水壶被甩在地上,壶里的水缓缓流出。
    戴站立刻将水壶捡了起来,追上杜亦枫。
    只见杜亦枫握拳,狠狠地捶打门框,痛哭流涕。“王爷这是……”戴站走了过来,看到此情此景这才停止不语。
    乐虎和他的奶奶通通死在叛军手里,二人瞪着眼睛,似乎还有心事未了,奶奶紧紧握着乐虎的小手,大概是想保护自己的孙子,但二人终是没有逃过叛军的追杀。
    “我真是没用……终究是没能保护好她们”杜亦枫自责到。
    “王爷,这不是您的错,要怪,就怪那个打开城门的叛徒。”戴站疾恶如仇,劝说杜亦枫。
    杜亦枫重新振作,骑上马,继续带领剩余将士寻找叛军,为了鼓舞将士,杜亦枫喊到,“这里面都是你们的亲人,朋友,她们都需要我们的保护,跟我走,去保护他们。”
    “冲啊!”众将士异口同声,奋勇向前,刻不容缓。
    整个安城如今已是一片狼藉,若不是皇宫和王府以及各个大臣的府邸十分偏远,又怎会至今安然无事。
    杜亦枫走在安城的角落里,感受这这些百姓死亡的讯息,心痛不已。
    此刻一个小士兵突然跑了出去,大喊一声,“娘……”这一声震耳欲聋,痛彻心扉。“娘,您说过要等儿子回来的,您怎么能先走一步了啊!”
    杜亦枫已不再前行,而是下马来到小士兵身旁。
    “娘,您醒一醒啊,您不能就这么离开儿子了,儿子还没有好好孝敬您啊!娘……啊……”士兵哭泣不止,怒吼不止,“娘,儿定为您报仇,歼灭叛军。”
    杜亦枫在小士兵的肩膀拍了拍,安慰到,“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当务之急,是我们齐心协力,扫平叛军。”
    小士兵擦了擦泪水,将母亲轻轻安放在地上,用一块干净的布盖在她的身子上,磕了三个响头,“娘,儿子向您发誓,定为你报仇。”
    这时叛军来袭,小士兵见此拿起地上的剑往前冲去,此时亦是一场不可避免的大战。
    “你还我娘……”小士兵怒吼,一剑刺向敌军,眼角的泪水还未完全擦干。
    戴站和杜亦枫紧紧挨着对方,此时戴站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暖意,并发誓,定要护杜亦枫周全。
    “小心。”杜亦枫在戴站耳边轻轻的说。戴站点了点头,乐滋滋的笑。
    此时戴站似乎已经忘记自己已经怀有两个月的身孕,这个时候最不易动刀动抢,何况战场险恶,随时有可能让她连带腹中之子的性命一起丢掉。
    虽说戴站从小随父亲出征,好歹对战场技巧略知一二,但毕竟许久没有训练过,如今只能打打杀杀,毫无计谋。
    不知是否让人看出她是女流之辈还是实在太弱,竟从她身后偷袭,好在杜亦枫发现及时这才没有伤害到戴站分毫。
    戴站暗自窃喜,若是能够被王爷保护,即便受点伤也无妨。
    戴站故意装作柔弱,让敌人有机可乘,但她哪里想到敌人对她可不会留情分毫,早就暗中盯她许久。
    正在杜亦枫对抗敌人,无心管她的时候,戴站突然被人狠狠推倒在地,那敌军本想一剑刺向她,此时杜亦枫拼命阻拦,“戴站……”杜亦枫一剑挡住了那敌军的剑头,反转几回直接刺向敌军。
    在其他将士的保护下,杜亦枫扶起戴站,“你没事吧?”
    戴站摇了摇头,只觉得腹部隐隐作痛,甚至还有大滩鲜血涌出,杜亦枫一时不知所措,“你,你这是怎么了?”
    戴站恍然醒悟,转而哭泣,“王爷,你的孩子,孩子,快救救我们的孩子,啊啊……”
    “你竟怀了本王的孩子,为何不告诉本王?”杜亦枫很是心痛。
    “我本想给王爷一个惊喜,却没曾想到竟是这般下场。呜呜呜……”
    杜亦枫抱起戴站上马,随后又下来,找了两个平日里的亲信,“将王妃护送回去,拜托了。”
    “王爷,王妃此时身体虚弱至极,您亲自互送方才安全,我等定与叛军对抗等待王爷。”
    “万万不可,我一旦走了,那是对安城的百姓不负责,你且快去快回,莫要再耽搁。”杜亦枫深深地鞠了一躬。
    “王爷,王爷……”任凭戴站如何呼喊,杜亦枫都不曾回头看她一眼。
    戴站回去后痛不欲生,方圆十里找不到一个大夫,血流不止的她只好大声嚷嚷,缓解痛苦。
    采儿心痛不已,却也无能为力。
    “滚,都给我滚出去……啊,啊……”戴站躺在床上,捂着肚子,哭泣不止。
    “王妃您再忍忍,采儿这就去为您找若水姑娘。”采儿第一时间想到的竟是若水,虽不知她是否能救治戴站,但尚且有一线生机也不能放弃。
    采儿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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