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以为,这传言,应当是有虚吧。”格日勒看着陈丰的神情猜测。
    “这到是不好相瞒,确实有一位姑娘,在我府上的墙头下过了一夜,但此事原本却并非如此。”格日勒既然对此事感兴趣,陈丰便说了个中原委。
    “这话呀,从各人的嘴里说出来,再经过各人的心思过滤一番,整合一番,变了味道,到是也情有可原。”格日勒听了陈丰所说,唇角勾了一下,这番话说来,到是有点像是在安慰陈丰了。
    “先生,不高兴了?”郁闷两个字都要写在陈丰的脸上了,哪里还能看不出来。
    “也算不上不高兴吧,只是有些想不通。”
    陈丰嘀咕着,“按理说,我大唐传的可都是我的美名,威名,怎么说我在百姓之中,名声还算不错的,怎么传到南诏来,竟然变成了这般模样,该不会是被什么人有意加工了,败坏我的名声吧!”
    “这一点,先生到是多虑了,先生的威名,在南诏亦是人尽皆知。”格日勒笑的开怀。
    “所以,方才公子刻意挑了两个不大正经的,是来拿我寻开心吗?”
    “这可不敢。”格日勒脸上的笑意甚至都没有收敛一下,“怎么会是拿公子寻开心呢。”
    “只是,窃以为,从这些边边角角才更加能够看清一个人罢了。”
    “何以见得?”
    “小王在南诏都听到了先生的风流韵事,难道不更加能够说明先生的魅力吗?”
    “嗯。”陈丰点头,“你这么说到是也不错。”
    “如何知晓是我?”
    “自是从角角落落。”格日勒笑了一下。
    陈丰深深看了格日勒一眼,同样笑出声来。
    “你这人,有点意思。”
    “先生也很有意思,小王有意与先生交个朋友。”格日勒说着,竟接下腰间的玉佩,递与陈丰。
    陈丰一手接过,嘴里口花花,“怎么,定情信物吗?我们今日才刚刚见面,话也不曾说上几句,是不是太快了点?”
    “先生说笑了。”
    格日勒被陈丰说的,终于有点不好意思了,“此乃是能够证明小王身份的玉佩,先生拿了这玉佩,在南诏境内,若是遇到了麻烦,亮出来便是。”
    听闻此言,陈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之中带着探究,那小王子到是一脸坦然。
    陈丰看着看着就笑了起来,“我与裴秋殇也算是好友。”
    陈丰状似说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手上却将那玉佩收进了袖中,“我观这玉佩材质上佳,便暂时借来观摩一段时间,过一段时间,自会原物奉还。”
    只要收下便好。
    裴秋殇他是知晓的,甚至如今在他南诏可是大名鼎鼎,不比他这个小王爷的名声差了多少。
    南诏要与大唐联姻的事情,早就已经传的沸沸扬扬的了,这位裴秋殇就是意欲与他南诏的公主结秦晋之好的人。
    原本在大唐,不过是个五品的小官,却要赏了他南诏的公主,传出去,还真是有点辱没了南诏的意思。
    但是大唐的皇帝也算是给了南诏颜面,封了那裴秋殇一个王爷的封号,赐了封地,赏了一堆东西,如今在大唐,也算是小有名气。
    如今,陈丰在他面前承认与裴秋殇交好,又收下了他的玉佩,答应了暂时与他结盟。
    之所以急于来寻陈丰,也是因为如今南诏的局势并不好看,十几个王子成了三派,势均力敌,三足鼎立。
    而他这个时候,迫切的需要找到一个外援,强有力的,足以帮助他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外援。
    现在,他才是真正开始庆幸,庆幸卓玛是他的亲姐姐。
    和大唐联姻,对他而言,也是一次机会。
    只是,眼前这人,当真如同传言一般不好对付,他的话里里外外的说了个差不多,这人竟然还是滑不留手,无奈他只能先行表明心迹,逼陈丰表态。
    陈丰倒是也如了他的愿,表示愿意同他联盟,却只是暂时的。
    陈丰在顾忌什么,格日勒是知道的,这人来此之前,定然早就已经将南诏的局势打听的清清楚楚了,也知晓一旦大唐和南诏联姻,自己就是最大的受益者。
    这场联姻,若是他格日勒能够把握好,那个位置,他也就差不多坐稳了。
    但这人就算是明知道是这样的情况,却也还是并没有肯定的给他一个答复,只答应暂时联盟,就差言明,若是自己有不如他意的地方,就要打破他们之间的联盟了。
    如今大唐的局势也不好看,内忧外患怕是也不容乐观,此次与南诏联姻,大唐皇帝所做出来的种种行为,便已经表明了这场联姻的势在必得。
    而联姻的背后,就是两个国家的联盟。
    这种事情,陈丰不可能不知道,他也定然知晓自己是他最合适的合作人选。
    陈丰不是墨迹的人,但这会儿他在这里犹豫反复,并不是说他不看好自己,而是在警告自己,就算自己那两个兄弟现在和自己相比没有太大的优势,他也有能力让他们有优势。
    所以那块玉佩的材质,若是能够让陈丰瞧得上眼,他便多留一段时间,最终收为藏品也说不定。
    但若是让陈丰瞧不上眼了,随时还给自己,自己也没有办法硬塞给他。
    尽管知晓陈丰是在威胁自己,但格日勒还是朝着陈丰笑了一下,“只是这玉的材质,并不特殊,先生若是有心去寻,却也容易,可这玉佩背后的深意,先生若是想要寻到更加合心意的,只怕是少了。”
    “少是少了。”陈丰叹了口气,端起茶盏品了口茶。
    “先生觉得,我南诏的茶,如何?”格日勒眯了下眼睛,少是少了,却并不是没有。
    “这各人有各人的口味,我倒是还是更喜欢我大唐西湖的雨前龙井。”
    陈丰将杯中茶倒入口中,“不过终究只是水,饮水的目的便是解渴,故此什么味道的水,其实在饥渴难耐的人口中,并无甚区别。”
    “先生此时可是口渴了?”
    陈丰眯着的眼睛之中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光芒,他的目的只是和南诏联盟,可以是格日勒,也可以是旁人。
    大唐真正需要的,只是和南诏联盟,至于谁是南诏王,他们并没有很关心。
    联盟是水,南诏王只是那水中增添的味道啊!
    “并不。”陈丰摇头,“所以才会有心思苛责茶水的味道啊。”
    陈丰说着,笑看了一眼格日勒,意味深长道“某之意,公子可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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