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中,张良和肖甘对撞结束,久久不能起身。那是纯力量的碰撞,跟武技无关。但这冲击力,却毫不比武技差劲。过了足有一刻钟,张良慢慢站了起来。他向着虎神一笑,抱拳行礼。
    “什么?”肖甘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
    他不服气地也马上站了起来。这正时,张良肚子一收,嘴角溢出血来。肖甘这才眯起眼来,露出疲态。他就是不想比张良弱,眼看张良受了极重的内伤,这才安心。
    “果然是万妖第一力士,在下佩服。”张良道。
    “你也不错。你是我见过的最傻的人类,凡是知道我力量的,都会逃,或者使阴招。还没有哪个傻子愿意跟我正面较量。”肖甘道。
    张良点头道:“看来我确实傻了。那么,现在胜负已分,我们可以走了吧?”
    “不行!”肖甘突然虎吼一声,走近张良道:“来,再来两次。我说过,不倒,不休。我们还没有一方倒下呢。”
    张良本想拒绝,但突然间,他发现肖甘的脸上,已经没有了那愤怒之意,更多的是对比武的期待,兴奋。他高兴起来,这已经变成了一场真正的较量,无关恩怨。
    “好!那我就舍命相陪了。”张良笑道。
    轰!比上一次更剧烈地摇晃中,一道孔雀绿的妖光直冲上了万妖界的天空。鷔坐在家中,吓了一跳。他本以为一击之后,张良已经重伤。没想到,竟然还有第二击。他连忙飞上高空,偷飞了几十里地,远远观看着。
    只见肖甘满身是血,刚从石堆里爬出来。而张良则仍然嵌在山体中。鷔光看着,就吓出了一身冷汗。如果让他这么硬拼力量,早已经被虎神肖甘撞死了。
    不过片刻之后,他就笑了起来:“该!张良,你死了才好!”
    正说着,张良竟然扭动着身子,从里面出来了。两者再次对立百米,虽然姿态巨惨,但他们却在笑。这笑意对鷔来说并不陌生,他荣登族长宝座时,他的兄弟就是这么跟他笑的。眼看两者大叫着再次对撞,鷔连忙飞远躲开。
    冲击波将他打得在空中飞行不稳,摇晃着差点儿掉下去。而此时,他心里所想却是:“怎么回事?怎么看起来,他们好像一点儿也不恨对方,还打出友情来了?”
    第三次撞击过后,张良和肖甘都站不起来了。他们没有任何保留,都将蛮力完全作用在了对方的身体上,对周围的影响到了最小,但还是造成了无法想像的破坏。
    鷔扬着双翼飞在高空,看到了最后一幕。两个满身是伤的家伙,抱在了一起。哈哈大笑着,就像是多年不见的好兄弟。他恨得七窍生烟,却只能远去。
    “鷔说得没错,你有狂的资本。我肖甘接受你了。”肖甘道。
    张良一愣,并没解释什么,但他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灵妖部落,知道这个消息的人们都守在了门口,等着战斗的结果。当然他们无一例外地觉得张良能赢。因为恨雪并不担心,而他们都相信恨雪的判断。果然,在冲天的妖光闪过后,不到五分钟,张良和肖甘已经并肩回到了他们面前。
    “雪娘子,有什么需要的,就提我,谁不给你面子,就是不给我面子!”肖甘拍胸脯道。
    恨雪轻笑道:“那最近有个不长眼的混蛋,上门来挑战我夫君,你看这事怎么办?”
    肖甘一瞪虎眼道:“谁?说出来,看不我拔了他的毛!”
    说罢,张良和恨雪都笑了起来。肖甘这才脸红地反应过来,恨雪说的,不就是他么?他挠着头突然对自己的头发抓了一把,拔掉了一些头发,这才向前一伸,扬笑着转身要走。张良却留下了他,当天肖甘就在张家做客,成为了第一个认可他们的头领。
    另一边,鷔已经坐立不安。他鹰眼转动,思前想后,可他的脑袋并没有传说中那么灵光。激怒虎神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没想到还是被张良破了。现在,他们众妖有约在先,谁也不能对这些人类不利。他也真的没了辙。
    愤恨的鷔心里憋闷,扬翼飞向了部落边界。眼看到那片隔断着万妖与逆月的浓妖雾,他才落了下来。他瞪着小圆眼,试图看破浓雾,看向外面的世界。好战的鷔不止一次说过,总有一天,要回到逆月,他的鹰翔岭。那里曾经是他的领土,没有人敢靠近。直到树祖说服了他。
    “混蛋,在外面受人类的气。在万妖还要受人类的欺负。难道我们妖就不能放手一搏么?当年,不如跟着寒冰妖王,与人类大打一番。”鷔愤恨道。
    他坐在了雾边,闭目乱想着。不知过了多久,细碎的脚步声传入了他的耳朵,让他睁开眼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着火红泛金长裙的女子。身段儿修长,三围火辣,纯洁的嫩脸上,却生着一双能勾人魂的媚眼。
    见到这女人,鷔立即站了起来。她正是兽妖族的酋长,九尾。在雄尊雌卑的妖界,很少有雌性妖魔能成为首领。整个万妖界,也只有两个,一是恨雪,另一个,就是这九尾了。而真能降得住手下的女强者,都是惹不起的狠角色。
    “这不是翼部落的大族长么?”九尾声如婴儿般甜美,半带嘲讽地说道。
    鷔心里正有着气呢,被她这么一调戏,当时就红了脸,一甩袖子道:“哼,真倒霉到家,竟然遇到了你。”
    “哟,不爱看我了。这才过了几十年啊?你就忘了当时去火狐林提亲的事了?”九尾掩嘴轻笑道。
    鷔的脸更红了,转过身道:“当时我哪知道你是个万年老家伙,那不做数。”
    “唉~!鷔族长,年龄不是距离嘛。你看我的样貌,哪里像五百岁以上的妖了?前不久,还有个愣头青跟你当年一样,把我当成刚满百岁的少女呢。”九尾道。
    鷔无心与她纠缠,展翼就要飞走。九毛却把手一扬留道:“别走,再聊一会儿嘛。”
    “聊什么?你可是天妖中的泰斗,树祖做决定时,都要叫上你,我算什么?一个小部落的族长而已。”鷔气道。
    “你还年轻啊,你的潜力,可是公认的。你看,最近几十年,你不是比别的妖修了几百年都要增长得多么?再这么下去,说不定一千年以后,你就是新的天妖泰斗。”九尾嘴甜地夸道。
    被夸本身就是鷔爱听的,再被九尾这么有身份的天妖夸奖,他更是喜欢。两翼一收,鷔转过身来。只看九尾的脸一眼,他的心就又颤抖起来,暗道:“好媚的眼睛,好美的身子。这么久了,也没听说她有个当家的。天下间,似乎没有哪只妖能降得住她。难道,她看出我的天份,知道只有我才是最有发展的,这才来找我求好?”
    正想着,九尾突然面色一冷道:“关于你与人类的冲突,我也有所耳闻。那人类,当真可恶呢。”
    鷔马上从痴梦中醒来,脸上带着失望道:“你是打算来利用我的?”
    “不不不,怎么谈利用呢?这多伤感情啊。以我们的交情,我是来被你利用的。本尊是要与你共想办法,将那屑小人类,逐出我万妖界。”九尾道。
    鷔仍然带着怀疑,却向她走去,逐问道:“你有什么办法?”
    “目前还没有,不过受你启示,我觉得利用别人是一个好办法。我们可以想办法让他尽可能多的结仇。如果大部份部落的首领都讨厌他,你猜,雪丫头还能留得住他们么?”九尾道。
    鷔鹰眼连转,突然笑道:“哈哈哈,我明白了。从雪娘子回来后,你的绝对发言权就没了。妖会上,她得罪你了,对不对?你们关系一直不好。你是要借机报复吧。”
    九尾也不否认,直道:“就算是吧。我们,可是在同一条船上的。”
    “唉。算了吧。那张良极是厉害,以我看,就算是你出马,也多半拿不下他。他的武力,应该已经在天妖一级,而且,他,他竟然还有一对儿我们翼妖族长的标志金翼。”鷔叹道。
    九尾笑眯着桃花眼,逐道:“你看,人多就是好办事。你一句话,我们的办法不就来了么?”
    “什么办法?”鷔仍然不明白地问道。
    九尾走近他,伸手摸在了他的身上。鷔立即觉得全身一阵火热,逐道:“别乱来。我已经是有家的人了。我家的黄脸婆可也是天妖!”
    九尾笑着将脸贴近了他,对着他的鼻子吹出香气道:“还真是个老实的好丈夫。那,难道我不美么?难道你不想要么?”
    “要,什么?”鷔已经开始想入非非,裤裆处不自觉地就起了变化。
    “哈哈哈,要什么你自己知道。你可真是有副好身材啊,跟那个张良,简直一模一样。”九尾用话点道。
    鷔一怔,仍然不明白道:“你什么意思?你喜欢张良?”
    “呸!你真是说聪明不聪明,说笨还有些冤。你有金翼,张良也有,你的身材跟他一样。如果你把脸蒙了,接下来的事,还用本尊说明么?”九尾点道。
    鷔这才一哆嗦,拍手道:“哎呀,我怎么没想到?亏我还去苦劝虎神!”
    二妖正商议着未来对付张良的计划,突然,他们俩同时转头向浓雾中看去,一阵可怕的妖气,激得他们全身都不自觉地放出了妖气来对抗。
    “谁?这陌生的妖气,不是我们万妖界的。”九尾喝道。
    浓雾渐散,只见一个身影摇晃着,像是刚发工资的酒鬼一般,就晃了进来。再看那弱小的体格,泛红的双眼。二妖同时呆住了。九尾提鼻子仔细闻了闻,更是瞪大美目。
    “你不是妖?”九尾惊呼。
    鷔则马上展平了双翼,随时准备发动杀手。
    “我?哈哈,以前你可以这么说。但现在,你应该说,我是不人!”酒鬼般的男子抬起头,挑逗地看着九尾道。
    “你来干什么?”九尾竟然向后退着,怯生生问道。
    鷔也吓得不轻,九尾的功力,可是在他之上。面对这个陌生男子,竟然露出这般姿态,是她故意示敌以弱,还是这男子真的这么可怕呢?鷔不禁沉吟:“这个家伙,到底是谁?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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