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你换了我的药?毒妇!我要和你拼了!”
    田大夫一走,刘评就开始发狂,指着欧阳芙大骂。
    欧阳芙面色平静。
    她轻声呵斥,“闭嘴!我再下作再阴狠,也不会换你的药。田大夫亲自检查了所有药,没有查出任何问题。你的伤势之所以没有好转,不是因为用药不当,而是你不遵守医嘱,没有静养。你不从自己身上找问题,反而冤枉我,你无耻!”
    “我无耻?”刘评呵呵冷笑,面色一沉,“不是你换了我的药,我的伤能一直不好?欧阳芙,你就是盼着我死吧,你就是换了我的药。你这个毒妇!”
    “没有证据,就不要胡说八道!”
    欧阳芙靠近他,“万一我一不高兴,真的换了你的药。你猜猜,你要是死了,会有人关心吗?”
    “你威胁我?”刘评不敢置信。
    欧阳芙挑眉一笑,“我只是好心提醒你,别惹我。惹怒了我,我也是下得了决心的人。如果你不信,你大可以试试看。”
    刘评喉头滚动,“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只是想让你安静下来,别乱说话。”
    欧阳芙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刘评脸上肌肉抽搐了几下,一脸不甘,却没有再吱声。
    欧阳芙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她叫来管事,“到底怎么回事?老爷的伤为什么没有好转,难不成是你偷偷换了药。”
    “小的冤枉啊!小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偷换老爷的药。”
    “那他的伤怎么一直没好?”
    “小的不知道啊!”管事一脸懵逼。
    欧阳芙想了想,又问道:“老爷可有遵照医嘱,好好养伤?”
    管事点点头,“有的,有的。老爷很怕好不了,所以田大夫嘱咐的医嘱,都有严格遵守。小的也想不明白,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欧阳芙蹙眉,“最近谁来看望过老爷?”
    “都来看望过。”
    这就不好查了!
    不好查也要查。
    想要栽赃陷害她,做梦!
    欧阳芙安排了更多人手,同管事一起轮流照顾刘评。
    与此同时,她开始整顿府邸。
    凡是去看望过老爷的人,按照时间顺序,一一登记下来。
    后院的女人很有可疑,陷害她能得到的好处太多。可是反过来一想,刘评要是不行了,对她们而言可不是一件好事。
    那些庶子庶女,都是不省心的主。
    反正欧阳芙看谁都有嫌疑。
    查到最后,凶手自己跳了出来,就是她亲儿子刘循。
    “你疯了!你竟然在你父亲的药里面动手脚,知不知道被发现会有什么后果。”
    欧阳芙急得要死,从一开始她就没往亲儿子身上想。
    刘循满眼恨意,“他该死!”
    “不许这么说你父亲!我和你父亲之间的矛盾,你不许参与。”
    “儿子为什么不能参与?事情儿子都听说了,他分明是想治母亲于死地。有哪个男人,会如此对待相伴多年的发妻?母亲为了这个家,操碎了心。一家人都靠着母亲的在养,结果他却对母亲起了杀心。这等恶毒的男人,就不配活着,也不配做我父亲。”
    “你给我小声点,生怕外人不知道你心头的想法吗?我竟然不知道你对你父亲存了这么大的怨恨。”
    欧阳芙一声叹息。
    她虽然恨刘评,却没想过要让孩子同父亲反目成仇。
    刘循说道:“母亲在这件事情上,太过软弱。”
    “你放屁!这不是软弱,这叫做有底线。难道你希望我弑夫?你这个傻孩子,你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刘循一脸不服气。
    欧阳芙哀叹一声,“我知道你为什么会产生这些想法,这些年着实太委屈你。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在想办法,确保所有产业都留给你。庶子庶女,别想从我手中拿到一文钱。”
    “儿子不是为了这些产业,儿子就是不忿他那么对待你。”
    刘循一脸恼火,又恨自己不能替母分忧。
    欧阳芙笑了笑,“你能替母亲着想,母亲很欣慰。但是以后,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我替你找了一件差事,估摸着过些日子就有消息传来。你准备准备,以后每日要当差,可不能马虎。”
    刘循诧异,“母亲替我找了什么差事?”
    欧阳芙小声说道:“替你在马政找了一件差事,不出意外,会在寰宇马场当差。”
    “哦!”刘循兴致不高。
    欧阳芙问他,“你不满意这门差事?”
    刘循摇头,“这件差事,一定花了不少钱吧?”
    “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你有一件正经的差事比什么都强。”欧阳芙不甚在意地说道。
    刘循却说道:“母亲把钱拿回来吧,儿子不去马场当差。儿子想继续读书考科举。”
    欧阳芙蹙眉,“你考了这么多年,还只是一个童生。眼看着年龄一年一年大起来,循哥儿,听母亲的话,就去马场当差。”
    刘循摇头,“以前不放心家里,一直不肯离家读书。前段时间我终于想通了,只有当我有出息,他们才不敢欺辱母亲。儿子前阵子报考了山河书院,很幸运,已经获得录取。过几天,儿子就要去书院读书,从今以后不用花费家里一文钱。有先生带着,儿子一定能读出一个名堂。”
    欧阳芙突然就哭了,“你这个傻孩子!你怎么这么傻?读书何年才是个头,你老大不小了……”
    “儿子也才二十出头,在读书人中,算是极年轻的。母亲对我多一点信心,明年我一定考个秀才回来,之后还有举人,进士。就算只能考到举人,我也能在六部或是少府谋个差事,比去马场当差更强。”
    “你……”
    欧阳芙不想打击儿子的积极性,话到嘴边便改口说道:“你好好读书,别惦记着家里。要不我将新民县的房子收回来,你和你媳妇就住在新民县。”
    “不用!就让她跟在母亲身边学着管家理事,交际应酬,替母亲分忧。每个月儿子有两天假期,我会按时回来。他若是在欺负你,母亲告诉我,我替你收拾他。”
    “傻孩子,他是你父亲,你岂能以下犯上,不尊长辈。你要读书出仕,万万不能背上不孝的名声。之前的事情,你谁都不准告诉,一定要烂在心里,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你媳妇那里,也不准说漏一个字,记住了吗?”
    刘循重重点头,“儿子记住了!”
    顿了顿,他小心翼翼问道:“他的伤势会恢复吗?”
    欧阳芙摇摇头,“这个说不准!田大夫也没个准话。我瞧着,就算恢复,估摸着也有点问题。”
    刘循闻言,笑了起来。
    “傻小子,不准笑!他是你父亲,你要是在人前露出这个模样,会惹上大麻烦的,知道吗?”
    “儿子只在母亲面前笑,在外面,儿子一直很沉痛。”
    欧阳芙被逗笑了,笑得眼泪止不住落下。
    “委屈你了!”
    “儿子不委屈。反倒是母亲,这些年太辛苦。”
    母子二人说着悄悄话,感情倒是更深厚了一些。
    过了几天,全府上下都知道刘循要去山河书院读书,面上大家齐齐恭喜,给欧阳芙道喜。
    私下里都说他走了狗屎运,去了山河书院也考不到功名。
    身为落魄宗室之子,妄图读书出仕,做梦吧!
    就算走狗屎运考到了功名,也不会有差事。
    ……
    刘评的伤,还是被耽误了。
    伤口愈合后,身体功能一直没有恢复。
    为此,刘评发了好大的火。
    他笃定是欧阳芙指使人偷偷换了他的药,于是变着法子折腾。
    就算不是欧阳芙换的药,但是他落到这个地步,全拜对方所赐。
    所以一切责任,都要算在欧阳芙的头上。
    他折腾,欧阳芙就断他的酒,断他的月供,断他的一切开销。
    只供应一日三餐还是素菜。
    美名其曰,遵照医嘱,必须吃得素净。
    刘评气得嗷嗷大叫。
    他算是明白了,钱是人的胆。
    这个家里谁有钱,谁就有话语权。
    就连下人,也是跟红顶白,只乐意伺候有钱的主。
    刘评指着欧阳芙,“我要去少府告你,告你虐待亲夫。”
    “你尽管去告,让我也高看你一眼。”
    “你别得意!我一定会去告你。”
    “大门就在那里,没人拦着你,你去啊!”
    夫妻干架。
    刘评一怒之下,真的跑到少府,宗正寺告状。
    要求少府和宗正寺替他主持公道。
    他还找到族老,说要休妻。
    族老听他一番胡言乱语,第二次直接找借口避而不见。
    休妻?
    脑子进水了吧!
    欧阳芙没嫌弃他,他竟然还敢嫌弃对方?哪里来的底气?
    少府也没搭理他。
    唯有宗正寺,不管好像不太合适。
    宗正寺主要职责就是替宗室服务。
    没法子,那就管吧。
    宗正寺一群大老爷们,就跟居委会大妈似的,调解夫妻二人的关系。
    主要是劝刘评消停消停。
    遇到一个有能力养家的妻子,多不容易啊。
    继续闹腾下去,是会被天打雷劈的。
    刘评不好意思声张自己伤了命根子的事情,怕被人笑话。
    他就咬死被家暴,被欧阳芙打骂。
    这日子没法过了,非得休妻不可。
    欧阳芙没所谓,不过不是休妻,而是和离。
    得!
    既然劝不住,就按照程序,禀报宫里。
    宫里没意见的话,就走和离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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