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诏指着自己的脸,满腔怒火,“你竟然说朕欠揍?欠揍的人分明是你。”
    “你这张脸,每当说着刻薄的言语,都想让人一拳打烂。”
    此时此刻,刘议完全不带怕的。
    他从地上爬起来,指着刘诏,“兄弟里面,真正最令人厌恶的人,就是你,只有你。你去问问其他兄弟,有谁不讨厌你?你不就是上过几回战场,不就是比别人多点见识,你凭什么看不起人。大家都是一样的出身,都是父皇的儿子,凭什么你就处处压着我们?对我们一脸的不屑一顾?我们不欠你。”
    “朕同样不欠你!你想和朕打一架,好啊!朕今儿就让你心服口服!”
    刘诏撸起袖子,已经迫不及待。
    他很兴奋,很激动。
    平日练手,侍卫们都是束手束脚,弄得他没劲透了。
    老四这会在气头上,肯定是放开手干架。
    来啊,来啊!
    快来打架啊!
    朕好久没练过,手都快生锈了。
    看着刘诏那双兴奋的眼神,刘议心中掀起了滔天怒火。
    他挥起拳头朝刘诏脸上打去。
    嘴里还不忘嚷嚷,“我到底哪点不如你?不就是比你晚出生几年,不就是历练的时间比你短,父皇为什么选你不选我?为什么连一个机会都不肯给我。为什么啊?”
    刘诏轻松躲开,一拳头撂倒刘议。
    他反剪刘议的双臂,冲他说道:“我来告诉你为什么,因为你是孬种,你是懦夫!你也就勉强脱离纨绔行列,若是没有王爷光环,你就是个屁。”
    “你才是屁!”
    刘议用尽全身力气,掀翻刘诏,一招疯狂的回击。
    “你才是屁,你才是屁!我不服你,我从来都不服你。你能有今天,你以为真的是靠你自己吗?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没有皇后娘娘给你攒资本,你同样是个屁。你将一无是处,早就在父皇的打压下功败垂成,成了牺牲品。你得庆幸,你娶到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对你始终不离不弃。”
    一拳头打在刘议的脸上。
    刘诏得意洋洋,骑在刘议的身上,“我就是运气好,娶到了一个好妻子,还能替我攒资本。你嫉妒吗?你不用说,光是看你的眼神,我就知道你在嫉妒。你嫉妒也没有用,你注定是我的手下败将。”
    又是一拳头打在刘议的脸上。
    刘诏满面兴奋,老四就是欠揍。
    早几年就想抽他,今儿总算有这个机会。
    大殿内,除了两兄弟,一个人都没有。
    早在两兄弟动手之前,林书平就将所有宫人赶了出去。
    他亲自守在殿门外,关注着大殿内的动静。
    打得很厉害!
    动了真火!
    端郡王肯定不是陛下的对手。
    干儿子一脸胆战心惊。
    “干爹,里面不要紧吗?万一陛下受了伤……要不要通知皇后娘娘。”
    “闭嘴!”林书平轻声呵斥,“先别通知皇后娘娘!陛下最近脾气暴躁,正好需要一个机会发泄。端郡王今天主动送上门,我们身为陛下的家奴,绝地不能打扰陛下的兴致。等陛下过足了瘾头,再通知皇后娘娘也不迟。”
    “干爹就不担心陛下受伤吗?”
    “一点皮外伤,对陛下来说不算事。关键是要让陛下痛快!痛快比什么都重要,懂了吗?”
    干儿子似懂非懂。
    林书平提点道:“好好学着,你要是学到咱家三成的本事,咱家就给你多安排机会到陛下跟前伺候。咱家老了,没办法天天当差。咱家轮休的日子,你若是表现好,咱家就安排你当差。”
    干儿子喜出望外,“谢谢干爹!儿子一定好好学本事,用心伺候陛下,不辜负干爹的栽培。”
    林书平一边留意听着里面的动静,一边同干儿子说道:“知道在陛下身边伺候,最关键的是什么吗?”
    干儿子老实摇头,他不知道。
    林书平提点他,“你始终要牢记,你是陛下的人。凡事要按照陛下的旨意去做。即便皇后娘娘要求你如何如何,陛下没发话没点头之前,你都不能动,知道吗?虽说陛下多半会听取皇后娘娘的意见,但是我们是陛下的人,我们只听陛下的吩咐做事。皇后是皇后,陛下是陛下,这一点你必须分清楚。别管帝后感情有多深厚,你也不能忘了本。”
    干儿子连连点头,“多谢干爹提点,儿子记住了!”
    大殿内……
    刘诏和刘议两兄弟,你一拳,我一拳,发泄着对彼此的不满。
    “十岁那年,你把我按在石凳上揍,让我在下人面前丢脸。”
    “十一岁那年,我要出门游玩,你将我锁在房里,逼着我看书。”
    “十二岁那年,父皇……
    “我恨你!”
    刘议打不过刘诏,却不妨碍他盯着一张肿胀的脸颊,控诉刘诏。
    “我在衙门兢兢业业,不敢丝毫行差踏错,求得无非就是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结果你从西北一回来,父皇就决定立你为储君。凭什么连个机会都不给我?大家公平竞争,如果我技不如人,输了,我也心服口服。可是还没开始竞争,直接剥夺我的机会,我就是不服。”
    “那些年,我颓废,我想不通。明明父皇更宠爱我,却不肯给我机会。就算是现在,我也想不通。你拥有今日的一切,靠的是皇后。没有皇后,你不会比任何帝王做得更好,说不定早几年就被赶下了皇位。难道就因为你娶了皇后,你就可以不用竞争,直接胜出吗?凭什么?”
    “皇祖父为什么要给你指婚皇后?你根本就配不上她。你一个大老粗,你根本不配。”
    哐!
    刘诏一拳头砸在刘议的脸上。
    “朕不配,谁配?你吗?妄想得到我的一切,你就是缺乏自知之明。你口口声声不服,说是连个机会都不给你。就你这个怂样,给你机会都是浪费。因为你就是个窝囊废,只会哭哭啼啼。”
    “我和你拼了!”刘议发狂。
    刘诏哈哈大笑,压着刘议往死里打。
    “你就是个废物,被父皇母后宠坏的纨绔,一身娇气。你和朕争皇位,你拿什么争?论钱,你连皇后的零头都没有。论人脉,你更是完败。论战功,呵呵,朕都不忍心打击你。论大局观,你更是狗屁不如。”
    “真让你坐上了皇位,了不起,你也就是个守成之君。而朕,要做的是开疆拓土,要超越太祖的功绩,要将大周重新带入盛世,避免走上王朝兴衰的老路。”
    “若有一天朕不在了,就凭朕打下的基础,大周国祚至少还能延续一两百年。换做是你,等你一死,恐怕五六十年后,天下就得烽烟四起,这个江山就得换个姓氏。”
    “别急着否认朕的话。朝廷千疮百孔,内忧外患,你有眼睛你看得见。你觉着凭你的能力,你能将大周江山从泥潭里面拉出来吗?”
    “你不能!但是朕有这个能力,朕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将大周江山从泥潭里拉出来。以目前的局势来看,大周江山已经从泥潭里面拉出来一半,又有重开盛世的迹象。光是土地税改,十税一,就能让大周江山再延续一百年。”
    “海外开拓只要能顺利进行,大周开太平盛世,又是一百年。朕和皇后,凭着一己之力,硬生生拉长了大周国祚的寿命,打破王朝逃不过三百年时运的魔咒,朕是不是有太祖皇帝的气魄?”
    “你光是看见朝臣骂朕昏君,屠夫!你怎么不用脑子想想,朝廷内忧外患,正所谓治重病用重药。朕走的每一步,都是在为大周江山对症下药。药效虽猛烈,却足以治病。你有这魄力吗?恐怕朝臣齐声反对你,你立马就怂了!朕登基称帝十年,面对无数次朝臣集体刁难,朕什么时候怂过?”
    “换成你坐在皇位上,登基不出一年,就会被强势的朝臣牵着鼻子走。他们让你往东,你就不敢往西。就你这个怂包样,还敢大言不惭要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
    “朕告诉你,父皇不给你机会是为了你好。担心你输得太惨,把性命都赔进去。朕今日容忍你,也是看在父皇和母后的份上。换做其他皇帝,谁敢动手,早就鹤顶红伺候。”
    “你遇到朕这般宽容的皇兄,就该偷着笑。朕骂你的话,你都记住了吗?改明儿,朕可是要抽查的。”
    疯子!
    刘议怒斥一声,努力挣扎。
    他就像是个困兽,想要挣开所有的束缚。
    “我恨你,恨你,恨你……”
    刘议痛哭流涕。
    刘诏一脸嫌弃,“不仅娇气,还是个哭包。你瞧瞧你这点出息,不就是被朕打了几拳,你哭什么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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