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议听说萧琴儿要生了,瞬间酒就醒了。
    他急匆匆赶过去,裴氏见到他,抬起手就要打。
    结果手停在半空中,始终打不下去。
    她干脆指着刘议,“瞧你都干了些什么事,简直是荒唐。”
    刘议抹了一把脸,“琴儿没事吧。”
    “现在还不清楚,孩子一直没出来。你先想想怎么和亲家解释吧。一天没见人,派人去找你也没找到,亲家那边很是不满。”
    刘议一脸心虚,“儿子就是出门消遣消遣。”
    裴氏怒斥,“你到现在还想瞒我。你的那些猪朋狗友可是亲口说了,自从你回京后,除了一开始喝过一顿酒外,后来再也没有见过面,也不知道你到底在忙些什么。”
    刘议心头一惊,“母妃连这个都查到了啊。”
    裴氏板着脸,“亲家守在这里,本王妃岂能怠慢。不给萧家面子,也得给淑妃娘娘面子。你自己赶紧想个理由,想想怎么解释吧。”
    “儿子就是出去消遣。”
    “这话能骗谁?你在外面干了什么事,真当本王妃不知道。”
    刘议心虚,“母妃,你猜到了啊?”
    裴氏怒道:“赶紧将你外面的事情料理干净。”
    刘议点头,心头却想着这段时间不能过去,只能老老实实留在府中。
    萧琴儿经过一天一夜的努力,在早上天刚亮的时候生下一个哥儿,重七斤。
    刘议大喜过望,他当父亲了,还是儿子。他的儿子是王府的嫡长孙,哈哈。
    “赏,全府所有人都赏。”
    “谢公子赏。”
    裴氏一早起来就听说萧琴儿生了个男孩,同样很高兴,“是该厚赏。”
    接着她又敲打刘议,“琴儿替你生了儿子,你赶紧收收心,将外面的事情料理干净,不要让琴儿发现。”
    “儿子晓得。”
    刘议悄声吩咐王顺,“你替本公子走一趟那边,叫她安分点,别张扬。最近本公子都不能过去,等忙过这段时间就去看望他。”
    “老奴遵命。”王顺领命而去。
    顾玖同欧阳芙一起,提着礼物给萧琴儿道喜。
    都不敢送吃的,就怕吃出问题,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也不敢送药材,万一药材出了问题更说不清。
    两人不约而同选择了送布匹。
    顾玖挑选了四匹锦缎,外加四匹棉布送过去。
    欧阳芙只送了棉布。
    两人一同被请进卧房,第一眼就看见躺在萧琴儿枕边小小的孩子。
    刚出生的孩子,皱皱的,红通通的,并不漂亮。但是看他握紧小拳头睡得香喷喷的,就觉着很可爱。
    欧阳芙见到孩子,心都化了。
    这两年她做梦都想怀上孩子,可是肚子不争气,一直没有动静。
    看见萧琴儿的孩子,她羡慕得很。凑到床前,仔细端详,“孩子真可爱,长得像弟妹。”
    “真的像我吗?”
    萧琴儿笑眯眯的,一副有子万事足的模样。
    欧阳芙点头,“真的很像弟妹。”
    萧琴儿笑得见牙不见眼。
    “之前母妃还说,我生下王府的嫡长孙,是府中的功臣。我算什么功臣啊,我只盼着孩子能平平安安长大,没病没灾。哎呀,大嫂不会见怪吧,瞧我说话,真不动听。”
    顾玖笑了笑,萧琴儿是产妇,她不和对方计较。
    她说道:“弟妹的确是功臣,这是谁也不能抹杀的。至于我,弟妹无需担心。各人有各人的子女缘分,我不着急。”
    “大公子年龄不小了,大嫂真不着急吗?”欧阳芙好奇地问道。
    顾玖在床边圆凳上坐下,“我的确不着急。怀孩子生孩子都很辛苦,慢慢来,迟早会体验到。”
    欧阳芙低头一笑,“大嫂心性豁达,我自愧不如。”
    顾玖轻声一笑,“其实女人怀孕,同心情也有关系。心思太重,焦虑不安,想要孩子偏偏怀不上。等放弃后,一切顺其自然,反而很快就能怀上。这种例子可不少。”
    欧阳芙若有所思,问道:“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顾玖笃定地说道。
    萧琴儿笑了笑,说道:“没想到大嫂懂得东西还不少,竟然知道女人要如何才能怀上身孕。”
    顾玖轻声说道:“我爱看书,又喜欢观察周围人,时间久了自然会发现一些规律。”
    萧琴儿对顾玖的话嗤之以鼻,欧阳芙却听进去了。
    她两年没能怀上孩子,会不会就是因为她想得太多,整日里紧张。
    门口有动静,大家回头一看,是刘议来了。
    刘议来看望萧琴儿。
    萧琴儿的脸色瞬间垮了下去。
    她接连深呼吸,好不容易才克制住内心的怒火,语气轻柔地唤了一声,“表哥!”
    “琴儿,你辛苦了。”
    顾玖抿唇一笑,“你们夫妻聊,我和二弟妹先告辞。”
    “两位嫂嫂慢走。”
    走到花园,欧阳芙说道:“四弟妹同四公子会吵起来吧。”
    顾玖有不一样的看法,“不一定。我看她已经压住了怒火,应该会隐忍一段时间,等月子坐完再说其他事。”
    欧阳芙说道:“真是难为四弟妹,生孩子的时候偏生遇到这种糟心事情,希望别影响到坐月子。留下月子病,那就麻烦了。”
    顾玖轻声一笑,“你放心吧,别看四弟妹平日里咋咋呼呼的,真遇上事情,她心头也有成算。”
    这话欧阳芙赞同。
    萧琴儿平日里咋咋呼呼,但都是一些小事情。真遇到大事情,她也会拿捏分寸,知道进退。
    这个时候儿子和身体最重要,她肯定不会在月子里头和刘议闹。
    要闹也要等到出了月子,将身体养好后。
    果不其然,萧琴儿同刘议一副恩恩爱爱的模样,并没有闹起来。
    裴氏只当萧琴儿不知道刘议在外面养了外室,却不知萧琴儿一清二楚。
    萧夫人倒是劝过萧琴儿,“我瞧着姑爷着实荒唐,不知道他在外面搞什么事情。你平日里多盯着点,别让他叫外面的人哄了去。”
    萧琴儿神情落寞地说道:“我哪里管得了他,整日里在外面喝的醉醺醺的回来,一身酒气,都快将人熏死了。”
    萧夫人就说道:“叫他少喝点酒,年纪轻轻的就开始酗酒,等到年龄大了的时候怎么办。”
    萧琴儿点点头,“我会劝他,就怕他不听我的。母亲,我心里头也苦的很,男人都不是东西。”
    “怎么啦,怎么啦?月子头可不能哭。是不是刘议欺负了你?你告诉我,我进宫找淑妃娘娘去。”
    萧琴儿忍着泪意,“表哥没欺负我。就是成亲前,他事事都听我的,成亲后就变了一副嘴脸。同他说话,他总是不耐烦,似乎我说的全是没中听的话,真是过分。”
    萧夫人笑起来,“为娘被你吓了一大跳,还以为刘议那臭小子欺负了你。这男人啊,都是这样的,婚前一个样,婚后本性暴露,又是另外一个样。
    就像你父亲,没成亲之前,他和我说话都会脸红。你看他现在,还会脸红吗?脸一板,眼一瞪,比谁都厉害,吓人得很。”
    萧琴儿笑起来,笑过之后又有些难过,“母亲不怨吗?”
    “怨什么呢?几十年的夫妻,都这么过来了,我早就习惯了。你呢,也得想开点,男人身上毛病多不要紧,关键是要对你好,知道心疼人。刘议心疼你吗?”
    萧琴儿点头,“他心疼我。”可他更心疼外面的女人。
    她捏着裘被,心头翻江倒海的难受,却要说服自己一直忍耐。
    “你自小性子要强,如今也是当娘的人,你要学会柔软。要以柔克刚,切勿同男人硬碰硬。男人都是好面子的,你得在人前给他留足面子。”
    萧夫人苦口婆心。
    萧琴儿点点头,却没走心。
    她心里头早有主张,如今不过是隐忍不发。
    ……
    年二十八,刘诏终于从军营回来。这次他能休一个月。
    刘诏胡子拉渣,之前带着人去几百里外的地方执行公务,一去大半个月,一直没来得及收拾自己。
    顾玖嫌弃地看着他,然后吩咐丫鬟准备热水。
    她说道:“洗干净之前,不准近我身。“
    被如此嫌弃,刘诏一张脸黑如锅底,满脸不高兴。
    顾玖亲自奉茶,“来,先喝杯茶解解渴。今年的冬茶,喝起来不上火。”
    刘诏盯着顾玖的手,又细又长,肌肤白嫩,着实好看。
    他伸出手,想要握住顾玖的手。
    结果被顾玖嫌弃,不给他握。
    “洗干净了再说。”
    刘诏一脸怨念,冲门外大声问道:“热水准备好了吗?”
    “公子,热水已经备好,随时可以洗漱。”
    刘湛起来,冲顾玖哼了一声,“等本公子洗干净再找你算账。”
    顾玖:呵呵!
    她还有一笔账没和刘诏算,刘诏竟然好意思找他算账。
    等刘诏洗干净,日头偏西,正好用晚饭。
    一桌子全都是刘诏喜欢吃的菜。
    刘诏很意外,“你特意让钱富准备的?”
    顾玖摇头,“同你相处的时间虽然不多,但是你的喜好,我还是摸清楚了。怎么样,好吃吗?”
    刘诏先喝了半碗汤,然后吃了一块香酥鸡,“不错,还是原先那个厨子。”
    顾玖给他夹菜。
    刘诏理所当然地享受着,不过心里头还是有些疑惑。
    顾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贤惠,竟然知道伺候人,有古怪。
    他不动声色,先填饱肚子要紧。
    吃过晚饭,顾玖略微休息了一会,就去洗漱。
    洗干净就钻进被窝里,手里还拿着一本书,准备睡前看。
    刘诏跟着钻进来,“听说四弟妹生了个哥儿,我们也来生小孩。”
    顾玖一巴掌将刘诏的脸推开,然后说道:“当初你告诉母妃,说父王藏了一笔私房银子。母妃使劲办法,将银子从父王手中抢了去。父王动怒,叫我还银子。说我和你夫妻一体,他找不到你,就将我帮你承担。”
    刘诏皱眉,“真够不要脸的,他问你要银子,怎么开得了口。”
    顾玖似笑非笑地看着刘诏,然后伸出手,“拿来吧。”
    “拿什么?”
    “当然是银子。”
    刘诏摇头,“没银子。”
    顾玖笑嘻嘻的,“没银子也成,你下去,不准睡我的床。”
    她动脚踢,刘诏早有防备,一把抓住她的脚。
    “我不信你会乖乖把银子交给父王。”
    “为什么我不会?他可是王爷。一言没有九鼎,也有八鼎,七鼎。”
    刘诏恶狠狠地说道:“别管他有几鼎,我只知道,你肯定不可能乖乖把银子交出去。”
    “你信不信,我把银子交给了父王。”
    刘诏摇头,“不信。”
    顾玖屈膝,试图踢开他,奈何男人太重,力气又大,她不过是白费心机。
    她哼了一声,拉着他的衣领。结果衣服一下子全松开,露出结实的胸膛。
    顾玖偷瞄了两眼,真好看。
    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道:“你自己放一把火,然后就跑了。留下一个烂摊子给我,你可知道那两天父王有对可怕。”
    “父王没为难你吧。”
    “他都问我要银子,你说有没有为难。”
    刘诏眉头拧紧,压低声音说道:“真是越来越不要脸。”
    “你说谁不要脸?”
    “自然是父王不要脸。”
    “你有种别背后说,你当面说去。看父王抽不抽你。”
    刘诏笑了笑,刮了刮顾玖的鼻子,“你就这么想看到我被父王抽一顿?”
    顾玖笑了起来,“你说呢?”
    刘诏压在她,不让她乱动,“你到底有没有给父王银子?”
    “我告诉父王我没钱,他非要逼着我拿钱的话,我只能变卖嫁妆,当街叫卖去。把父王气得够呛。还说我学了你,一肚子坏水,就知道算计自家人。”
    顾玖哼了一声,扯着他的衣领,“我真的一肚子坏水吗?”
    “当然不是。他都是胡说八道,没拿到银子,恼羞成怒,故意这样说。”
    顾玖笑起来,“你倒是挺会安慰人。是不是在外面犯了错,心虚啊?”
    “我怎么可能心虚。”刘诏一脸正儿八经的样子,还怪顾玖不肯信任他。
    顾玖咬着他的耳朵,“你知不知道四弟在外面养了外室,被四弟妹知道了。四弟妹之所以提前生下孩子,就是被这事刺激的。不过四弟还以为他藏得严严实实,四弟妹也没声张。我估计四弟妹是打算坐完月子再来料理此事。”
    刘诏意外,“仔细想想,以四弟的性格,养外室也不稀奇。他这回去江南,肯定搂了不少银子。自然有钱在外面养一房外室。不过这件事既然被四弟妹知道了,只怕他有命养,没命享受。”
    顾玖似笑非笑地看着刘诏,“那你会不会学着四弟,也在外面养外室。”
    “你看我脑子进水了吗?”刘诏狠狠地在她的嘴唇上啃了一口,“整日里怀疑,就不肯给我多一点信任。”
    “信任需要时间来建立,也需要契机。你可没有给我时间,更没有给我契机。我又不是那傻白甜,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
    “什么是傻白甜?”刘诏不耻下问。
    顾玖笑了起来,“傻白甜啊,你可以理解为单纯好骗,别人说什么信什么,永远不长记性。”
    “那你肯定不是傻白甜,你应该算是毒妇。”
    “你才是毒妇。”
    顾玖怒了,竟然骂她毒妇。
    她打不赢刘诏,就用牙齿咬。
    刘诏也不在意,还在那里笑,“随便咬,反正我皮糙肉厚。”
    顾玖气得很,废了老大的劲,也没能将表皮咬破,可见刘诏的皮真的很厚。
    刘诏抱着她,“累了吗?”
    顾玖嗯了一声,“你实在是太讨厌了,竟然敢说我毒妇。小心哪天本夫人毒死你。”
    刘诏一本正经地说道:“你要是毒死我,你也得偿命。”
    “你这人真没意思,你该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鬼哪有做人快活,本公子只想天天同你大被同眠,风流快活。”
    “臭流氓。”
    “臭流氓现在要一亲芳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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