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芸清走在司寒身后,看着一旁石壁上的黑色污垢,拧着眉伸手在上面沾了沾。这果不其然的,手指上就沾了厚厚了一层黑色痕迹。
    “这屋子里的烧毁程度,明显要比外面的严重。即使是石头也都被烧成了这样,向来放火的人,应是最先从此处烧起的吧!”垂眸看着手上的黑色灰尘,楚芸清用拇指在食指指腹上揉了揉,黑色的被碾成了一团黑色痕迹。
    细细的盯着手指上的污渍看了看,前面的司寒走到房屋中间停下了脚步。楚芸清走过去后,又直接从他身侧走了过去,一人围绕着屋子四面转了一圈。
    她一路走走看看,手指不时的在墙面和石床上来回摸了摸。最后她走到了靠向石床里端的那面墙角停了下来,眼睛盯着那墙角处上下都看了一圈。
    视线最终落在地上一处漆黑的黑团上,她拧着眉疑惑的蹲下身。她左手拿着火把,伸出右手在那黑团上摸了摸。指腹触感有些硬硬的,并不是一堆烧毁后的灰尘。楚芸清心头隐隐一喜,忙加大力度在那黑团上摸了摸,洁白的手掌瞬间被那黑色物体染得漆黑。
    楚芸清也并不在意,反倒是一旁是司寒见状,看得眉头紧皱甚是嫌隙。
    “你要……”他抬脚朝楚芸清走了两步,刚想要说什么,就见楚芸清突地从那团黑色灰烬里,竟然摸出了一根两指宽的黑色木条来。
    握着手中的木条,楚芸清放在眼前细细打量了一圈。她甚至将那东西放在鼻头下,小心翼翼的闻了闻。
    “诶!你干什么?”司寒见着楚芸清的举动,突地惊慌出声。伸手一把将那表面被烧得黑漆漆的木条,从她手中一把给夺了过去。
    “啊!”楚芸清被司寒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这还没缓过神来,就见手上的木条已经被他给抢走了。
    看着司寒那么大的反应,楚芸清心中甚是无语。凝着眉头伸手,想要将那木条从他手中给拿回来。
    司寒握着木条避开楚芸清的手,蹙眉不悦的瞪着楚芸清,出声呵斥道:“你这疯女人到底想干什么?你是不是以为,什么东西都能放在鼻头下闻,什么东西都能送到嘴里吃?”
    “这……这不过就是块木头,你这杯弓蛇影的,迟早有一天真是要被你给吓死!”甩了甩黑漆漆的脏手,楚芸清郁闷的瞠了司寒一眼,继续伸手想要将那木头给拿回来。
    司寒僵着脸再次避开楚芸清的手,随后站起身,拿着那黑色木块放在鼻息下闻了闻。在闻到那木条上发出的一阵淡淡的,混杂着焦味的异香时,他面色猛的一怔。
    “怎、怎么了?”发现司寒神情不对,楚芸清慌忙从地上站了起来,一脸紧张的看着他。
    司寒眼眸盯着手上的木条看着,见着楚芸清也站起了身,抬眸匆匆看了她一眼,却并没有说话。
    见着他那呆愣模样,楚芸清心中不禁觉得有些烦躁。索性伸手就去拿司寒手上的木条,他要不愿说,那她就自己去查看。
    司寒见着楚芸清伸手来拿,反应较之前更大了,猛的伸手将她给推开,回身将那木条拿得远远的,就是不让楚芸清去碰。
    看着司寒那举动,楚芸清郁闷的摸了摸被他刚刚推疼的手,嘟囔着嘴满是不解与哀怨的看着他。“你干什么啊?这一惊一乍的,这东西是我找到的,我自己还不能好好看看了?”
    “这东西虽然是你找到的,可你不能碰!”司寒紧紧拽着那木条,将手藏于身后怎么也不愿让楚芸清去碰。
    “凭什么我找的东西,我还不能碰了?你若要找线索,自己找去!”看着司寒那霸道的模样,楚芸清心中甚是不快。明知他这么做,应该是有其原由的,却还是不愿就这么放弃。
    只可惜楚芸清几番夺抢不过,她不但没有拿回东西,反倒因为过于激动牵扯到身上的伤,将她自己给弄得浑身疼痛。
    有时候人不管多么的能言善道巧思敏捷,在压倒性的体力差异下,那些能言善道都变成了无用的东西。
    几番抢夺不过,楚芸清也是累得懒得再动。只得不甘的瞪了司寒一眼,不甚是郁闷的长叹了口气。“哎……算了算了!不给就不给,我既然能找到这个东西,自然还能找到其他的东西。”
    咬牙冲司寒嗤了一声,楚芸清猛的转身再去找其他的地方。司寒见着她那写着满满怒意与不甘的脸,张了张嘴想要开口同她说什么。
    可看着她眸中的倔强与恼怒,忍不住摇头苦笑。一直沉闷的心,在看到她那认真巡查的模样时,终于得到了那一瞬间的轻松。
    楚芸清这会儿可没有心思去看司寒,她拿着火把眉头紧锁的在石屋里来来回回又转了几圈。可除了被司寒抢走的那块木条外,她并没有发现什么其他的东西。
    心知她就算再这么转下去,也找不出什么其他有用的东西。楚芸清心有不甘的回头,狠狠瞪了眼跟在她身后的司寒。
    一直小心的注意着她的司寒,面对楚芸清的怒视,也狠狠的朝她瞪了回来。楚芸清嘴角微抽,细声嘟囔了一声:“蛮横无理的大猪蹄子!”
    “嗯?”楚芸清的嘟囔声,司寒是听倒是听清楚了,可却是听得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她这是在说什么。
    楚芸清则是朝他冷哼一声,别开眼完全不再搭理他。想着他眸中满是疑惑的模样,多少还是让楚芸清有了一种小小出了一口气的感觉。
    “走吧!”懒懒的冲司寒说了两个字,楚芸清转身就向石屋子外面走了去。她很确定,她与司寒两人在这里面,就算继续这么耗下去,也不会找到什么更多有用的线索了。
    “嗯!”司寒淡淡应了声,一手拿着火把握着那黑色的木条,跟在楚芸清身后就向石屋外面走了去。
    楚芸清走到石屋门口,突地脚步一顿,嘴里呐呐的说了一声:“不对!”
    后面的司寒身体紧绷,因为楚芸清的话,浑身的细胞因子在那一瞬间似乎都绷紧着像是要炸开了一般。
    他凝神看着楚芸清,就连呼吸都变得有些紧张起来。双眸满是期待又紧张的看着她的身影,静静等着她后面的话。
    “一个人长期独自在阴暗潮湿,且不见阳光的环境下,心里也会逐渐变得低沉寡言不爱多言。严重者,亦是会变得心里阴郁扭曲。那日我见到那一清道长时,他却并不是这样的!”楚芸清回身看着司寒,突地开口急急说着这一堆有些莫名其毛的话。
    司寒的确听到楚芸清说的是什么,却是完全听不明白。听不懂,为什么楚芸清突然会提到那个已经死了有一段时日的道士。而他现下最担忧的却并不是这些,而是狄大人的踪迹与生死。
    “你……”满是期待的神情瞬间阴沉下来,司寒有些不满的向楚芸清跨去一步,刚想要训斥她应以寻找狄大人为要。就听楚芸清又急急说道:“这石屋四面都是严实的石头堆砌的墙面,里面既无窗户也没其他排气通气的排气口。屋子里是个角落也都被捂得严严实实的,一个人在里边甚难在里面长期生活。”
    “而且一个长期照不到太阳光线的人,人的身体状态也会随之发生变化,至少黑色素是要比常人低。可之前在公堂上见到那一清道长的尸身,他身上也并没有什么异样……”楚芸清一人独自絮絮叨叨的说着。
    司寒听着她说了那么一堆,却并没有听明白她到底想要说什么,不禁有些不耐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一个人长期不见阳光,身体骨质会比常人更松散。而我见一清道长时,他的四肢好像都被铁链锁着。他最大的活动范围,也不过是从里面的石屋,到外面的距门口四五米的距离。这也就是说……”楚芸清自顾自的说着,并没有回答司寒的话。而说到关键处,她突地又停了下来,黑色的双眸紧紧盯着司寒,闪闪的发着光。
    司寒被楚芸清盯得有些郁闷,可偏偏他又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他既然听不懂,而她又不愿简单明了的回答,那他也只能抿着嘴静静的等着了。
    楚芸清话语一顿,突地回头朝石屋看了过去。她回头指了指那石屋的上端,开口道:“司寒!你能不能带我去那上面看看?”
    司寒顺着楚芸清所指的方向回头看去,顺势就看见那石屋的屋顶。
    “嗯!”司寒回过神,朝楚芸清点了点头,表示他可以带她上去。
    得了司寒应允,楚芸清忙抬脚走他身旁。司寒见着她手上还拿着的火把,眉头拧了拧将自己手上拿着的火把随手丢到了一旁。
    手掌轻轻往楚芸清腰身上一揽,司寒脚尖一点,带着她纵身就朝石屋上飞了上去。
    可当司寒抱着楚芸清在石屋上落下的时候,脚下却是光滑异常。他脚下一个没有站稳,身子猛地前后晃动起来。楚芸清见势不妙,吓得花容失色紧紧抱着司寒,开口想要叮嘱他小心。又由于太过紧张,一张嘴顿时就哆嗦起来。“喂、喂、喂!你、你、你……你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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