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楚芸清愣愣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总觉得自己是不是产生了错觉。为什么刚刚北冥封那么看着她摸头的模样,有一种被宠溺的感觉呢?
    可是这又怎么可能呢?这北冥封明明就是个脾气暴躁阴晴不定,一个被惯坏了的大男人,又怎么可能会对她一个曾经的暖床丫头有什么心思啊?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可不要中了他的美男计才好……淡定、淡定!一定是我想多了!”看着一旁闭上眼休息的北冥封,楚芸清在心底不停告诉自己,不能被眼前的假象给迷惑了。
    不管怎么说,她可是不怎么相信,这高贵王爷会爱上一个,一无是处的暖床丫头。那种情节,也只有满心只要恋爱与男人的脑残爱情小说里,才会有的情节。
    而她楚芸清,早就过了整日幻想爱情不切实际的年纪,是以对此也并不报什么期望。
    正如杨青青所说,这世上最难得的是人心,而最是看不透的亦是人心。若是人心这般易得,那这北冥王爷的喜爱,注定也是不长久,亦是可以随意再转嫁他人身上的!
    “哎……”窗外夜风寒雪,吹得耳边呼呼作响。楚芸清看着闭眼小憩的北冥封,长长叹了一声。欲到床边伸手撩开帘子,坐在车里看看外面的下雪的景色。
    这下雪天,外面天色也并不是很黑。每一朵雪花,似乎都染上了月光的色泽,将这黑夜一点点照亮。
    只是楚芸清这才刚伸手撩开布帘,就觉旁边肩头突然一沉。楚芸清错愕回头,这才惊愕的看到,北冥封竟侧着头倒在了她的肩膀上。
    “额……”楚芸清略是尴尬的看着肩膀上倒着的北冥封,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将他扶正,还是任由他这般靠着。
    侧头盯着北冥封看了一阵,楚芸清最终还是乖乖的僵着身子,从窗边慢慢挪回到了北冥封的身边坐好。见他的头歪着倒到了肩膀下,又小心翼翼的伸手,摸索着摸了摸他的脸颊,帮着扶正靠在自己肩头。
    歪倒在她肩膀上的北冥封,虽是闭着双眼,嘴角却隐隐拉着向两边翘了翘偷偷露出一丝笑意。
    “堂堂王爷,竟然坐着马车也都能睡着,看来也真是累惨了!”楚芸清侧头看着肩头上倒着的北冥封,无奈的叹着。
    本是无聊的一句闲话,谁知楚芸清刚一说完,就听肩上的北冥封开口轻轻唤了一声:“楚芸清!”
    “啊?”楚芸清被吓了一跳,惊愕的回眸看向肩头上靠着的北冥封。见他并无动静,这才知晓他应是在梦呓。
    可这睡梦中却还叫着她的名字,着实叫人难免有些想歪。车厢内虽无第三人在,楚芸清却依旧是憋红了一张脸,尴尬得不敢再看那北冥封,只期待着这马车能够快些回到山庄。
    许是因为出去的时候,楚芸清睡得有些多。现下回去的时候,她整个脑子清醒非常,一点儿睡意也没有。
    等着好不容回到了山庄,刚一下车就看到了候在门口的符钰。楚芸清将北冥封交给了徐桢与另外同样候着的北冥封护卫,符钰走上来看着楚芸清,担忧道:“这么晚,怎么你与王爷,突地又进了城?”
    楚芸清拧了拧眉,叹了一声道:“是杨家五小姐,说是一定要见我才肯说出实情。青州府那边便派人过来,将我又给叫了回去。”
    “杨家五小姐?难不成……是在青州府牢中出了什么事?”符钰惊愕问道。
    楚芸清从怀中拿出一本书,伸手递到符钰面前,面容严肃道:“并非是在青州府牢房之中,徐潇终归是没狠下心,我们前脚离开后脚就将人给放回青州府了吧!”
    符钰垂眸看了看楚芸清递过来的书册,疑惑不解的伸手接过道:“这……是书册?”
    “这是那杨家五小姐交与我的,也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楚芸清盯着那书册,一脸纠结不解的摇了摇头。这书是在她说完与徐潇的事情之后,从书桌上拿起来交给楚芸清的。当时书桌上放了书本蓝色封页的册子,她也并没有特意去挑选,而是随意的从桌上拿了一本给楚芸清。
    楚芸清当时也是一脸的茫然,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这好端端的,杨青青为什么要给她一本书册。既然她已经将事情向她交代,这为何又要将这本书给她,而多此一举呢?
    楚芸清本想看看那书里面是写了什么,可随意翻开一看,里面全是些弯曲复杂的古文字。她看得实在是有些头大,也就索性收入怀中没再看了。
    符钰将书册拿在手中细细看了看,皱眉看着封面上写着的字,念道:“《情霜》?”
    “啊?这……这是什么书啊?莫非是一本小说?”楚芸清一听这名字,顿时就有些不淡定了。侧头凑到了符钰面前,想要看看里面写了些什么。
    “小说?”符钰一听,有些奇怪的抬眸看着楚芸清。
    “额……”楚芸清有些尴尬的愣了一下,想了想才半犹豫的开口道:“应该……就是你们常说的话本!”
    “话本?”符钰低头伸手将手中书册翻开,看着上面秀丽的黑色毛笔小字,念道:“天地道存物生、道失而物灭。天道之教,明则殇、暗则昌。皑皑之霜,情矜难长。昔时种种,心亦明明……”
    “额……”听着符钰碎碎叨念之声,楚芸清只觉得头脑有些晕沉沉的。依着眼前读书时所学的文言文知识,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却又像是并没有听明白。
    其他先且不说,不过楚芸清却是清清楚楚的听清楚了四个字。“天道之教?”她拧眉喃喃念着,心中猛的就想起了之前在白水镇所知道的天道教。
    符钰拿着书册的手,微微抖了抖。有些惊愕的抬眸看了楚芸清一眼,那神情颇是复杂。
    楚芸清抬头看着符钰,疑惑道:“符将军也听说过这个天道教?”
    “嗯!”符钰将手中的书册收了起来,甚是凝重的看着楚芸清道:“楚姑娘可知……这天道教是何门派?”
    楚芸清摇了摇头,咬了咬唇犹豫道:“我虽不知道是什么门派,不过……估摸着也就是个在民间潜藏的迷人心智、叫人作恶的邪 教吧!”
    “邪教?”符钰有些好笑的看了看楚芸清,勾了勾嘴角道:“若是让国师听到你对天道教这般评价,他趴是要气得吐血了!”
    “诶?国、国师?”一听这称呼,楚芸清顿时就觉得有些胆战心惊了!她哆嗦了一下,有些结巴的说道:“符、符将军的意思是!这、这天、天道教的背后,莫、莫不是以那国师为首?”
    “非也!”符钰摇了摇头,伸手将书册又交还到了楚芸清手中。
    楚芸清伸手接过书册,又有些疑惑的抬头看着那符钰。心想着若是那个天道教并不是国师在后面撑腰,那这事情应该也不会那么难办了!
    谁知那符钰顿了顿,突然又点了点头道:“说非亦是!这天道教之事,其实非是你我所见的表面这般简单。”
    不知道符钰说得晕不晕,楚芸清听得却是有些晕了!她嘟囔着嘴,开口道:“符将军!我知道这事不简单,可你……能否说得简单些?这什么……叫做说非亦是啊?莫不是……你所说的那个‘天道教’其实并不是我所说的那个,而是另一个‘天道教’?”
    “呵!”谁知她话一出口,符钰却笑了起来。双眸甚是赞赏的看着楚芸清,啧啧夸赞道:“楚姑娘当真是心思剔透、聪慧过人!一点就通……”
    “额……还、还真有两个天道教啊?”楚芸清哽了一下,嘴角抽了抽,一脸的汗颜看着符钰。她刚刚那话,不过是为了应承符钰的话,而随便乱说的。没成想,还真叫她瞎猫碰上死耗子,居然就这么说中了!
    “此事……现下也不好断言,楚姑娘还是不要知晓较好!”符钰担忧的看着楚芸清,想了想终究还是没有再继续往下说。
    楚芸清心中虽是好奇,可也知道什么叫做‘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的道理。再听符钰提及到什么‘国师’,以及他脸上那凝重与不安的神情,她甚是自觉的没有再开口多问。
    别说是什么国师了,这稍微有些权位势力的人,她都是不敢随便招惹的!虽然身边有符钰这个大将军和北冥王爷两个人,可北冥封的态度始终都不明确,而且他那人心思难以捉摸,也不一定就会站在她这边。至于符钰,虽然对楚默儿是一片真心,可他的势力与管辖的范围,始终是在战场上,而非是朝野上,楚芸清也不想给他惹来什么祸事麻烦。
    楚芸清将书册又重新收回怀中,同符钰说着。“哎!先且不管这事与那什么天道教有没有关系,还是想想那杨家五小姐的事吧!徐潇那个糊涂蛋,还不知道明天该怎么让他相信,杨青青就是个连环杀人的凶犯呢!”
    “你……可是已经确定,那杨家五小姐就是真凶?”楚芸清这话一出,符钰虽是与她一起,却亦是有些惊讶。
    楚芸清重重点了点头,一副就知道符钰不会相信的样子,无奈开口道:“她都已经亲口和我承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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