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随从也是瞥了张飞一眼,冷哼一声,便是转过了身去,随意道:“还是玄德公知书达理,跟我来吧!”
    督邮坐在床榻之上,正在吃着茶水,好似在寻思着什么,见到刘靖进来之后,也是立刻站了起来,笑呵呵地迎了上去。
    为什么督邮的态度会如此之好?那是因为他是来‘要饭’的,要饭的就得跪着要,态度不好就直接狮子大张口?那是傻子才会做的事儿。
    刘靖对此也是心知肚明,见到督邮那肥大的脸上带着乐呵呵的笑容向自个走来,他就能预见,此人一定是要开口索贿了,于是心里也是立刻告诫自己,一会可要小心应对了。
    督邮笑呵呵的走至刘靖的跟前,对着刘靖客气道:“玄德公近来生意做得可好?”
    刘静一听,果然是狐狸尾巴露了出来,他不是叫人传话,叫自个来问政的吗?怎么一上来就问自个的生意呢?既然你不讲正事儿,那我也就陪你耍耍,于是刘靖把手一拜,回道:“督邮大人问的好生奇怪,靖为官一方,清正廉洁,所以也是两袖清风,哪来的本钱做生意呢?督邮大人这话问的刘靖可是有点莫名啊!”
    督邮一听刘靖又跟自个打马虎眼,便是嘿嘿一笑,转过了身去,一屁股又坐在了床榻之上,对着刘靖让座道:“玄德莫要见外,咱们只是朋友之间的聊天而已,咱们可以敞开心扉,不要有所顾忌才是!”
    刘靖对着督邮还了一个礼,也是轻轻地走至床榻跟前,半跪在了软垫之上,两眼带笑地看着督邮道:“督邮大人抬举下官了,只要是有关于黎民百姓,郡县社稷的好事儿,靖自然会敞开心扉同督邮大人聊!”
    督邮一听这刘靖把话说得甚是得体,也很是见外,便是知道此人不是个善茬,想多讨要点贿赂,估计是不太好弄,便是脸色一沉,低声道:“恒社是不是你创建的?在幽州,谁人不知道恒社呢?谁人不认识刘靖呢?听说你的生意做得很大,在做这个鸡县县令之前,你在整个幽州也是数得着的名人呀!”
    刘靖把手一抱,徐徐回道:“大人消息可真灵通,不过却是不太真实,那恒社在幽州的确小有名气,刘靖也巴不得能够有这么大的产业,可是它的确不是我创建的,他不是有社长吗?不是个明叫何桂的人吗?这个大人不会不知道吧?
    再一个,说道我在幽州以前的生意,呵呵,大人可真是有心了,我虽然挣得一份家产,可是在剿灭黄金乱贼的时候,养着这么多的人,花费可是不小呀,我哪点家产怎么经得起折腾呢?早就不够用的啦,哪里还会有什么剩余呢?”
    督邮一听刘靖继续跟自个装傻,心里那个气也是立刻升了起来。不过他毕竟久经官场,心思也是比较沉稳,性格比较老辣,于是对着刘靖询问道:“刘玄德呀刘玄德,我好心一片,想与你深交,做个朋友,可是你却是一直拒人于千里之外,难道你不明白朝中有人好做官的道理吗?难道你就想一直一个人在这官海之中浮沉?凭你那一叶扁舟去抵御那浩海之中的风浪吗?”
    刘靖无奈地笑了笑,暗道,我之前打通的上天线,乃是中常侍封谞,不是照样不冷不热,待你失势的时候,钱财供应不上的时候,无情地将你抛弃吗?再说在这个奸臣当朝,朝廷欲要倾颓的大汉王朝,你努力的往上爬有什么用?
    等到他日天下大乱,一切的一切都将会随之湮灭,而那时真正的弄潮儿才会出现,那时凭借的才是真正的实力,而那时的实力就是兵马和粮草,跟你官大官小,几乎没有太必然的关系。
    这一点,刘靖是心知肚明的,所以,对于在这个腐朽的朝局网上攀爬,刘靖是没有太大的兴趣的。
    想到这里,刘靖不慌不忙地回道:“靖乃一介凡夫俗子,只求安安稳稳为民做事儿,做个小官即可,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和欲望,我这艘小船能够在江河之中平稳地走着,那就已经很不错了,至于那浩瀚的大海,无穷的汪洋,靖实在是没有妄想!”
    督邮一看这刘靖是软的硬的都不吃呀,于是便厉声斥责道:“哼!好你个冥顽不化的家伙,你以为你一点也不付出,就能安安稳稳地做这个县令?嗯?你可知道我下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整饬你这种不作为的官员的,哼,一点血都不想放,你就等着接受处理吧!看我怎么查你,我就不信你的屁股是干净的!”
    刘靖一看与督邮撕破了脸皮,也是不在给他面子,立刻站了起来,理直气壮道:“哼,我也告诉你,我刘靖做事儿光明磊落,一心为民,从来都不贪不婪,与民秋毫无犯,哪来的闲钱来孝敬你这样的贪官?
    你要查便查,难道我还会怕你不成,我刘靖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最好认认真真的查,我还指望你给我查出个什么来呢?要是督邮大人没有别的事儿,恕刘靖不奉陪了!”
    督邮见到刘靖十分的不买账,一下子将四方桌上的茶杯给摔在了地上,并指着离去的刘靖大骂道:“孺子小儿,看我不好好治治你!”
    刘靖走到门口,听到茶杯被摔碎的声音,只是回头怒眼扫视了一下督邮,便是拂袖离去了,只剩下督邮一个人气愤不已的在咒骂着。
    刘靖回到了书房之中,一下子坐在了椅子上气喘吁吁起来,此时,关羽和张飞已经离去,两人皆是去到了演兵场同张燕操练兵士去了,书房里只剩下了简雍在这里练着字。
    简雍见到刘靖如此气氛,便是好心询问道:“怎么了主公?何事让你如此气氛?是不是那督邮索贿太多?还是他欺人太甚?”
    刘靖端起桌子上的茶水,猛喝了一口茶,长舒了一口气,方才开口道:“哼,哪个王八蛋还没开口就被我给堵死了,真他娘的不是个东西!”
    简雍也是头一次听到刘靖会骂人,而且还骂到了他娘的头上,可见刘靖是多么的生气了,简雍放下手中的毛笔,从书桌前走到了刘靖的跟前,轻轻坐下,瞅了瞅刘靖,轻声道:“既然督邮没开口,那主公的气愤从何而来?为了这么个贪得无厌的猪大肠生气,咱犯不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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