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楠拉着这个女人走进了一旁的卫生间,看着她身上穿的衣服,一字肩的紧身针织,黑色包臀小皮裙,还有脚上的一双高跟鞋,不由皱了皱眉头,压低了声音,“计划取消,你走吧。”
    女人妖娆地捋了一下肩上的头发,诧异地挑了下眉,“我干嘛要走?安先生可是交代了我任务的。”
    “现在不需要你了,他之前说好给你多少钱,我双倍给你,你马上给我离开这里。”说着,叶楠把自己钱包里装着的所有现金都取了出来,“这点应该不止双倍了吧?”
    她也是在半个小时前才知道,安致辉竟然背着她搞了这么一出戏,给傅薄笙下药,然后送女人,趁机拍下照片,彻底弄臭傅薄笙的名声。
    他说,他这是在帮她报仇解恨,可她并不需要用这样卑劣的手段。
    女人看了现金一眼,却是不屑地收回了目光,“是安先生找的我,就算是任务取消了,也让他来跟我说。你放心,我相机都准备好了,我会圆满完成他交给我的任务的。”
    女人勾唇魅惑一笑,转过身,扭着屁股打开了卫生间的门,叶楠紧紧地皱着眉头,双手撑在身后的洗手台上,让安致辉打电话过来取消这次的任务是不可能的事情,可她又不能硬生生地将这个女人从这里赶走。
    到时候如果她不肯,大闹起来,到时候酒店的工作人员,隔壁房间的住户们都知道了,那与安致辉的计划又有什么分别?
    起初,她们说话的声音很轻,傅薄笙一个字也听不到,只有那女人说最后那一句话的时候,突地拔高了分贝,才让他听了个一清二楚。
    带了相机,保证完成任务……
    他的脑海里自动回放着这一句话,傅薄笙只觉得一种侵入骨髓的阴冷渐渐渗透进身体,叶楠啊叶楠,你到底把我看成了什么,竟然用这样的手段来对付我?
    女人并不知道傅薄笙是在装睡,坐在床沿上,弯腰正准备脱掉高跟鞋,忽地,他翻身下床了,女人吓得张大了嘴巴,正要尖叫出声,他捂住了她的嘴,然后往旁一推,眼神警告她保持安静。
    他走到卫生间,见叶楠正在发呆,那双阴鸷的眸子如同嗜血般可怕,冰冷的手猛地扣住她的手腕,冷声质问,“叶楠,我还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成了妈妈桑了。”
    “你,你怎么醒了?”叶楠看到他,吓了一跳,安致辉不是说他喝了混着安眠药的酒,已经昏睡过去了,就算是到明天早上也不见得能醒过来吗?
    可现在……
    她的脑子迅速地转动了起来,她睁大眼睛,“你刚刚在装睡!”
    “不装睡我怎么知道你给我送女人了?”傅薄笙眼底染上一抹阴鹜,一直勾着笑意的唇角慢慢的凝结在唇角,“送别人,你怎么不把你自己打包送给我?”
    叶楠本来正是挣脱,听到这话,动作一顿,心中猛地咯噔了一下,抬头看着他猩红的眼眸中盛满了盛怒,原本在心中思索着应该怎么说出口的解释,她统统都不想说了。
    说了又怎么样?人家压根就不会相信。如果他会相信,那么刚刚他就不会装睡,更不会看到自己进来了,还无动于衷地躺在床上!
    她咬着牙,口是心非地说,“你只配和她睡。”
    傅薄笙听到这话,面色猛地一沉,原本就阴沉的脸此时更是黑如锅底,看着叶楠倔强的眉眼,极力克制着声音中的颤抖,“叶楠,这样做你就不会后悔吗?你到底把我傅薄笙当什么了!”
    “后悔?我为什么要后悔?”她梗着脖子,摆出一副特无所谓的神情,“你丧心病狂地对我爸爸做出这样的事情,我没办法要了你的命,我能做的就是让你名誉尽失,让你生不如死!”
    “哈……”
    怒到极致,傅薄笙反倒笑了出来,看着她的眉眼,却忽然觉得这么地不真实起来。过去的几年,在见不到她的时候,只要一想到可能会永远的失去她,他恨不得拿起刀片直接结束掉自己的生命。
    现在,她好不容易回来了,可此时看着她的脸,他却恨不得将她火火掐死!
    他理解她失去父亲的痛,所以即便她和安致辉两人搅黄了他的生意,他也没有一句怨言,可此刻,她竟然给自己下药,送女人……
    她是有多希望他和别的女人有染,彻底毁掉他。
    傅薄笙立在卫生间门口,只觉得脚下瓷砖的冰冷,顺着他的四肢慢慢入侵,袭进他的心房,被吓了一跳的女人回过神,又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心中一凛,意识到大事不妙,慌忙又把鞋子穿上了。
    她本来还想着,睡了傅薄笙,到时候拍下那些照片,一部分给安致辉交差拿钱,另外几张自己放起来,到时候还能借机要挟要挟傅薄笙,等没钱的时候还能换点钱用用。
    现在看来,还是溜之大吉比较好。
    她想趁着他们没有注意,悄悄溜走,刚走到卫生间门口,伸出的手正要触碰到门把,忽地,一股力量将她猛地推了一下,后背重重地抵在了墙上,痛得闷哼了一声。
    傅薄笙压在她身上,勾着唇冷笑了一声,“你不是希望我跟其他女人有染吗?那现在我就染给你看!”
    说完,他手上一使劲,女人身上那一件本来就薄的可怜的针织衫被他撕破了,只剩下了一件内衣。
    叶楠站在他们身后,眼睁睁地看着傅薄笙扯掉了女人的衣服,此时见他手往下伸似乎想要解开女人的小皮裙,她再也无法忍受,撕扯着嗓子吼了出来,“够了!”
    她走上前,捡起地上的针织衫,胡乱地往女人手上一塞,然后拉着她的胳膊,往门口推,“滚,马上给我滚!”
    女人本来就被这突如其来吓得够呛,早就不敢再淌这趟浑水,把针织衫随意地搭在身上,着急忙慌地走了。
    傅薄笙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一下嘴角,走到叶楠身前,捏住她的下巴,“你不是巴不得我和那女人睡一觉,现在又让她走,怎么,打算亲自上阵了?”
    叶楠弯一弯唇,明明心在滴血,却偏偏要装出毫不在意的样子,“傅薄笙,你太高看自己了,我让她走,只是觉得这个游戏不好玩了,你根本就不值得我费这么多心思来对付你!”
    叶楠心中也觉得委屈极了,扔下接待到一半的客户不管不顾地冲过来,就是想要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可现在换来的呢?却是侮辱和嘲讽。
    “傅薄笙,你要怎么想我管不着,既然你这么以为,那我索性就大大方方地告诉你,这个女人就是我安排的。你既然用了这么卑劣的手段弄死我爸爸,你就应该想到,没有包得住火的纸,迟早都会被我知道,也迟早都会有这么一天的。”
    叶楠一口气说完,挣脱开傅薄笙的禁锢,打开门走了出去,在只最后留下一句话,“傅薄笙,这件事情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傅薄笙瞪大了眼睛,垂在身侧的手握紧成拳,又缓缓松开,明明还是想要和她好好说话的,明明是想要问她,难道不会吃醋,不会介意吗?可脱口而出的又是这么一句伤人的话。
    他着急愤怒又怪死了自己。
    回想起刚刚她看着他冷漠的样子,说话的时候唇角还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
    她说他不值得,也说不会放过他……
    原来,她对自己的恨意有这么深……
    傅薄笙慌忙回过神,他必须要拦住她,必须要说清楚,慌忙追了出去,可哪里还有她的身影?
    街上有很多人,可没有一个人是她,她已经走了,带着对自己的满腔恨意,带着自己刚刚说的那几句可恶的话,离开了。
    傅薄笙站在原地,惶然无措,回想起刚刚扯掉了那女人的衣服,回想起刚刚说的那些话,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他明明知道叶楠早就被叶国庭去世的事情冲昏了头脑,失去了理智,他能做的应该是包容,谅解,为什么还要跟她斗气!
    沈苏刚从餐厅里出来,见街对面围了一群人,边上的人也说那边有人晕倒了,想着没什么事情,索性过去看上一眼,等她看到地上躺着的那个人,吓了一跳。
    她拨开挡在前面的人,蹲在傅薄笙边上,抱着他的脑袋,轻轻地拍打了一下他的脸颊,“阿笙,你怎么了?醒醒啊。”
    边上还蹲着一名大约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吓得缩紧了身子,惨白了脸,唇不停地颤抖,“小姐,这真的跟我没关系啊,我刚刚骑电瓶车过来,还没有碰到他,他就晕倒了,真的跟我没关系,不是我撞的啊。”
    “不是你撞的,他怎么可能会晕倒?我告诉你,要是阿笙有什么事情,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沈苏恶狠狠地瞪着他,小伙子吓得打了个冷颤。
    有位四十左右的大妈见了这个情况,出来说,“小姐,既然你是这位先生的朋友,就赶紧送他去医院吧,有什么事情等这位先生醒过来了再说,别耽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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