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辰闯进来道:“薛谷主来了,约二爷和三爷去扶醉归喝酒!”将一张请柬递给莫桃。
    莫桃很不相信地打开请柬,大喜道:“还真是阿曼来了!咦,道元也和阿曼一起!”随手将请柬递给莫天悚。
    莫天悚眉峰紧锁:“听命谷绝对出事了!凌辰,你和八风留下,若还有人来找我和桃子都帮我挡着。桃子,别叫玉姑了,就我们两人去吧!”
    莫桃点头,和莫天悚都换过衣服,一起来到扶醉归。屈宜勖站在门口等着,一见他们就领他们直接上了三楼,推开一间雅间的门。薛牧野和孟道元、关晓冰一起围着桌子坐在里面,谈笑正欢。
    看见莫天悚和莫桃,关晓冰立刻站起来,并没有与莫天悚算账就直接离开了。莫天悚莞尔,坐下仔细打量薛牧野,容光焕发,更见俊雅。孟道元也比从前显得稳重大方。不像是遇见麻烦的样子,放心不少,笑着道:“阿曼,你可不够意思!连达达和阿喀都来看过我,你走路比他们快多了,这么多年也不说来看看我,是不是把我给忘了?”
    薛牧野忙笑着道:“我这不是来了吗?刚才和关老板闲聊,知道你好生兴旺,真替你高兴。”
    莫桃笑着问:“阿依古丽还好吧?”略微犹豫,还是问,“翩然也还好吧?她们怎么不和你们一起来?”
    薛牧野道:“谢谢挂念,都好着呢。京城远隔万里,路也不是很好走,我是舍不得让阿依古丽吃这份苦!”
    莫天悚失笑道:“你小子还是那样,把个女人看得比朋友重多了!”
    众人都笑起来。莫桃见孟道元一直没出声,笑着问:“表哥,你们这次进京是有什么事情吧?”
    孟道元低头道:“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前两日贱内忽然收到罗公子的一封信。我问阿曼,阿曼说好长时间没看见你们,便进京来看看老朋友。”
    莫天悚轻声问:“知道罗天在信里写些什么吗?”
    孟道元摇头:“我是听丫鬟说翩然一个人去了琲瓃小筑,担心她出事,找过去。看见地上有纸灰。很疑惑,去若羌查,才知道三玄岛的典白前一天和翩然见过面,胡乱猜测翩然烧掉的是罗公子的信。”
    莫桃朝莫天悚看一眼,轻声问:“后来翩然说过什么没有?”
    孟道元低头道:“翩然说她烧掉的不过是旧日一些没用的诗笺。也许是我多虑了!刚才我问关老板,听说最近你们一直和罗公子合作。”
    薛牧野道:“听说张天师的长子病逝,是不是真的?”
    莫桃点头道:“是真的!只不过不是病逝的而已,一起遇难的还有张天师三子、五子和长孙。”
    薛牧野试探着问:“是不是和镇妖井里面的刑天和夸父有关系?桃子、天悚,如果有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莫天悚道:“谢了!罗天是我的对手吗?你们赶快回去,只要听命谷好好的,就是帮了我最大的忙。”迟疑片刻,笑一笑问,“表哥,我当初遗失在听命湖的红玉扳指是不是被表嫂找到了?告诉表嫂小心一些,罗天很想要那东西。”
    孟道元愕然道:“你说红玉扳指在翩然手上?我怎么从来没听她提起过?龙王回听命谷以后,不顾病体沉重,拼命也想找到红玉扳指,翩然都没说拿出来给她爹看上一眼。你们这消息可靠吗?”
    莫天悚朝莫桃看去。莫桃苦笑道:“是罗天说在翩然手上看见过!我想罗天不会胡说。不过罗天可能仅仅是听说过红玉扳指,他看见的是不是红玉扳指倒难说得很。”
    薛牧野也笑一笑,对莫天悚道:“翩然的确一直在收集你当初遗失在听命湖里的东西,但当年她离开的时候不是都还给你了吗?她真要留下一件,该把九幽剑留下才是。尼沙罕千里迢迢来警告你,翩然不可能不当一回事的,一定认为把九幽剑还给你很危险。”
    莫天悚幽幽长叹,迟疑道:“本来你们千里迢迢进京一趟很不容易,无论如何我都该留你们在京城住几日的,不过我担心得很。阿曼、表哥,你们能不能立刻回去,查一查红玉扳指是不是在翩然手上。”
    薛牧野道:“尽管放心,夜里我们就走。”
    莫桃道:“我和你们一起去。”朝莫天悚笑一笑,“天悚,你要不要也一起去?飞过去的话,用不了多少时间。”
    莫天悚摇头:“我又没翅膀!”
    早上起来,莫天悚让丫鬟将珍珠羔大褂拿出来穿上,不片刻已是满头的汗,凌辰好笑地道:“三爷,这是穿这个的时令吗?”
    莫天悚道:“别在这里说嘴,去备骄,我要进宫。”
    凌辰嘀咕:“就算你要讨好皇上,也不用这样吧?”出去吩咐人轿夫准备轿子,又让丫鬟给莫天悚端一碗冰镇绿豆汤去。
    莫天悚咕嘟咕嘟灌下去,长舒一口气道:“真是沁人心脾!原来冰镇绿豆汤是这么好喝的!”
    凌辰拿一把扇子用力扇,又好笑:“你把褂子脱了,同样是沁人心脾!”
    莫天悚摇头道:“别扇了,汗都让你扇没了!”出门上轿直奔皇宫。
    历勇看见他的打扮也是好笑,立刻也拿一把扇子用力扇:“三爷哟,你这是干什么?快脱了吧!历瑾不懂事,为这件衣服生气,我都说他好几次了,你也和他一般见识?”
    莫天悚笑道:“公公说哪里去了,和历爵爷没关系。万岁爷呢?”
    历勇道:“早朝还没散呢!三爷先这里等等。皇上这两天每天都要念叨三爷好几次,看见三爷肯定很高兴。”莫天悚坐下来等候,衣服却不肯脱。
    差不多等了半个时辰,皇上才过来,一看也好笑:“天悚,你发羊癫疯呢!这种天气,怎么穿成这样?还不快脱了!”
    莫天悚终于将大褂脱下,里面的衣服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皇上甚是不悦地打量莫天悚,皱眉道:“快,拿一套干衣服来给三爷换上!”小太监忙出去拿衣服。皇上道,“天悚,你又搞什么鬼名堂?”
    莫天悚垂头道:“热天皮衣穿不住,万岁爷送臣皮衣,言下之意就是让臣赶快滚蛋的!臣来辞行,想着君臣一场,这次不穿给万岁爷看看,日后怕没机会穿给万岁爷看,于是就穿了来。”
    皇上一愣道:“谁说朕是这意思?朕不过就是想觉得你该多穿几件好一点的皮衣,别总盯着霜飞做的那件穿。”
    莫天悚嗫嚅道:“臣还以为万岁爷是说臣将倪可捂起来了呢,所以特意曲解一番,省得万岁爷说臣。再说臣的确是不喜欢裘衣,也希望万岁爷能赏臣两件别的衣服!”
    皇上失笑道:“你的鬼心眼就是多,总比别人转得快!听说你这几天躲着不肯见人,今天怎么想起进宫来了?”
    莫天悚忙掏出艾叶绿印钮献给皇上:“我从桃子手里要来这个。万岁看看,是不是好东西!”
    皇上诧异地接过来,仔细欣赏一阵道:“竟然真有一块艾叶绿的石头!朕还以为他们是嫉妒你和桃子胡说的呢!桃子也有谋财害命的时候?这艾叶绿的确是不错的玩意儿,宫里都找不出一件比这好的来。不过为件玩意儿就草菅人命,也真该好好办办。”
    莫天悚赔笑道:“桃子事先根本就不知道,所以臣这次才不敢包庇段孟贤呢!段孟贤为一块石头杀人真是大大不对!爷又借一件裘衣引诱群臣上本反对,现在人人都知道为东西胡乱杀人是不对的,相信今后再不会有人草菅人命了!”
    皇上一愣,他开始就觉得段孟贤有罪,不过是因为顾忌莫天悚,才硬压着没办,并不像莫天悚想的那样。历瑾和罗天同样都是打胜仗回来的,皇上没同意历瑾的保本是觉得偏袒谁都不好。后来皇上看莫天悚没意见,自然就雷厉风行派人去缉拿段孟贤。这次要杀太监和侍卫是在气头上觉得这几人都太笨,做不好事情,后来众大臣一致反对,他就意识到那几人罪不至死,只是话已经出口不好下台,才硬不改旨的,但被莫天悚妙语一解,这不仅不是他的错,还变成他的教育群臣的英明之举。摇头失笑道:“天悚,也只有你了解朕的心思啊!这些年你都在海边,难得进京。好容易倭寇打完了,家里又出事。朕看你也别丁忧了,带上倪可和霜飞一起,进京来陪着朕吧!”
    莫天悚低头道:“万岁爷,若不是上清镇出了大事,臣肯定不会离开巴相。阿妈待我如同亲生的一样,我这些年都在海边没能尽孝,好容易倭寇打完了,还不该给阿妈守守灵吗?臣今天进宫,也是想想皇上辞行的!”
    皇上非常不悦地皱眉道:“你才来几天,又要走?”
    不等莫天悚答话,小太监将干衣服拿进来。皇上挥手让莫天悚下去先换衣服。莫天悚换过衣服就直接出宫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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