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五斤自然不会让尉威就这样下去,试过几次引诱都不成功以后,终于想到女人身上去。刚要动身来成都,春雷就带着麝香和一个丫鬟去富荣去找到牛五斤。牛五斤一直没弄清楚莫天悚的意图,非常意外,只是惧于莫天悚庞大的势力,没敢轻易就和春雷翻脸。
    岂知春雷推心置腹告诉牛五斤,尉雅芝和周炽龙凤斗,都拿莫天悚做出气筒。莫天悚受不了此等夹磨,巴不得他早点将三多堂弄跨,日后就不用应酬尉雅芝和周炽,特意将从前尉威最喜欢的女人带来富荣。明天牛五斤和尉威赌,春雷保证不插手,只在旁边看着。
    昔日蔡步亭伏击莫天悚,尉雅芝带去增援的人当中就有牛五斤,牛五斤对于尉雅芝和莫天悚之间的关系还是知道一点点的,半信半疑间明白了何以这几个月暗礁是从来没帮过三多帮。春雷一再保证自己不会出手,莫天悚更是对盐业一点也没兴趣,牛五斤终于还是将麝香和丫鬟留下来送给尉威,顺便邀请尉威玩一把。
    第二天,尉威应约出来赌钱,还带着麝香和那个丫鬟一起。牛五斤暗喜,用女人应付尉威果然有效,于是坐下开赌。
    春雷果真信手诺言,只在一旁看着,连言语都没多少。牛五斤放心下来,专心对付尉威。
    尉威的手气还是很不好,没多长时间就输掉两百两。换以往他就回家了,但这次麝香“嗯嗯”两声,他又坐下来。不久,输得连衣服都快脱下来,终于输红眼,叫人回去拿井契来翻本。
    牛五斤大喜。却万万没想到井契拿来以后,尉威的手气突然变好了,没多久就把输掉的银子都赢回去。牛五斤早想得到井契,难得这样一个机会,不肯轻易放过,让人回家去取来银子。没想到很快也全部输给尉威,暗叫有鬼,才注意到麝香的丫头很有问题。
    因为尉威的赌技真的很不好,牛五斤和尉威赌钱多不作弊,这时候也顾不得了,又让人回家去取来几千两银子,开始在骰子上做手脚。可惜他很快发现那丫头很不好对付,有武功不说,赌技更是精通,终于知道是上了春雷的当。输了一万两银子以后不肯再赌。
    这时候尉威不干了,说以往他连地契都输了,今天才刚刚赢一点点,牛五斤就想不赌不行。没银子没关系,写欠条就是。
    换平常,牛五斤肯定动粗了,只是今天有春雷带着七八个人虎视眈眈坐在一边,他没把握不敢轻易动粗。加上很相信自己的赌术,暗忖有防备总不至于还输给一个丫头,能借赌局翻本总比和莫天悚闹翻好,于是赌局又开始了。
    春雷在扬州就是开堵坊的,麝香的丫头是他特意调来的,什么样的高手没见过?牛五斤不过是一个小县城里的土包子,玩花样依然就是玩不过一个小丫头。其实春雷自己也精通此术,不过一是怕牛五斤不上当,二是为在周炽面前好交代,才找一个丫头出手。结局可想而知。牛五斤一口气又输掉八万多两银子,当真是输红眼,也气炸肺。再也忍耐不住,当场就与春雷翻脸了。赌钱变成斗殴。
    牛五斤的武功真的很不错,脚上的力量足得很,硬拼春雷还不是他的对手。但春雷身为十八魅影之一,从小在血泊里训练出来的战斗经验和技巧,却不是成年后去青城山学了几天的牛五斤可比的,且春雷带来的人个个勇猛,而牛五斤的手下却大大不如。最后双方以平手收场。
    此后春雷理直气壮拿着欠条找牛五斤讨账。双方又打几次,不分胜负!牛五斤派人去请来师傅。春雷也叫凌辰带着更多的人来到富荣。最后以狄凤飞遇害而将事情拖下来。
    看莫天悚昨天的激动一过就先对付牛五斤。莫桃知道此事不可能善罢,更知道莫天悚是在等方其昌处理乔大锦,只要方其昌的处理有一点不合他的意,成都将真的掀起狂飙,着急得很。
    莫天悚没去找方其昌,是知道莫桃一早过去了,想放手让莫桃去处理。可他心里憋火,却也需要找个人来泄泄火。决意要几颗人头在狄凤飞的灵前祭奠。若非牛五斤把凌辰和春雷都弄去富荣,狄凤飞怎么可能出事?牛五斤就是他瞄准的第一个人。
    周炽对三多堂控制得很严,且也一直有点防备莫天悚。春雷刚带麝香去富荣,就有人去托信使去扬州给周炽报信。接到消息后,周炽和尉雅芝连夜启程,一起来到四川。刚刚才抵达成都,就听说狄凤飞的事情,吊唁过后两人都没离开。
    牛五斤和春雷打过几次都没能占着上风,想到莫天悚在云南还有很多人,更主要是不要说莫天悚和莫桃没出现,就是十八魅影里最厉害的南无和北冥也没过来,有些害怕起来。觉得狄凤飞的亡故乃是一个机会,也跟来成都吊唁修好。当然,青城派的尹光道是和牛五斤一起来的。
    听说莫天悚已经回到成都,牛五斤一早和尹光道一起出门去莫园。刚走出客栈大门,一个一身白的莫园家丁跑过来,递上一封给尹光道的信。
    尹光道拆开一看,信纸上用鲜红的朱砂写着一副对联:“村号杏花,尚准那牧童横笛;地非函谷,不许我老子骑牛?”
    牛五斤武功好人聪明却只认得简单的几个字,凑过来问:“师傅,这是什么意思?”
    尹光道折起信纸,没好气地道:“莫天悚是在说你可以谋人家财,他也可以夺你地产!他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叫我不要多管闲事。”
    牛五斤苦着脸道:“师傅,你可不能不管徒儿!整整八万两银子,把我的土地房产全部给他都不够!”
    尹光道沉吟道:“在四川,论财论势论人论谋,不管是白道还是黑道,你都和莫天悚差得太远了!那些土地原本也不是你的,还给尉雅芝吧!”
    牛五斤气愤地嚷道:“师傅怎么可以这样说?从前尉帮主在的时候,我也只是帮着尉帮主。可自从尉帮主去扬州以后,三多堂若不是我在经管,早让尉威败光了!这些都是我辛辛苦苦挣来的,凭什么因为他莫天悚一句话就必须让出去?师傅,这几年徒弟有了一点点银子,可没少孝敬你老人家。再说师傅和正一道的娄先生乃是生死之交。正一道乃是天下大教,难道还怕莫天悚和暗礁不成?”其实他知道尹光道说得很不错。刚开始的时候,牛五斤其实曾经考虑过和乔大锦联手,才会介绍两个保镖给乔大锦,后来牛五斤看乔大锦实在太笨,怕联手反而连累他自己,才作罢的,可是牛五斤还是没想到乔大锦居然笨成这个样子,还是将他也连累了。此刻他想收手恐怕也不行了。
    尹光道苦笑:“娄先生算什么?你难道没听说,莫天悚之父玉面修罗就和张天师很有交情!而且,你也应该知道,莫天悚的师傅萧太虚、莫桃的继父映梅,还有三玄极真天的无涯子都是很维护莫天悚兄弟两个!”见牛五斤脸色惨白,又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牛五斤想了想道:“春雷已经如此厉害,动武我肯定没有丝毫胜算。既然一切都是由赌开始,师傅能不能出面安排一下,让我和莫天悚赌一局?”
    尹光道道:“莫天悚精通‘九幽咒法’和三玄岛的‘随心所欲’,不管是骰子牌九还是骨牌都能控制,赌什么你能赢他?”
    牛五斤低头道:“我们去请几个德高望重的武林泰斗观战,他若用御物术就是作弊”
    尹光道叹道:“你忘记乔大锦的保镖是怎么死的了!就算你去请布政使大人来做证人,莫天悚若要做手脚,也没人敢吭声!”看牛五斤一眼,心中到底不忍心,又沉吟道,“请别人没有用,你去请尉雅芝和周炽来做证人。莫天悚顾忌他与联市帮多年的交情,三多堂怎么说也是尉雅芝的,说不定不好意思自己独吞,还能手下留情。”
    牛五斤愕然道:“那我不是得把地产还给尉帮主。我还是什么也得不到啊!”
    尹光道淡淡道:“怎么来的怎么去!你赌银子输给尉威,那些东西本来就不是你的了。你权衡一下,地产还给尉雅芝和给莫天悚,哪样对你更好。”
    牛五斤生气地道:“师傅,你的胆子怎么像老鼠?莫天悚一封信就将你吓成这个样子!不用你了,我自己去莫园。我就不信,莫天悚还能吃了我!”自己一个人走了。
    尹光道是抵达富荣以后才知道牛五斤的对手是春雷,当时就很不满意。可是九九功源出青城派,被牛五斤这样说他可也不服气,加上毕竟担心,在房间里枯坐一阵还是坐不住,终于也来到莫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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