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达昌道:“代价你们就不要问了,总之极为惨痛。莫桃为人面冷心热,抑己从人。田慧看他的面子一定会救你们。记住,出去后不管那姑娘怎么说,你都不可承认!认了就没有一点转圜的余地了!”
    龙趵和龙跃点头答应,忐忑不安躲在屋子里不敢出去。霍达昌一个人出去,悄悄把田慧拉到一边。田慧看外面已经闹翻天也不见霍达昌正奇怪,一听大惊。而霍达昌的确也没有看错她,田慧想起莫桃心里就疼,自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龙跃被处置。说不得,只能是和霍达昌一起去求倪可想办法。
    可是他们都将夏珍想得太简单了!夏珍好容易抓住一个机会,要的哪里是龙跃那样的小虾米!昨夜几个人的确都蒙着脸,但是稀里糊涂的龙跃并不知道,就在他与那姑娘纠缠的时候,肚子上被亲兵偷偷点了一颗黑痣。塔吉克姑娘是没看见他的脸,但是看见那颗黑痣。而夏珍让人在龙跃的肚子上点痣,却是因为他曾经看见过凌辰的肚子上有那样一颗黑痣。
    田慧刚刚才一离开,夏珍就用话把凌辰逼住,要每一个人都脱衣检查。塔吉克姑娘避了开去,九郎可汗和夏珍一起,亲自检查每一个人。御林军和羽林卫都查完也没找出肚子上有黑痣的人,最后自然是查到凌辰的头上。原本凌辰这一辈子也不可能再干此等事情,极好脱身,偏偏他死要面子,当着上千人的面说不出那种丢脸的事情。
    夏珍气势汹汹地命人将凌辰拿下。十八卫都知道凌辰是冤枉的,个个义愤填膺,一起过来团团把凌辰护在中间。夏珍早有预谋,根本不给十八卫分辨的时间,指责他们犯上作乱,指挥亲信一拥而上,将十八卫连同和戎、向山、格茸一起关起来。
    只有田慧因为在倪可身边,躲过一劫,心知自己就是夏珍下一个目标,几乎一步也不敢和倪可分开。几次想和倪可一起去看看凌辰,都被夏珍挡住。若在其他地方,她早就派人去给莫天悚送信了,偏偏他们又被困在大雪封山的撒里库儿,除了发愁以外简直是一筹莫展。
    莫桃听完怒道:“凌辰现在哪里?你带我去见他,我看谁敢拦着我!龙跃呢?怎么敢做不敢当?看着别人为他抵罪也不出声?”
    田慧忙领着莫桃朝后面走去,苦笑道:“龙跃不过一个大孩子,这两日吓都吓死了!再说夏珍又不是冲他去的,他站出来也没有用。况且凌辰的情况明摆着,龙跃站不站出来都一样!难不成我们还真看着龙跃去死?”
    莫桃没回答田慧。两人一起很快来到后院。
    凌辰他们一起被关在一间杂物房里,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热闹的划拳声。莫桃甚是诧异,悬着的心也放下来,莞尔道:“他们天天都这样吗?把门打开,我要进去。”
    看守为难地道:“二爷,夏将军说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能进去!”
    莫桃皱眉道:“出问题让夏珍来找我就是。把门打开!”
    看守还是不肯。莫桃恼了,大声道:“让开!”上前一步,摸着门锁,一刀劈开,推开门走进去。
    正热闹的一伙人回头看见莫桃一下子都围上来施礼。和戎跑过来一把将莫桃抱住,委曲地叫道:“二爷,那个夏珍故意冤枉人!你赶快把夏珍也关几天,给我们报仇!”
    只有凌辰一点也没着急,慢吞吞走过来躬身施礼,大大咧咧道:“我就知道夏珍不敢把我怎么样。他就不怕落得蜀王和沙鸿翊的下场?在这里好几天都没捞着酒喝,只能划拳过过干瘾,出去得好好喝几杯!”
    莫桃啼笑皆非,暗忖也真怪不得夏珍生气,推开和戎,沉下脸道:“谁说你们可以出去了?凌辰,夏将军知不知道你是冤枉的?”
    凌辰愣一下,朝田慧看一眼,气焰一下子小很多,低头轻声道:“他会不知道?一切都是他设计的!他根本就是冲着三爷去的!”
    莫桃冷然道:“我是问你有没有向夏将军说明真相。”
    凌辰看看莫桃脸色不善,心里也不太满意,扭头断然道:“没有!那种事情被人知道,你让后怎么见人?”
    莫桃淡淡道:“所以不怪别人把你们关起来。”转身朝外走去。
    十八卫一下子傻了!莫桃没有发话,没有一人敢跟出去。向山急忙推和戎一把。和戎叫道:“二爷,我们怎么办?”
    莫桃头也不回,快步朝外走:“你们可没有被夏将军冤枉,货真价实是以下犯上,更该被关起来!”
    凌辰也是自恃有莫天悚撑腰才没把夏珍放在心上,这下委曲又大了,掉头走到里面,砰地坐下。其他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怎么办好,没精打采地看着凌辰。虽说夏珍对他们没打没骂,可是被人关着总不舒服,且这种房间不避风,更没有火炕,冷得很。凌辰故意让众人划拳笑闹,一大半倒是不肯示弱的意思。
    看守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张开的嘴巴都能放进鹅蛋了,朝莫桃看一眼,又看看敞开的木门,缩在一边没敢出声,打定主意凌辰要出来他就装没看见。不想里面二十多个人愣是没有一个人看见门没锁一般,且静悄悄的,不复往日的喧闹。
    田慧也发懵,闹不清楚莫桃的心思。看看已经走远,才低声问:“现在我们去哪里?”
    莫桃道:“去找夏珍。”
    田慧低声道:“你至少该让和戎先出来。她一个姑娘,多不方便!”
    莫桃道:“几天时间都过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白白让人嚼舌。”
    田慧不敢再说,引导莫桃一路来到九郎家里。尼沙罕站在门口,笑着道:“今天慕士塔格冰峰上的冰化了,二爷居然也肯纡尊光降。”
    莫桃甚是不好意思地抓头道:“是尼沙罕大哥吧?莫桃是没脸见人。今天这也是赶鸭子上架,没办法了。夏珍将军是不是在老爷子那里?”
    夏珍何尝不知道皇上极为宠信莫天悚,并非真的想杀凌辰,因此事情做得并不是非常严密,最主要的目的是想给莫天悚一点厉害瞧瞧,被凌辰吓唬一通才想起事情的严重性,自认没法和蜀王、沙鸿翊、万时、万宣等人比,害怕起来,只不过是已经骑上虎背,偏偏凌辰极硬气不肯服软,夏珍没台阶下不来,心里更是气得要命。他还不知道田慧早知道事情缘由,听说莫桃回来,急急忙忙跑来找九郎当靠山。
    九郎哪里知道这里面有这么多内幕?本来又一直不大满意夏珍,正在生气夏珍抓住凶手久久爷不肯处理。夏珍去找他,不过自讨没趣而已,没说两句,就客气地将夏珍送出来。夏珍还真没胆子去和莫桃硬碰,没奈何,只好又去找嗤海雅。
    嗤海雅向来不管闲事,只却对莫桃相当好奇,特别是听说莫桃连玛依莱特都胜了以后,就更想见见莫桃。夏珍来后他也没有答应夏珍,只留下夏珍说闲话,让儿子去门口等着莫桃自投罗网。一看见莫桃进来就细细打量他,见莫桃气色古怪不免一惊,大声招呼道:“过来,到我身边来坐。天悚把我这里的门槛都快踏破了,你还没有来过一次呢!是不是怕我这里有老虎?”
    莫桃失笑,先双手抚胸躬身施礼,然后大大方方地上炕坐下道:“晚辈愚驽,没天悚会说,怕达达看见心烦。夏将军原来在这里,我还到处找你。”
    夏珍见莫桃神色和缓,放心不少,暗忖当着嗤海雅的面,莫桃绝对不可能过分,于是主动道:“二爷找我是不是为了凌辰?”
    嗤海雅忙道:“你们的公事回去再说。桃子,你来我这里难道不是来看望我的吗?”
    莫桃忙歉然道:“夏将军,公事等我们回去再说。达达,晚辈想求您帮忙算算最近这几天的天气情况,行不行?”
    嗤海雅道:“当然可以,晚上我让托克拉克把结果给你。阿布拉江可汗和阿依古丽都还好吧?”越看越觉得莫桃的气色奇怪,抑止不住心里的好奇,很是亲热地拉起莫桃的手,暗中搭上脉搏,更是奇怪,拉着莫桃的手一直不肯放开。
    莫桃没阻止也没说破,笑一笑:“还好。”介绍哈实哈儿的情况,旁若无人地和嗤海雅聊起来。
    夏珍在一边竟然插不上话,又着急又担忧,脸色不免越来越是难看。田慧却是见嗤海雅拉住莫桃还就不放了,不免担心得很,也急了,终于抓住一个空隙插嘴道:“桃子,凌辰还在等你呢!”莫桃这才和夏珍一起告辞,嗤海雅也不挽留。
    刚刚离开嗤海雅家里,莫桃便开门见山问:“夏将军,莫桃孤陋寡闻,想请教将军,以下犯上该如何处罚?”
    夏珍色厉内荏地道:“凌辰不是以下犯上,他是犯了严重的军纪。按律当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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