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悚进门后看见二十多个美艳的明母围着丹增强桑,甚是吃惊丹增强桑不下于王侯的享受。来到丹增强桑面前,不客气地坐下,直接问起正题。丹增强桑笑一笑,达珍捧出酥油茶。莫天悚没耐心敷衍,故意闹事,大叫有毒,出其不意地射出一枚飞针正中丹增强桑,抓起达珍当成肉弹摔出去,给莫桃一个痛快。
    实际丹增强桑请莫天悚过来一是想拉拢他,因此派曲尼去,二来也真是想打听一下左顿的动静。本以为他会带着凌辰一起,屋子里的女人是准备十八卫人人有份的。对莫天悚的反应大出意料,还没等解释就被莫天悚飞针射中,动弹不得。
    女人全部乱成一团。这些明母都是供活佛取乐的对象,除美貌外哪有真才实料?莫天悚也没有理会,欺进丹增强桑的身边,捏开牙关,把药丸喂进去。毕竟是惦记着门外的莫桃,急忙出去,正好看见伏兵出来,哪会客气?先含一块解药在嘴里,高声叫道:“桃子,闭气!”烟雾弹丢出去,响起一片咳嗽声,更方便莫桃听声音,却不过去帮忙。
    屋子里的“空行母众”看莫天悚出去,有的去看丹增强桑,有的也想逃出去,到门口看见外面的情况,又尖叫着退回房间,和一般俗人反应无异。莫天悚莞尔,也不去打扰她们。
    莫桃的确是像他自己说的那样,练习很长时间的听声辨位,对看不见已经甚是习惯,大刀上下翻飞,伤人的却是左手掌力。
    不过片刻时间,地上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但都仅仅只是轻伤,下手一点也不重。可还是让喇嘛们吓破胆,不知道是谁惨叫一声:“卡瓦博格的金刚杵天珠!”还没倒下的喇嘛面生恐惧,停下脚步,一起转身,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轰然四散。
    莫天悚用力鼓掌,回到屋子里,抓起一个“空行母”朝莫桃扔去。莫桃听见尖叫声就知道是个女人,还刀入鞘,一引一带,抓住“空行母”准确无误地抛在曲尼的身边,依然没有伤害其分毫。
    可惜这个“空行母”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自己昏过去。曲尼大声呼唤,急得也快晕过去了。
    莫天悚连蹦带跳地越过满地哀嚎的伤者,跑到莫桃身边,把烟雾弹的解药也递一块给他,大笑道:“桃子,你太夸张了吧?我还以为听声辨位在太嘈杂的环境中没办法用呢,没想到你完全不受影响。看来阿曼是一点也没藏私呢!喂,你的功力好像还真的提升很多呢!”
    莫桃淡淡道:“这些喇嘛比起左顿大师的弟子差远了。昨天我蒙着眼睛,桑披寺二十位师父一起出手,都没赢我。”
    莫天悚愕然皱眉道:“左顿大师开始也知道后果?”
    莫桃急忙搂住莫天悚,笑笑道:“别怪他,是我不让他告诉你的。他开始并不知道,只是看我在转经的时候总闭着眼睛走路,猜出来的。”
    莫天悚还是觉得很不高兴,嘟囔道:“人人都知道,你就瞒着我!”
    莫桃轻声道:“你知道还会让我去碰修罗青莲吗?我好几次想告诉你,但又怕你像换‘解药’那样把修罗青莲也换掉。其实你真不用担心我,阿曼的听声辨位与众不同,完全可以代替一双眼睛,我真的能照顾好自己。”
    莫天悚黯然轻叹。
    莫桃急岔开笑着道:“丹增强桑准备了些什么在里面?”
    莫天悚忙打起精神笑道:“你也进去看看吧,精彩极了,全部都是美貌的尼姑!”刚说完就知道自己说错话,瞥见莫桃也有一丝黯然,急忙岔开道,“你自己去帮我把凌辰叫来,再陪陪阿尼法王,可以吗?”
    莫桃笑道:“有什么不可以的?难道我还真的就不认得路了?”转身朝回走。
    莫天悚毕竟放心不下,蹑手蹑脚地远远跟着。见莫桃的确和一般盲人不同,走得很快,可惜指风毕竟不能完全代替眼睛,转折处还是碰着好几下。莫天悚痛彻心脾,又想过去牵着莫桃,到底还是忍住了。不想莫桃忽然转身,笑笑道:“天悚,我自己真的能走!”
    莫天悚勉强笑笑道:“我是看看丹增强桑还有什么伏兵没有,不是跟着你。我已经看清楚了,伏兵就刚才那几个人。这就回去。”
    莫桃霸道凌厉的刀法和丹增强桑昏迷让罗布寺喇嘛吓破胆,群虫无首,惊惶失措。莫天悚让汪达彭措去做好人去收拾残局,又叫向山寸步不离陪着莫桃,自己躲在一边和凌辰嘀嘀咕咕的。莫桃知道莫天悚不少事情并不愿意自己参与,却没办法安静下来,居然叫向山陪他去院子中练武。十八卫有一半跟着汪达彭措,剩下的人都凑趣去给他们喝彩,在一派惶恐荒乱的罗布寺中带出一片乐也融融的气氛。
    下午,一切都准备好。汪达彭措亲自请出白玛的遗体。按仪规交叉叠起九根圆木,白玛盘坐于顶,四个活佛分坐东南西北四方,同时念诵四种不同的仪轨,烈火熊熊。天空中突然出现无数条美丽的彩虹,交叠辉映,蔚为壮观。
    罗布寺的僧尼绝大部分已经被汪达彭措劝服,手捧哈达,徐徐而入,在遗体前恭敬顶礼。少数不很服气的罗布寺喇嘛也尽皆拜服。又让莫天悚大开眼界,些微害群之马并不能影响整个密宗的形象。
    大火熄灭后,人们拂去表面上的骨灰,下面赫然凝结出数粒熠熠生辉的五彩舍利。汪达彭措仅仅将舍利收起来,骨灰命人拿出去撒在河里。
    忙完之后已接近黄昏,凌辰终于将诸葛青阳找来。路上凌辰已经大概将莫天悚的计划告诉他,今后让他装扮成强盗去抢劫双厄马帮的货物,抢到手又装扮成马帮把货物运来和汪达彭措交易,换取藏区的物资运回四川发售。做做没本钱的买卖。诸葛青阳虽然早知道莫天悚会让他干这个,还是显得很犹豫。莫天悚笑道:“你是不是没把握?”
    诸葛青阳迟疑道:“刚开始双厄马帮没有防备肯定可以,但两三次后他们一定加强防备,我们就不容易得手了。而且一个活口也不留,是不是太狠了?”
    莫天悚淡淡道:“我是为你打算,免得日后你们被人认出来。我只要你干一年,一年过后马帮全部会换新人。你愿意再跟着我也可以,不愿意领着你的手下干什么都可以。蔡步亭连他自己的老大都敢杀,留下活口就会有人认得你们,他是不会放过你的。你肯定不想日后提心吊胆的被人追杀。再一个,没有活口,双厄戒备是戒备,但不会特别防备你,你动手的时候也能轻松一些。第一次你自己干,后面我会派人联络你,给你提供情报。只要计划得好,一般说来是不可能失手的。只是你清楚我找你来就是不想让人知道,你的手下你要管好,若是被我发觉谁多嘴泄露风声,他以后就不用再吃饭了。你想好没有?想好就和我一起去见法王,认认人,谈谈细节。”
    诸葛青阳苦笑道:“不跟着三爷,我还能干什么?三爷带我离开桑昂曲的大恩,我粉身碎骨也要报答。其他的我都不担心,和戎还要请三爷多多照顾。日后她有什么事情,我不在,三爷尽管给她做主就是。”
    莫天悚甚是迷惑。凌辰莞尔,凑近莫天悚的耳朵,低声道:“刚才我陪诸葛寨主先去看了看和戎。和戎好像是对阿山有点意思,就不知道阿山对她有没有意思。”莫天悚哑然失笑,当然乐见。诸葛青阳松一口气的样子,顾虑明显比开始少多了。又商谈一些细节后,莫天悚领着诸葛青阳去见汪达彭措,安排好一切天就黑了。
    急匆匆回去和左顿告别。左顿并不挽留,说几句闲话就将他们送出寺门,分手的时候将一张药方交给莫天悚,赫然是甘露丸的配方。莫天悚又感激又不好意思,把药方又还给左顿,低头道:“大师,这次这么好的机会,本来我是可以帮大师一点的。可是阿尼”
    左顿笑笑没接药方,打断莫天悚地话,道:“丹增强桑再无作为,你已经帮我很多了。有一次我去汉地,有一个人问我,为什么藏人会有天葬这种残忍的葬礼,你们真傻得以为亡者会被鸟雀带上天堂去?我说天葬不残忍,正是大慈悲的体现,我们也不认为亡者会被鸟雀带去天堂。通往天堂的路只有一条,那就是多行善少造业。人死了,不论火葬还是土葬,神识只会因业力所主而投身六道中的一道,生前的肉身留下也没有任何用处。何不再作最后一次布施,把肉身施予鸟类或其他动物,对自己并无损失,又是一种善行。药是用来治病的,三爷拿去,能给更多的人治病,也是善行。你们避免了本地一场争执,乃是极大的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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