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辰缓缓道:“我答应过左顿大师,一定要带一个会喘气的法王回去!”
    小妖骇然变色,拉住凌辰叫道:“不行!你没见水这么急,即便是你下水也只能被水流冲走,赔上自己的命,不可能靠近法王。”
    凌辰推开小妖,道:“我用轻功直接跳过去。”一边说一边就想跳。
    白玛忽然来了精神,也一把拉住凌辰,叫道:“等一等!绳子不能解开,不然你没办法带法王回来。”一边说一边捡起地上的长绳又拴在凌辰的腰上。
    凌辰苦笑道:“我的轻功仅仅一般,河道又宽。不拴绳子都没把握,拴着绳子可能更跳不过去。”
    白玛点头道:“我知道,所以我要帮你。你踩着我的头借力一次,一定能跳过去。”一边说一边抱起地上的一块大石头,右手拿着一根铁棍,没等凌辰和小妖明白,他已经再次跳进冰冷的江水中,又利用铁棍cha进河底稳定身体。
    小妖大骇,急忙去拉白玛腰上的绳子。白玛一闪,绳子掉入江中,小妖却没拉住。这次有大石头和铁棍的帮助,白玛并没有被水冲走,直沉入江底。水刚好一人深,隐约能看见一个头顶在水面时隐时现,不断朝江中心前进。小妖失声道:“你们全部都是疯子!”但也着急得很,抖直软鞭,缠上被江水冲下去的绳子拉上来双手握住,想把白玛拉上来。
    凌辰却大声叫道:“放绳子,等我过去你再拉!就是尸体也要拉上来。”
    小妖惊奇得简直说不出话来。但还是听话的没有收绳子。凌辰把自己的腰绳也递一个头给小妖,然后看准白玛的位置,奋力跃起,足尖在白玛的头上点一下,借力再次跃起,果然成功落到对面,“扑通”一声掉进齐腰深的水里。
    这边的江岸很缓,水势也要和缓一些。凌辰踉踉跄跄爬上对岸。几步来到汪达彭措面前,伸手先探鼻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回头大声嚷道:“白玛,法王还活着!”就见对岸的小妖根本无力把白玛拉上岸去,骇然变色,起身挥舞双手大叫道:“千万不能松绳子!”
    小妖却已经没力气回答凌辰。这边的江岸比对面陡峭很多,别说,就是单纯地站立也甚是危险,不注意就会掉下去。绷得紧紧的绳子简直就是一条索命绳,她不仅拉不上白玛,自己还一点一点地朝江里滑落。幸好这一段土质还比较紧密,没有动一下就跨一大片。
    凌辰干着急却帮不上一点忙,大声叫道:“石头!向石头借力!动作快一点,不然白玛就淹死了!”
    气得小妖直翻白眼,好在她很有一股泼辣劲,看准一块大石头,将身体一横,卡在石头后面,没再继续下滑。顾不得喘气,双脚紧紧蹬在石头上,双手紧紧勒住绳子,实在是拉不动,就一点点地把绳子缠在手腕上,总算是把绳子慢慢收回来。
    白玛出水的那一刻,她也瘫软在石头后面,再看双手,完全成了乌紫色,手心更是勒出两道长长的血印子,疼得钻心。抬头朝对岸看去,凌辰已经把汪达彭措翻过来,正在急救。她也不敢多耽搁,来到白玛身边一看。白玛早喝了一大肚子水昏过去。好在溺水的时间不长,小妖没费多大的力气就把他救醒。
    白玛醒后一个谢字也没有,爬起来就朝对岸看,大声问:“法王怎么样了!”
    正好对面的汪达彭措在凌辰的挤压下喷出一大口水,悠悠醒过来。凌辰心花怒放,大声道:“好了,好了!没事了!”
    白玛松一口气,虚脱地坐下来,这才向小妖道谢。
    小妖冷冷地道:“离没事还早得很呢!过去都如此费力,我看你们如何把法王弄回来。”双手都疼得要命,又因过度一直在颤抖,自己撕下一幅衣襟,哆哆嗦嗦半天也包扎不上。
    白玛顾不得自己浑身还是湿淋淋的,急忙给她帮忙。不过他的手也在冰冷的江水中冻僵了,好半天才把伤口包扎好。
    汪达彭措被丹增强桑推下江后,凭借多年修炼练就的过人功夫,一点也没有荒乱,只是江水实在太急,他也稳不住,被湍急的江流带着朝下游直冲下去。时沉时浮,身上不知道被江里的巨石撞伤多少地方,怎么挣扎也无法自主。最后被江水带着撞向一块大石头,把他撞昏过去,但也成功搁浅,回到岸上。幸好斯拉桶地区的气温很高,不然泡在水里一夜,就是冻也冻死他。不过汪达彭措交代情况的时候,却只说是自己失足落水,一句也没有提丹增强桑。
    现在凌辰虽然把汪达彭措救醒,可是汪达彭措满身都是瘀青,手足冰冷僵硬,加上年纪本就老迈,已经极度虚弱,根本不可能自己过江。而凌辰的轻功又不足以背着汪达彭措飞越宽阔的江面。的确像小妖说的那样,离没事还早得很呢!
    两边扯着嗓门商量一阵,谁也没有好方法。白玛急了,又一次提出自己下江去当垫脚石。
    小妖勃然大怒,尖叫道:“你愿意去死,我还不愿意把手掌勒断呢!你看清楚,这次凌辰不是只带着一根绳子,而是带着一个人!这么宽的江面,只有一个借力点,凌辰是跃不回来的。”
    白玛晕了,想不出一个好办法来,急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凌辰还挂着莫天悚的情况,有些不耐烦,直着嗓门吼道:“白玛,你拉住绳子,我背着法王从江底走过来。”
    白玛愕然。他刚才下水的时候也是极力闭住气的,但还是喝了一肚子的水。凌辰想走的距离要远得多,就算是凌辰能不被急流冲走,能闭气如此长的时间,汪达彭措本已经极度虚弱,肯定没办法闭气如此长的时间。
    一直没有出声的汪达彭措笑一笑,道:“普色(小伙子),我爸爸妈妈不在了无所谓,你爸爸妈妈还在。如果我们俩个这样劈擦(藏语,死了,完蛋了)了,老和尚既对不起天悚,也对不起你的父母。我们不能冒险。”
    凌辰苦笑道:“我父母早死了!三爷也生死未卜。我们不冒险过去,没有吃的,体力会越来越不支,就算想到好办法,也没力气过江了。”简单地解释几句。
    汪达彭措愣一下,缓缓道:“普色,扶我起来。”
    凌辰皱皱眉,还是费力地把汪达彭措扶起来。汪达彭措看看两边的距离,忽然问:“你身上的绳子是不是左顿仁波切拴三爷和二爷的那一根,很长吧?”
    凌辰点头道:“是很长。”
    汪达彭措沉吟道:“你看我们有没有可能利用这根绳子搭建一条溜索。虽然绳子不够结实,但只用一次应该没问题。”
    凌辰大喜,嚷道:“法王就是法王!”先扶着汪达彭措坐下,又大声告诉对岸的小妖和白玛。
    两边一起忙碌起来,寻找合适的石头拴好绳子。好在这根绳子虽然被莫天悚砍断一截,还是足足有几十丈长,江面不过五六丈宽,绳子的长度足够。只是小妖他们那边河岸陡峭,又有铁棍可以用来拴绳子,绳子离水很高。凌辰这边河岸很缓,凌辰找来找去也找不着合适东西固定绳子,最后是把绳子拴在江边让汪达彭措触礁的大石上的,绳子紧贴水面。但这样已经比从江底走过去好多了。
    试一试绳子的结实程度,凌辰背起汪达彭措,依然像他上次背张宇源那样用衣服捆好,然后双手双脚都钩住绳子,一点点地移动。刚开始两人都泡在水里,辛苦极了,后来倒是离开水面越来越高,但凌辰的手足也越来越没有力气,好几次差点掉下去。几经辛苦才爬上对岸。倒的地上,连解下汪达彭措的力气都没剩下。
    白玛急忙帮忙,扶起汪达彭措时喜极而泣。跪下就对凌辰和小妖行大礼。小妖也感动之极,所有的脾气都没有了,就是发愁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该怎么回去。
    好在不久之后左顿三人找过来,由莫桃和左顿换班背着汪达彭措朝回走。又快天黑的时候好不容易才回到营地,又看见红教正在和黄教以及十八卫大打出手。却是丹增强桑回来以后就挑唆双方起了争斗。
    这次转经,汪达彭措带着二十亲信多个弟子,还有十来个格策,丹增强桑带着十几个弟子,红教加起来一共五十来个人。左顿带着十几个弟子,加上十八卫,人数虽然少,战斗力却比红教高。左顿的弟子顾虑左贡地区日后的形势,还算是手下留情,十八卫跟着莫天悚纵横白道黑道,向来跋扈,手下却不肯留情。他们知道莫天悚和汪达彭措关系不错,拳头刀剑只管朝丹增强桑的人身上招呼。左顿他们回来的时候,丹增强桑以及他的手下和弟子已经没有一个不挂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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