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悚知道莫桃还是惦记着帮刑天,很不愿意,抬头看看天色,皱眉道:“现在最少是五更天了,你不累吗?我来这里以后就没好好睡过一觉,实在想回去睡觉。”
    莫桃硬拉着莫天悚朝悬崖边上走,笑道:“陪我看看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莫天悚怕刺激莫桃,只好陪他一起下到崖底。下面比刚才还要安静。显然全真道虽然吃了大亏,可“飞头怪”也完蛋了。先找到全真派丢弃的白玉石板,才再次来到桃树处,莫天悚忍不住欢呼一声。
    这里显然经过一场大战,地穴已经塌陷,不用他再费唇舌,莫桃也无法下去。抬头道:“现在你死心了?我们回去吧!”却见莫桃脸色不对,站着没有动。莫天悚吓一大跳,急忙道:“喂,你没事吧?”
    莫桃四下张望,迟疑道:“没事。天悚,你不觉得这里阴风阵阵,鬼气森森的吗?我们抓个鬼问问吧。”用起上次莫天悚告诉他的方法,果真抓住一个山鬼。审问后得知,刑天的头的确是在地洞中,且一直都能动,又吸收地下阴气,聚集了很多鬼魂在身边,训练出很多妖精思谋脱困,只是一直被正一道符咒镇压动弹不得。那些蚂蚁精的魂魄也在巨首旁边,因此蚂蚁精才没有内丹。下午他们带走巨首之魂,地穴中的鬼物无人制约。晚上地穴的石板又被取开,所有鬼物重新获得自由。正好全真道下去查看,鬼物附体在刑天巨首之上,与全真道大战一场。全真道伤亡惨重,不过鬼物也被他们杀了一大半,刑天巨首又被埋入地下。巨首魂魄已经回到刑天身上,埋下去的仅是一块腐肉。
    莫天悚听完淡淡道:“桃子,这次可真的不怪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谁让他们贪呢!”
    莫桃叹口气道:“我们回去吧!”
    两人回到窑洞的时候天早就亮了。窑洞门口停着一辆马车,向山在吩咐人收拾布置马车,凌辰则在一边耀武扬威地嘱咐两个镖师。昨夜向山去宝鸡配药的时候,特意请了两名镖师回来护送张宇源回去。
    看见莫天悚和莫桃回来,凌辰和向山一起迎过来,拉住马缰绳。凌辰诧异地问:“三爷,怎么闹到这时候才回来?不顺利吗?光范真人问我好几次了,把我和阿山都问怕了,只好让那些衙役陪着他,自己躲出来。”
    莫桃道:“很顺利。这里的事情基本上完了,我们也可以离开了。”
    莫天悚疲惫地跳下马,呻吟道:“衙役来了?他们来干嘛?不会是让我去常羊山观礼吧?我的骨头都快散了,现在就想睡觉,对炎帝他老人家暂时实在是没兴趣。”
    向山失笑道:“三爷,你不去可能不行!今天常羊山真的热闹得很,来了好多人。衙役一早就到了,不仅请了三爷还请了二爷呢!”
    莫桃惊讶地道:“还请我?请我干嘛,我和皇上又不熟悉!我还想一会儿去宝鸡看看鲁巨邑呢!”
    正说着呢,路上又过来一乘小轿。凌辰笑道:“我敢和你们所有人打赌,那也是知府派来的。三爷、二爷,今天你们不上常羊山肯定是不行的。”
    莫天悚回头看一眼,甚是泄气,对莫桃道:“你过去看看。”自己把凌辰拉到一边,小声道:“你立刻安排一下。叫花蝴蝶、梁泉和屈八斗都去宝鸡大牢看望看望那个没鼻子的丑头陀。”
    凌辰为难地道:“三爷说迟了。昨夜我不放心,让人去盯着他们的住所。今早天还没有亮,这几个人都走了!我还正奇怪他们来一趟常羊山,居然不看炎帝祭礼就走呢!三爷,昨夜你把他们怎么了?不过全真道和钟召那些人还没有走,要不要我去把他们找来?”
    莫天悚气道:“什么我把他们怎么了!我就和屈八斗念了念他老先人的几句诗。,龟儿子一个个的溜得都那么快!当老子是老虎吗?全真道绝对不能碰,钟召和鲁巨邑从来没搭过话,也不合适。派人去追!他们和鲁巨邑一起来,好歹是相识一场,看见朋友落难就只想着自己离开,也太没人情味了!”
    凌辰失笑,躬身道:“我这就安排。追回来以后怎么办?”
    莫天悚道:“也没其他的,叫他们分别去探探监。完了之后过来给我说说探监的情况!”
    历勇轻轻将一份情报放在皇上面前的桌子上,躬身后退。皇上专心致志看着手里的药方,不耐烦地道:“不是告诉你今天朕没心情不想看折子吗?拿走,赶快拿走!”皇上始终觉得莫天悚新婚第二日就离开有古怪,令检校暗中监视莫府。药方是昨天五味子去抓药的方子,可五味子去的却不是泰峰药铺。检校觉得奇怪,等五味子一离开药铺,就把方子拿到手送进宫里。
    历勇哈腰道:“是,万岁。不过那份不是折子,而是检校的最新报告。今早莫府来了一位姓梅的姑娘。很着急的样子。”
    皇上一愣,忽然道:“快传一个太医过来。”
    片刻太医传到。皇上把药方交给历勇递给太医。太医看后喜道:“恭喜万岁,贺喜万岁。皇后娘娘有喜了?”
    皇上沉声问:“你可看清楚了,这真是一剂安胎药?还有没有其他用处?看错了可是要问罪的。”
    太医吓一跳,也不敢多打听,又仔细看看方子,赔笑道:“启禀万岁,这叫泰山盘石散,是一种补气益中的补药,平时吃吃也并没有坏处。”说完恭恭敬敬又把方子递在历勇手里。
    皇上疲惫地挥挥手,太医惶恐地退下。皇上又考虑片刻,起身离开,回去换了一身平民衣服,出宫来到莫府。
    狄远山非常诧异,也只好亲自陪着。皇上此来是想看央宗和梅翩然,一到就把所有的下人全部赶出去,可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半天没出声。狄远山毕竟是有些怕皇上,也不敢随便开口。两人僵持的。最后皇上实在觉得难受,咳嗽一声道:“最近天悚的身体可好?三夫人的身体可好?梅姑娘的身体可好?”
    狄远山愣一下,急忙道:“都好,都好。谢谢万岁挂心。”
    皇上又没话好说了,端起茶碗喝茶,心不在焉没注意,茶全部洒出来。吓狄远山一跳,忙忙地道歉收拾。皇上失笑:“是朕自己弄洒的,你道哪门子歉?”
    狄远山也笑了,迟疑道:“万岁爷究竟有什么事情?”
    皇上终于道:“朕想你陪着朕一起去见见央宗。”
    狄远山又是一愣,心里便有些打鼓,小心翼翼道:“央宗这几天忙着霹雳弹的事情,今天一大早就去作坊了。”
    皇上急道:“她有喜了也不说在家休息休息?”
    狄远山脸色大变,豁出去大声道:“万岁爷,天悚不在,话可不能乱说。他们才刚刚成亲,就有喜此刻也看不出来!”
    皇上一下子哑了,半天之后起身道:“朕回去了!照顾好央宗。”
    狄远山冷冷地道:“我的弟媳妇,不劳万岁爷挂心!”皇上更是难受,不好多说,朝房门外面走去。
    门自己开了。央宗风风火火闯进来,那双不算大的眼睛又瞪得溜圆,扬着手里的信纸气哼哼道:“大哥,你给我评评理,天悚是不是也太欺负人了!这事你不能听他的!”嚷完才看见皇上也在。极为尴尬地笑一笑,转身就朝外走。
    央宗这些天的确是天天都忙着霹雳弹,给自己的这门生意取名义盛丰,只有今天因为梅翩然刚到没出去。正在和梅翩然叙旧的时候,豆蔻拿回一封厚厚的信给她。央宗见莫天悚给她写了这么厚的一封信还很得意,有意夸耀,当着梅翩然的面拆开。岂料看完之后几乎气炸肺,扔下梅翩然就来找狄远山。
    皇上急忙追出去,就见外面早有一个穿着绿衫的女子迎着央宗笑道:“姐姐今天才认识天悚吗?这也要生气?那姐姐这一辈子可是气不完了!”皇上心知这就是“一片幽香冷处来”的梅翩然,用心细细打量起来。觉得细君公的形容词实在是太过匮乏,完全没有描绘出梅翩然美态。她削肩柳腰,体态婀娜,肌肤润滑,欺霜赛雪。但最动人的还是那双茶色的眸子,娇媚温柔中隐隐透出沧桑和冷漠,如酽茶醇酒般荡人心魄,皇上一下子就看呆了!
    梅翩然很是不喜,轻轻拉央宗一把,半蹲下道福,熟落地微笑道:“万岁。”
    皇上一醒,急忙收回自己的目光,抱拳笑笑:“梅姑娘,久仰大名,真是如雷贯耳。”
    央宗忍俊不禁,“噗哧”笑道:“皇上,你来跑江湖呢?”
    皇上这才有功夫仔细打量央宗。一点也不像是受了委曲的样子,还是那样容光焕发青春朝气泼辣热情。脱去藏装以后首饰带得少多了,比以前又平添一份成熟韵味,别有一种焦渴撩人的味道。心里忽然间是那样舍不得,直愣愣地盯着央宗看,半天也没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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