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桃又抓过酒壶一阵猛灌。不料只喝两口酒就没有了,非常不过瘾。目光在周围寻找,也没找出第二个酒壶来,起身道:“陪我去好好喝几杯如何?”见薛牧野的神色很不对劲,皱眉问,“你又怎么了?”
    薛牧野一把抓住莫桃,颤声道:“你可要救我!那个祭坛不是罗天做的,而是蕊须夫人做的。我竟然忘记那葫芦不是短时间能炼出来的,可罗天不过比我们早到数日。我说我怎么恰好能听见罗天和林冰雁说三十六天罡和七十二地煞。”
    莫桃大吃一惊,抬头朝外面看去,果然看见换成一身汉族打扮的蕊须夫人缓步走过来。急忙拉着薛牧野一起迎上去,施礼道:“夫人。薛兄是我的好朋友。”
    蕊须夫人点点头,冲薛牧野淡淡道:“你就是薛赫勤的儿子?令尊还好吗?你刚才告诉二少爷的那些事情是不是真的?”
    薛牧野恭敬地低声道:“是真的!晚辈和二少爷一见如故,没道理骗他。家父最近为飞翼宫焦头烂额,身体大不如从前了。”
    莫桃迷惑地问:“令尊是什么人?”
    蕊须夫人好笑之极:“你认识他那么久了,你娘和龙王都忌惮他得很,难道还不知道他爹就是悬灵洞天的洞主吗?”
    莫桃气哼哼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薛牧野见蕊须夫人态度和缓,放下心来,嘟囔道:“你也没问过我啊!难道我逢人就说,我爹是悬灵洞天的洞主?”
    莫桃还是觉得很不舒服,悻悻道:“你也就骗骗我可以,遇见天悚,早现出原形了。”
    蕊须夫人失笑,亲亲热热地拉着莫桃又坐下来:“别气了。林姑娘正在外面打锣敲鼓地找你,我看你暂时还是别出去的好。”见薛牧野还站着,招手道,“你也坐吧。我从来不随便伤人,何况我和令尊还有一面之缘,你又救过桃子一命,更不会伤害你。你们是什么时候来的上清镇?”
    莫桃道:“好几天了,我和八风先生一起来,想拿回幽煌剑。夫人,你怎么会在这里?那个祭坛真是你做的?你做那个干什么?梅姑娘身上的情人泪自己就莫名其妙解开了,你知不知道?”
    尽管时间已经不早了,天桥还是有很多人,皇上直朝人群中钻。莫天悚见他一个护卫也没带,格茸等人也没跟着央宗,心始终都是提着的。皇上没多久就察觉出他的紧张,迷惑地问:“你还在害怕吗?”
    莫天悚苦笑道:“这种地方鱼龙混杂,不是龙爷该来的。”
    皇上诧异地看一眼莫天悚。央宗得意地笑一笑,凑近皇上的耳边,耳语道:“看,我又没说错吧!他是在担心你的安危。”
    莫天悚没听见央宗的话,可见央宗与皇上亲热得很,心里不舒服之极,自然而然地落在他们后面。皇上回头道:“你离得那么远,怕我们吃了你是怎么的?”莫天悚只好跟上来。
    皇上又挤进人群中,看见中间一个人正在表演吞剑,捅莫天悚一下,问道:“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那么长的宝剑,他是如何吞进去的?我来看过好几次了,也没想明白。”
    莫天悚低声道:“这个没什么,换一把剑给他,他就吞不进去了。其实吞剑并不难,下苦功练练,龙爷也能吞进去。就只是危险得很,练会也没多大的用处。”
    皇上诧异地问:“你是说他那把剑有问题?你去拿来给我看看。你会吞剑吗?”
    这不存心找事吗?莫天悚头疼,低声道:“我没练过,肯定吞不下去。龙爷,人家是靠这个吃饭的,你去拆穿他的把戏,让人家日后还怎么活?”
    央宗笑道:“你什么时候这样怕事了?你不去,我去!”正好场中之人已经把剑取出来,开始拿着一个铜锣要钱。央宗雄赳赳地走过去,丢一大锭银子在铜锣中:“把你的宝剑给我看看!”也没管人家愿意不愿意,伸手就夺下宝剑。轻轻一触,原本三尺长的宝剑缩回去一长截。
    皇上一下子就乐了:“原来是这样的!”周围响起一片起哄声。卖艺的涨红脸,怒道:“姑娘可是来砸场子的?”
    央宗指着莫天悚道:“砸场子的不是我,是他!”卖艺的立刻朝莫天悚走过来。
    莫天悚心里暗骂,还是只有迎上前去,摸出一大锭银子塞在那人手里,赔笑道:“我妹子调皮不懂事,大哥千万包涵一些。”
    不想卖艺的最要脸面,见莫天悚单薄瘦弱,上来就赔礼,他反神气起来,揪住莫天悚不放。
    莫天悚忍了两天的脾气终于爆发出来,嘿嘿一笑,劈手从央宗手里夺下伸缩剑,在剑脊上用力捏了捏,那剑再缩不回去。一剑挑断卖艺的裤带,笑嘻嘻道:“龙爷不是想看人裤带被抽的样子吗?这下可是看见了!”
    卖艺的裤子一下子掉下去,周围的人发出一阵哄笑。卖艺的急忙用双手提起裤子,一时还反应不过来,看着莫天悚直发愣。莫天悚笑容满面,拿着剑又在卖艺的头上一阵乱刺,只见漫天黑发飘扬之际,一个亮亮的光头被制造出来。皇上鼓掌大笑。周围有不少人却气不过,纷纷指责莫天悚。
    莫天悚淡淡道:“谁不服气,上来试试!”
    一人越众而出,冷哼道:“莫三少爷果然好身手,可在下就是不服气!”却是昆仑派的霍达昌,身后七八个大汉,一起将莫天悚团团围住。太湖事了之后,西北联盟自动解散,霍达昌却还是一心报仇,便邀约几个知交好友,一直没有离开,伺机报仇。罗天去上清镇后,他就来到扬州。只是莫天悚防备严密,出入均有大批随从,霍达昌从扬州尾随进京也没找着下手的机会。今天莫天悚被皇上硬拉出来,一个人都没跟着,霍达昌的机会才算是来了。
    皇上不仅不怕,兴趣还大得很,笑眯眯地在旁边等着看热闹。央宗一看急了,拔出短刀要过来,莫天悚急道:“这里不用你,你跟着龙爷就行!”丢掉手里不中用的伸缩剑,拔出自己带着的青刚剑,招呼也不打一个,恶狠狠地抢先一剑朝霍达昌劈过去,冷笑道:“你们不是念念不忘幽煌剑吗,今天我先让你们见识见识幽煌剑法!”
    霍达昌急忙拔剑相迎,其他人也不甘落后,一起抽出兵器冲过来,将莫天悚团团围住。
    莫天悚近段时间功夫大进,这些人虽然也是江湖上的成名之辈,武功也不过和十八魅影在伯仲之间,再来七八个也不是莫天悚的对手。莫天悚心里正憋着一股怨气,一阵猛攻,下手又狠又辣,只管朝人的裤带上挑。三下五除二,周围就多出一圈双手提着裤子之人,只剩下霍达昌还能维持尊严,停手也不敢再打,看着莫天悚心里发寒。
    莫天悚恶狠狠道:“你是不是还要阴魂不散地跟着我?告诉你们,这次我是看在林姑娘的面子上绕过你们。下次你们再要跟着我,我让你们来得去不得!”
    周围看热闹的人从来没见过这样打架的,都躲得远远的,又好笑又害怕。皇上看得哈哈大笑,反而凑上去,指着霍达昌叫道:“把他的裤带也挑了!”
    央宗这时候却觉得很不妥当,忙过去拉拉莫天悚,低声道:“士可杀不可辱!天悚,你做得太过了!”
    莫天悚气哼哼道:“还不是你逼我的!”说完觉得精神越来越不好,胸口发闷,知道是刚才那一通急攻触发伤势,随手把剑塞在央宗手里,伸手去腰带上拿药。
    皇上眼看没戏了,显得很遗憾的样子。霍达昌看看提着裤子的伙伴,忽然爆喝一声,踏步上前,一剑朝皇上刺去,剑势又快又急。皇上没有武功,压根反应不过来,木呆呆的连躲也不知道躲。
    莫天悚大惊失色,不仅顾不得再拿药,连央宗手里的剑也不及拿,猛地扑过去,合身一把抱住皇上,被霍达昌一剑重重地刺在后背上。带着皇上超前冲出好几步远才止住势子。幸好有婴鸮背心挡着,霍达昌的宝剑没刺进去,可再次触动伤势,一口鲜血喷得皇上满身都是。
    皇上从来没遇见过这样的事情,顿时便吓傻了。霍达昌还不罢休地挥舞宝剑追过来。
    莫天悚怒气又升,反手将皇上推去央宗身边,转身踏步避开霍达昌剑势,闪电般飞起一脚把霍达昌踢一个趔趄。正想乘胜追击,南无从一边冲过来拉住莫天悚,低声道:“够了,三爷,再打下去又该无法收拾了!”又对霍达昌低声道,“快走,再不走,走不掉了!”
    莫天悚瞥见北冥、狄远山也走出来,人群外面还围着一大群宫里的侍卫也在朝这边靠近,也难怪皇上始终有恃无恐,忙冲霍达昌大吼道:“滚!以后别让我看见你!日后把你的招子放亮一些,动手之前先探探对方的底子!”
    霍达昌也察觉情势不对,忙招呼同伴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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