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真真起身拉着莫素秋:“小姐,你别总说谷大哥,当初是我逼着谷大哥和我一起演戏的。走到屋子里面去坐。赶了那么多天的路,你们不休息休息,一起来找我有事情吗?”
    莫素秋嚷道:“都是被那老鬼气的,我连正事都忘了。大嫂,祠堂在什么地方,你带我们去吧。”
    上官真真道:“现在阿妈和远山他们正在祠堂里。阿妈连我也没有叫上,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小姐你不能去。祠堂里面不过就是一幅画而已,没什么看头。你们要是想去,等阿妈他们出来,我再带你们去。”
    莫素秋嘟起嘴巴道:“就是他们要说重要事情我们才要去偷听啊!什么重要事情大哥和少爷就能知道,我们却不能知道?真娘,你就一点也不想知道吗?”
    上官真真摇头道:“多半是关于飞翼宫的事情,我没兴趣知道。小姐,我劝你也别去偷听,阿耳朵很厉害,你一走近那里就会被阿妈发现的。”
    莫素秋满不在乎地道:“发现就发现,有什么了不起的。阿妈最多是骂我几句。万一没有被他们发现,我们不是赚到了?走嘛,大嫂。”
    上官真真失笑道:“小姐,别闹!你不累,人家林姑娘还累了呢!走,都到房间里面去,我请你们喝苗家的虫茶。别的地方喝不到的。”
    莫素秋道:“虫茶什么时候喝都可以!我们还是先去祠堂看看。”真娘还是摇头。莫素秋不满意地拉林冰雁一把,嗔道,“林姑娘,你也帮我说几句话啊,怎么就我一个人唱独脚戏?”
    林冰雁淡淡地笑笑道:“小姐,我们还是听真娘的,别去了。本来少爷就怀疑我别有用心,我真要是和你一起去偷听到什么,不仅老夫人会不高兴,少爷也该更怀疑我了。”
    她如此一说,上官真真倒不好意思起来,拉着林冰雁赔笑道:“林姑娘你想到什么地方去了?不就是去祠堂看看吗?好,我回屋和小妖说一声就陪你们去。”
    林冰雁不安地道:“别!你这样倒像是我真想去偷听似的,其实我也是被小姐硬拉来的。”
    上官真真于是连屋子也不进了,高声叫道:“小妖,你看着猫儿眼,我出去一会儿。”
    莫素秋这下满意了,高兴地笑道:“林姑娘,我就说你是多心嘛!你的用心我们谁不知道,就在我哥哥身上嘛!”
    说得林冰雁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低声道:“我本来是给少爷看病的,是老夫人硬留我和你们在一起的,和你哥有什么关系?”
    莫素秋大笑道:“是,你和我哥哥没关系,你就和我二嫂子有关系。”
    林冰雁的脸更红。上官真真失笑,不好再逗,忙岔开道:“我们都在一起,央宗小姐不是没人陪了?要不我们去把央宗小姐也叫上吧。”
    莫素秋摇头道:“我第一个就是去找的她,可是连格茸也不知道她去什么地方了。”
    林冰雁诧异地问:“央宗小姐也是第一天来这里,也不认识路,会去什么地方呢?”
    莫素秋毫不在意地道:“我不也不认识路吗?还不是可以在榴园乱闯。鼻子底下就是路。央宗小姐那么大的一个人,又有武功,丢不了的!”
    拜祭完毕后,文玉卿又领着三兄弟来到一间偏房中。里面的布置和大殿相似,也是在中央放有一个供桌。供桌后面的墙壁上同样是一幅画。画中是一仕女侧身而立,手持绢扇。没有仕女的面部刻画,只看见绶带随风飞扬。全图除仕女脚下有几棵随风飞舞的劲草之外别无其他景物。除头发用浓墨绘出以外,其余全部以淡墨线条勾出,衣纹施以颤笔,凝练简洁,秀雅飘逸。
    莫天悚一进来目光就被图画中仕女的扇子吸引住。扇子上面用细笔淡淡地勾勒出一幅采桑图,依稀就是左顿拿给梅翩然那把扇子上的图画。只不过左顿拿出来的是折扇,采桑图横向构图,画面上有大片的桑林;这幅画上的扇子乃是绢扇,采桑图纵向构图,仅仅只有几片桑叶而已。
    狄远山则是进来就被图画上面的题诗吸引住。在图画的左上角题着一首五绝:天冷不收扇,佳人重感伤。秋风凋碧草,世人逐炎凉。不过吸引狄远山的不是诗的内容,而是书写的字体。那种飘逸中带着拘谨的书体和莫天悚的字体有几分相似,正是狄远山从前偷看到的父亲家书上的字体。
    莫桃看见这里又是一幅画很奇怪,看见莫天悚和狄远山都痴了一样地紧紧盯着图画看就更奇怪,皱眉问:“这是谁的画像,怎么没有把容貌画出来?”
    文玉卿低声道:“桃子,这是沛清亲笔画的你母亲小像。没画容貌的原因是沛清觉得自己对不起你母亲,没有脸面和你母亲相对。在我去幽煌山庄的时候,沛清让我带回这幅画,一是让我平时帮他上上香;二来这也算是完成青夫人的一个愿望,带她回到老家了;三来是想万一我们被飞翼宫找到,希望飞翼宫的孟宫主能看在青夫人的情面上,放过我和远山。”
    莫桃一呆问:“爹做过什么对不起娘的事情?”
    文玉卿皱眉问:“你不知道?”
    莫天悚忙道:“我想就是爹觉得没有照顾好青夫人,使得青夫人一离开飞翼宫就青春早逝。”
    狄远山也跟着帮腔道:“是啊,就是他没有照顾好青夫人,青夫人才会在产子后病逝。”
    文玉卿一愣,随即想到告诉莫桃孟青萝是被文沛清杀死的对莫桃而言肯定是一个大打击,也顺着圆谎道:“是啊,女人生孩子是一件大事。坐月子的时候连一点风都吹不得,青夫人还要被迫跟着沛清逃亡,一折腾就折腾病了,最后香消玉陨,沛清当然会觉得很内疚。你们也给都来给青夫人上三炷香吧!”
    莫桃比较直,听大家说得有理便没有深思,恭恭敬敬上香后,却没有磕头,只是看着画像有些出神。其他几个人知道他肯定很激动,都没打搅他。莫桃自己忽然皱眉道:“阿妈,你没有吩咐下去不让别人来这里吗?”
    文玉卿道:“吩咐了,连带你们来的丫头我都没让她们进入祠堂的范围。”
    莫桃刚刚说完,莫天悚也听见外面有声音,甚是诧异莫桃的听力比自己还好,抓着烈煌剑沉声道:“有人来了。我出去看看。”说着出去了。
    文玉卿直到此刻也没有听见任何声音,比莫天悚还要诧异,叹息道:“长江后浪推前浪,看来我是老了。这里的事情已经完了,我们一起出去,看看是谁这么不听招呼。”
    狄远山立刻跑出去找莫天悚,莫桃却还有些恋恋不舍的,对着画像中的“妖精母亲”说不出来是个什么感觉。
    文玉卿怕莫桃太过伤心,轻轻拉拉他道:“桃子,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天天都可以来看你母亲。”
    莫桃点点头,搀扶文玉卿一起走出去,便看见来的人乃是莫素秋、林冰雁和上官真真。莫天悚正在问:“你们就这样自己来了,也没有派人去找找央宗?”
    莫素秋挤挤眼睛,笑道:“少爷,你也挺关心央宗小姐的嘛,干嘛学我哥那样假装正经不理人?远山哥,你就不要也跟着装了,我可是连蒙带骗才把大嫂带来的,该怎么做你明白。”看见莫桃出来,立刻跑过去,对莫桃道:“哥,我做事最公平。林姑娘我也带来了。”
    莫桃没好气道:“我听见外面有声音,就知道准又是你在胡闹。”
    上官真真回答莫天悚的问题:“你不用担心,央宗小姐怎么走也不会走出榴园的范围,不会出事的。”
    莫天悚皱眉道:“我不是担心她出事,而是奇怪她连格茸也没有带,一个人会去干什么?不行,我要找到她才放心。”说着想走。
    狄远山一把拉住他的衣袖道:“喂,你记得和阿妈说你答应我的事情啊。这里你又不熟悉,还是我去找吧。我觉得她可能什么也没干,不过是去你那里等你而已。”
    央宗的确是去了莫天悚的镜碧居。只是她没什么耐心,等半天也没见莫天悚回去,便有些不耐烦起来,拿着假剑又离开镜碧居,一个人朝回溜达。走不远遇见没精打采的谷正中。
    谷正中做惯大盗的眼睛极为锐利,一眼便看出央宗手里的剑乃是一把假剑,迎上去愕然道:“央宗小姐,你手里怎么会有一把假幽煌剑?可以给我看看吗?”
    央宗道:“这是我师傅以前从中原带回来的。左顿大师要我拿给少爷。可是我等半天也没见少爷回来,只好改天再给他。”不太在意地把剑递给谷正中。
    谷正中疑惑地问:“你怎么直到今天才拿出来?”接过假剑先去看剑柄,看见上面赫然是一个久违的“谷”字,顿时激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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