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悚被左顿弄过以后睡觉的确很香甜,一觉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卓玛不在,房间中只有狄远山一个人,看见他醒了就过来服侍他穿衣服。莫天悚抢过衣服自己穿上,摇头不悦地道:“大哥,告诉你日后不要为我做这些事情。”
    狄远山忙道:“少爷别生气,这是最后一次。其实我今早起床也是小妖伺候的。本来卓玛是想让小妖来伺候你的,是我不放心,自己一定要来。”
    莫天悚诧异地问:“那些藏族的使女呢?卓玛怎么不叫昨夜的那个藏女来?”刚说完,就听见楼下传来央宗略嫌嘶哑的怒骂声。莫天悚心中一紧,鞋也来不及穿就冲到窗子前查看,却是卓玛命人在院子中间拷打格茸,央宗披头散发地正在拉拉扯扯地和卓玛吵架。卓玛又恢复了藏人的打扮,依然是珠光宝气的,手下可是一点也不含糊,央宗功夫也算不赖,却像个皮球一样,被卓玛推来攘去。
    莫天悚皱眉问:“怎么回事?”
    狄远山递一条热面巾给他,苦笑道:“卓玛是在为翠儿报仇。一早起来就把格茸绑在那里打了。这会儿格茸已被打得体无完肤,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看来捱不了多久了!央宗为他一直和卓玛吵,嗓子都哑了。但卓玛还是不肯放过格茸,央宗又打不过卓玛,两人一直拉拉扯扯到现在,幸好卓玛还没有对央宗也动手。少爷,卓玛似乎还买你三分面子,看在央宗小姐的情分上,你求她放过格茸吧!”
    莫天悚拿过面巾擦脸,不甚在意地道:“格茸私下带人把你抓起来,又当着我的面害死翠儿,我都想整整他,让他吃点苦头也好。”
    狄远山接过莫天悚用完的面巾,不满意地叫道:“少爷,问题现在格茸不是吃点苦头这么简单,而是就快被卓玛活活打死了。”
    莫天悚回头看看狄远山,微笑道:“你就一点也不生格茸的气?”
    狄远山怒道:“少爷!”
    莫天悚摇摇头,拉开门走到外面的走廊上,大声叫道:“卓玛宝贝儿,你别这样就把格茸给玩死了,也留点给我出出气啊!还有,你看你把央宗弄成什么样子了?实在是让人倒胃口!”
    一下子把楼下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上面来。央宗的怒气立刻转移到他身上,叫道:“莫天悚,你等着!”丢下卓玛就要上楼来找莫天悚。
    卓玛并不去拦住央宗,朝楼上的莫天悚抛个媚眼,捂着嘴笑道:“少爷,看来你有麻烦了。”
    莫天悚对央宗笑道:“小姐,该是你等着我才是。”老实不客气地指着央宗吩咐道,“卓玛,帮我把她打扮打扮,等我吃过东西后,让她陪我去骑马。”
    卓玛点头笑道:“挟翼的确是匹好马,是该每天出去遛遛。”很听话的样子,立刻就让人把央宗拖走了,跟着又放开格茸,还让人给他上了伤药。
    莫天悚却觉得卓玛应该反对他去骑马才是,觉得不太妥当,回到房间中立刻问:“我只看见央宗,左顿和土司都在什么地方?”
    狄远山帮着莫天悚把昨夜卸下来的装备一件件又带回身上:“他们都被关起来了。央宗是早上卓玛特意放出来的。”
    莫天悚心中叹息,甚是后悔刚才给格茸求情。狄远山没注意那么多,又去拿烈煌剑,刚拿起烈煌剑的时候就是一愣,觉得烈煌剑似乎比以前要轻一些,稍微注意一看,便看出这是一把假剑。莫天悚也看出来了,心里越发烦躁,苦笑摇摇头:“我在这里也用不着宝剑,放那里吧!”
    在狄远山的陪同下,莫天悚吃过一餐丰盛的午餐兼早餐后,卓玛让人牵来三匹马,其中果然包括挟翼,自己亲自把盛装打扮身上挂满各种鲜艳颜色零碎的央宗送到莫天悚的面前,笑着道:“少爷带着小姐玩得痛快一些。”然后看莫天悚一眼,又问:“少爷怎么没带你的幽煌剑?”
    莫天悚伸手摸摸卓玛的脸颊,淡淡道:“你把剑换了,我带着还有何用?剑你换了没关系,但央宗的事情你可不要去对翩然说,不然我饶不了你。”
    卓玛很是意外地问:“饶不了我你又能把我如何?”
    莫天悚邪笑一下,一把将卓玛搂进怀里,亲昵地凑近她的耳朵,以低无可低的声音道:“如果翩然怪罪我的话,我就要你赔给我。我还从来没有试过妖精的滋味,很想试试。”
    卓玛大笑,骨头发酥地软在莫天悚怀里,撇嘴道:“你也就是嘴上功夫。人类的滋味难道你试过吗?”
    莫天悚窘迫地失声叫道:“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一声,还有些什么我的事情是你不知道的?”尽管心情紧张,旁边的狄远山还是忍不住笑了,央宗却没有任何反应。
    卓玛也朝狄远山笑笑,认真地想一想,摇头道:“我想不起来。我知道你的簪子中藏着一枚你从来也没有用过的毒针,还知道你身上带着的碎银子中有三块是填了火药的毒气弹。其他那些你用过的我想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莫天悚没好气地道:“那些不是毒气弹,仅仅是烟雾弹,是我准备在必要的时候掩护逃跑用的。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你还放心让我和央宗出去?”
    卓玛倒是真没忘丫鬟本分,笑着道:“你是奴婢的少爷嘛,奴婢当然会听你的吩咐了。少爷会离开卓玛吗?”
    一直没有看见莫素秋和南无等人,央宗也出奇地沉默合作,莫天悚自然知道事情不妙之极,哪会轻易离开?拍拍卓玛的脸颊,推开她,恨恨道:“晚上回来再和你算账。”招呼狄远山和央宗一声,跳上马背疾驰而去。
    狄远山和央宗急忙追在他的身后,也驰出官寨。
    离开建塘县城以后,莫天悚策马狂奔,把狄远山和央宗都丢在身后一长截以后才控制马稍微减慢速度,一直来到一片开阔的开满狼毒花的草地中间停下,下马随便在狼毒花丛中一躺,看着远处随风飘扬的经幡呆呆出神。随后追出来的狄远山和央宗很是奇怪,下马一左一右地围在莫天悚的身边,齐声问:“你有没有对付卓玛的办法?”
    莫天悚没好气地翻个白眼,不耐烦地道:“没看见我正想呢吗?都离开我远一点,别打扰我。”
    狄远山和央宗一愣,一起看着莫天悚。莫天悚很奇怪央宗如此忍气吞声,叹气道:“小姐,卓玛抓着你什么把柄了,你现在这样老实?那早上你又不肯老实一点?”
    央宗低头道:“阿爸和左顿大师都在卓玛手里。素秋小姐和南无他们也被关起来了。早上我看见格茸那么危险,忍不住嘛。”
    莫天悚道:“所以麻烦你们两个自己走远一些,现在真的别来烦我。”说完干脆闭上眼睛。
    狄远山和央宗互相看一眼,起身离开了,但是并没有走多远,在离莫天悚大约五六丈的地方坐下愁眉苦脸地相对无言。
    莫天悚一直躺在草地上什么也没有做,央宗和狄远山都是越来越担心。然而在两个时辰之后,他突然跳起来来到央宗身边,不等央宗和狄远山开口问他,他已经粗暴地一把拉下央宗的上衣,露出一片雪白娇嫩的肌肤。
    下午莫桃依然很是无聊,又不想出去逛街,只好又去练功。这次他惦记着上官真真的消息,仅仅练习一个多时辰就收了功,出门见天色尚早,出去的人可能都不很顺利,还没有一个人回来,红叶也没有动静。
    莫桃甚是奇怪,难道红叶也出去了?正想着呢,听见红叶的声音从厢房传出来:“庄主,你练完功了?我马上给你沏茶。”
    莫桃笑道:“原来你躲在自己的房间中。我不渴,不用忙着沏茶。你一个人在忙什么呢?”边说边走进红叶的房间,愕然发现红叶竟然在裁衣服,而且是三套苗人男装。
    红叶道:“等少爷回来以后,我们肯定是会去巴相的。我觉得阿虎和阿豹的衣服很有意思,一个人闲着也是闲着,就照样子给你们一人做一件。你看,我给你选的是青色的面料,你喜不喜欢?”
    莫桃一愣:“你给我做衣服?剩下的两件是少爷和远山的了?”
    红叶点头道:“你们是三兄弟,要做自然是一起做了。你别嫌我做得不好。以前在家的时候,少爷的衣服大部分都是柳妈做的,我很少做衣服,笨手笨脚的。”
    莫桃很意外,轻声道:“少爷从来没当你是自己人,难为你还是如此关心他。”
    红叶笑笑,轻描淡写道:“我七岁的时候,父母害瘟疫一起去世。若非龙王带我回孤云庄,我早饿死了,也活不到现在来觉得委屈;当初和我一起来孤云庄的一共有八个人,五个男的,三个女的,现在除冬雪和我以外,其他人也都死了。我若非是一直待在少爷身边,早不能关心任何人了。其实少爷对我一直都不错,从来没有打骂过我,也没有给我吃过他那些能让人这疼那疼的药物,我不关心他关心谁?庄主,你多想想周围人的好处,比如老夫人不要你喝酒完全是为你好,就没那么大的脾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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