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菊一愣,火气立刻小下去,气势也就没有了,呐呐问:“真的?”
    崔寿道:“当然是真的!曹先生就是为这事来的。老夫人,你是不是有话要和庄主说,那老奴先告退。”
    曹横也起身道:“庄主,你也到时间该吃早餐,就和你娘一起用吧。你现在年纪还小,以后有事情和吴妈商量一下再做决定。我也还有事情,就不打扰你了。”
    看着曹横和崔寿离开,翠菊还是不太相信,小心翼翼问:“庄主,刚才曹先生说的是真的吗?那我是不是可以把你妹妹也接来一起住?”
    莫桃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将桌子上所有的茶杯都拍得跳起来,茶水流得满地都是,冲着翠菊大声吼道:“你没长耳朵吗,没听见曹横的话?当然是真的!不要叫我庄主,我他连一点小事也不能决定,不是什么庄主!你现在就可以去把你女儿接来一起住!你终于如愿以偿把你儿子和你女儿都你弄进幽煌山庄,享受荣华富贵,而且自己还可以跟进来,一起享受荣华富贵,是不是非常开心?非常满意?那你还不快滚,去把你家的那个小杂种接过来!”
    翠菊吓一大跳,再不认识眼前这个她曾经抚养十年的儿子,冲莫桃讨好地露出一个卑微笑容,一刻也不敢耽搁,转身朝外走去。
    刚刚走到房门口,听见外面传来吴氏的声音:“师父,你真的要把幽煌剑还给莫天悚?徒儿觉得给莫天悚还不如给莫桃。那老狐狸不管表面对莫天悚怎么好,最终的目的只能是为他的亲生儿子莫桃。幽煌剑的秘密多半会告诉莫桃。且莫天悚年纪虽然小,可一直被莫少疏逼得紧,博览群书,见识已经不凡,功夫也是不弱,不象莫桃不过是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山野小子,好对付多了。”翠菊一惊,忙躲在门后偷听。
    大概是觉得已经完全控制情况,曹横说话没什么顾及:“不要在这里叫我师父,以后你和这里的人一样,称呼我先生。你说的问题我不是没想到,但我昨天已经让人去莫桃家调查过,也问过幽煌山庄的所有人,老狐狸以前的确是没有单独见过莫桃,也没有派任何人去过莫桃家。你在这里监视一年多,不也没有发现老狐狸对莫桃家有任何特殊关照吗?他最后这几天靠药力强提精力,给莫天悚写出那么多东西出来,谁知道他都告诉莫天悚一些什么重要的话?记住,你今后的任务就是要莫天悚和莫桃互相仇视,对他们两个都要恭恭敬敬的,但如果莫桃或者莫天悚要对付另一个的话,你们不要干涉,最好是他们彼此仇视,在争斗中说出幽煌剑的秘密。”
    吴氏道:“是,先生。虽然我们无法知道秘密在谁那里,但是我们可以双管齐下,为什么不直接把两个一起抓起来拷问呢?他们都不过是十岁的小孩子,骨头能有多硬?”
    曹横暗忖要是能把他们抓起来拷打我还会等到现在吗?摇头道:“你知道什么?不能让他们恨我们,我们还要尽量对他们好一点,他们的要求,只要不过分,都要尽力满足。不然日后飞翼宫找上门来,你去抵挡?你给我记住,不管他们如何羞辱对方,甚至拷打都可以,但绝对不能让他们中的任何一个的身体受到丝毫伤害。不管是莫桃还是莫天悚,要是少一根头发,我就卸掉你一根头发,要是少一只胳膊,我就卸掉你一只胳膊。听明白了没有?”
    吴氏道:“先生放心,属下一定好好爱护他们。但是属下不明白,我们为什么真的要对他们这样好?”
    曹横冷然道:“知道多了对你没任何好处,照我的吩咐去做就行了。对了,以后如果不是特别必要,尽量不要让莫桃和莫天悚离开幽煌山庄,出去也要去人多的地方,尤其是不能让他们在旷野之中待的时间长了。记住没有?他们如果一定要离开,派两个人跟着他们,再派人来告诉我一声。”
    “砰”,房间中博古架上的一个花瓶被莫桃摔在地上,成为一堆渣子。听得出神的翠菊才发现莫桃不知什么时候也出来了,显然也听见曹横的话,急忙拉着莫桃,使劲挤眼,大声道:“桃子,我对不起你,可你妹妹没有对不起你,曹先生都答应了,你为什么还不要我把你妹妹接来住?你拉着我也没有用,我就要去接你妹妹过来。”
    门被打开,吴氏推门进来,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庄主,老夫人好歹也是抚育你十年,小姐就像你亲妹妹一样,你就让老夫人把小姐接来吧!”
    莫桃重重喘息几口推开翠菊,大叫:“她不是我妹妹,她是莫天悚的妹妹,接来以后不要让我看见她,让她去找莫天悚!”掉头朝屋子里走去,“吴妈,你去厨房说一声,给我拿一瓶酒来!”
    翠菊不放心,急忙要跟进去。莫桃却忽然停下,回头指着门口大吼道:“你滚,从我房间中滚出去,去接你女儿莫素秋,去找你的亲生儿子莫天悚!”吼完之后越想越伤心,眼泪大颗大颗地滴下来。
    吴氏拉翠菊一把,低声道:“老夫人先离开吧,我会劝庄主的。”边说边掏出一条手巾去给莫桃擦眼泪。莫桃正要挣扎,瞥见翠菊又给他打一个眼色,心中一痛,意识到他虽然当上幽煌山庄的庄主,可整个山庄中真心对他好的多半就只有养母翠菊一人,但翠菊又显然是关心莫天悚甚过关心他。越想越是伤心,干脆就伏在吴氏身上哀哀地痛哭起来。
    翠菊看见莫桃立刻领会自己的意思,心里多少放心一些,对今后的日子却是一点把握也没有,掉头黯然离开。出门四下张望一下,刚才守在门口的家丁和曹横都已经离开。
    莫天悚寻着昔日去练功的轨迹朝前走着,一点也没有听见后面柳氏的连声呼唤,木呆呆来到花园中,站在繁花似锦地紫薇树下,四处张望,喃喃道:“绳子呢?练习天罗结怎么可以没有绳子?”
    柳氏大恸,冲上前去抱住莫天悚:“少爷,你可不要再吓唬你柳妈!你知道柳妈没有儿子,一直当你是亲生儿子看待啊!”
    莫天悚听柳氏说得动情,鼻子一酸,就要哭出来,忽又想起亲眼看见柳氏曾经将莫少疏写给他的东西交给曹横,父亲几次告诫他要提防柳氏。可能柳氏在算计他呢!又一把推开柳氏,痴痴呆呆地看着她,不明白自己最亲近的人何以要算计自己呢?
    柳氏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也掉下来,哭道:“少爷,你看看清楚,我是最疼你的柳妈!”
    莫天悚摇摇头,低声道:“柳妈不疼我,我爹才疼我。爹写很多话给我看,只给我一个人看,不告诉其他任何人,你说爹是不是很疼我?我要听爹的话,好好练功,不然爹会生气不要我了。柳妈,这里都没有绳子,你去帮我拿一根过来。”
    柳氏的眼泪流得更多,哽咽道:“少爷,你忘记庄主吧!庄主不是你爹,一直是在算计你啊,他要你做他儿子的挡箭牌啊!”
    莫天悚勃然大怒:“不是!爹最疼我!这些都是曹横编造出来的谎话。是曹横要算计我,也算计我爹!曹横不是我表舅,所以爹以前从来没有和他来往,也没告诉过我他是我表舅!”
    柳氏哀求道:“少爷,你醒醒吧!是曹先生帮你摆脱了庄主的阴谋啊!不然以后应该由莫桃承受的灾难就要由你来承受啊!”
    莫天悚一掌将柳氏推倒在地上,大吼道:“住嘴,我爹没有阴谋!柳妈,我让你去拿绳子,你到底去不去?”
    柳氏不知所措地看着莫天悚,心里担心得不行,此刻在幽煌山庄里又找不着人可以求助,暗忖还是翠菊毕竟是莫天悚生母,再来劝劝说不定有用,爬起来伤心地离开了。刚刚走出花园就碰见管家崔寿。
    崔寿不象从前那样装没看见,反而迎上柳氏,焦急地问:“你看见少爷没有?曹先生要见他。”
    柳氏伤心地道:“少爷在花园中,说是要练功。你知不知道曹先生见少爷有什么事情?崔管家,从前庄主可是非常疼爱少爷的!看在我们曾经夫妻一场的情分上,你让你的老婆吴氏帮我们少爷说说好话,就让少爷留在幽煌山庄吧。以后我会照顾少爷的。”
    崔寿低头急忙朝花园中走:“你尽管放心,不管到什么时候,少爷都是幽煌山庄的少爷!曹先生也不能把少爷怎么样!早上曹先生就是为少爷来的。他跟庄主说了,不准庄主赶少爷离开这里。”
    一年了,柳氏还从来没见过崔寿如此,听得一呆,急道:“这还差不多,少爷好歹也是在这里长大的,哪能说赶走就赶走呢!那我们赶快去告诉少爷。”和崔寿一起又朝花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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