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晚宴沈眠都心不在焉的。
    他一会儿想到自己的臣民一会儿又想到要去大庆做俘虏的日子,他知道剧情的发展,知道自己过去是什么样的处境。
    如果只是日子不好过倒也不是不能忍受,但主要是让他待在楚迟砚这个暴君身边才是最让他心惊胆颤的。
    这狗逼无时无刻不在向他证明他很残暴。
    晚宴结束后,楚迟砚便带着沈眠走了。
    “我们这是去哪儿?”他才穿过来不久,对宫里面不是很熟悉。
    “去沐浴。”
    沈眠:“我来的时候洗过了。”
    楚迟砚:“可我还没洗,你跟着我去。”
    沈眠心里有比洗澡更重要的事:“我、我想去看看陆准,今天他伤的这么重……”
    手腕上的力道突然加重,沈眠不由噤了声。
    楚迟砚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他:“你很关心他?”
    沈眠:“陆准是因为我才受伤的,他是我大越的将军,我当然关心他了。”
    楚迟砚笑了,但眼睛里却是冰冷的:“那我去叫人把他杀了。”
    沈眠:“!!!”
    “等等!”意识到楚迟砚不是开玩笑,沈眠赶紧跑过去将他抱住:“你不能杀他!”
    楚迟砚停了下来,冷冷道:“陆准活不活的下去全看你,他是个人才,但我并不是缺他不可,你若是一直惦念着,我不能保证,他能活过今晚。”
    喜怒无常的性子不是说说而已,他高兴时可以在宴会上哄着小皇帝,任他耍耍小性子,不高兴时脸色沉下来自然也有惩罚。
    贴着沈眠时他身上的燥热可以缓解,且小皇帝的性子也着实有趣,以前他没动过养人的心思,不管送多少人到他府中,结果都是一样的。
    但这次他看到沈眠,不管是相貌还是体香,亦或是沈眠的骄纵,反正让他得了趣,不过是个没长大的小东西而已,带在身边也不是什么大事。
    但他的东西,他不喜欢也不会允许沈眠心里一直想着别人,应该心心念念全是自己才对。
    沈眠意识到这狗逼又生气了,因着心理阴影,不敢跟他硬碰硬,低下头小声认错:“我知道了。”
    楚迟砚看着他垂着的一排睫毛,用食指刮了刮他的脸蛋:“下不为例。”
    沈眠默默在心里对楚迟砚比了个中指。
    浴池里早就准备好了热水,散着热气。
    伺候的宫女候在一旁,沈眠没想到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楚迟砚又把这些人给找回来了。
    楚迟砚脱掉外衣,露出精壮的上身。
    其实他也挺白的,但不是沈眠那种奶白,他的更有男人味一点。
    主角的五官和身材都无可挑剔,沈眠别开眼,我不看,我不羡慕。
    楚迟砚都泡了好一会儿了,见沈眠还是远远的站着,不由招手:“过来。”
    沈眠这回很听话,过去在池子边站着。
    “干嘛?”
    楚迟砚:“坐下来。”
    沈眠:“干什么啊,我不洗澡。”说话的同时还是跟着坐下来了。
    他没脱鞋,就把脚蜷起来,以免碰到水。
    楚迟砚:“把衣服脱了。”
    “嗯?”沈眠迟疑了一下:“我都说了不洗……”
    “要我帮你?”
    劳驾不起,还是我自己来吧。
    沈眠背对着楚迟砚脱衣服,边脱边骂,楚迟砚何等耳力,几乎一字不落全部听完了。
    什么老男人老狗比,连老畜生都来了。
    他盯着沈眠的后背看,看到了洁白的后颈,纤细的脚踝和雪白的玉足。
    沈眠脱完之后穿了里衣,他看了楚迟砚一眼,然后光着脚小心地从另一边下水。
    他一直很小心,但地上实在是太滑了,快走到边的时候还是没能控制住,扑通一声掉水里了。
    他奋力地一直扑腾,直到楚迟砚把他捞起来,然后吐了人家一脸的水。
    楚迟砚:“……”
    “咳咳咳……都怪你,我都说了不洗了,这下好了吧。”沈眠恶人先告状。
    楚迟砚:“你太笨了。”
    “我才不笨!”
    楚迟砚不与他计较,抱着人靠在了池子边。
    边上有宫人早就备好的水果和美酒,沈眠吃着葡萄,和楚迟砚保持着距离,心情稍微好了那么一点。
    楚迟砚喝酒,还给沈眠倒了一杯:“喝吗?”
    他的长发披在肩上,好身材在水里若隐若现,沈眠把脸转向一边:“不喝!”
    楚迟砚没逼他,只是自己将酒喝了,然后捏着他的下巴,渡了一点过去。
    “唔!”沈眠用力拍打,但楚迟砚偏偏不放手,反倒还进一步加深了。
    最后还是以沈眠的无力告终。
    他靠在楚迟砚怀里,心里委屈的:“你又占我便宜!”
    楚迟砚看他眼睛都红了,道:“我答应现在不要你,同样的,其余我想做的,你也不能拒绝。”
    沈眠觉得这笔交易怎么都是自己亏,但他找不到理由反驳。
    “三天后我们启程回大庆。”
    “三天?”沈眠:“这么快!”
    “你还想待多久?”
    沈眠怕自己又说错话,这狗男人又抽风,便道:“不是,我只是担心,我在大越生活了这么久,又是这样一个身份,怕去了大庆不适应。”
    楚迟砚大概知道他心中所想,他摩挲着沈眠颈侧的皮肤,道:“你是我的人,只要你听话,我自然能护你周全。”
    -
    接下来两天,沈眠的日子倒算是平静。
    楚迟砚有自己的事,不会每时每刻都和他待在一起。
    一个人的时候,沈眠非常无聊。
    这里不像现代,有电子设备打发时间,这里只有书,还都是沈眠看不下去的书。
    后来得到楚迟砚的允许,他有了一次出宫的机会。
    唯一的条件就是让沈眠带上斗笠面纱遮脸。
    大越王城基本恢复原样,虽然楚迟砚没有屠城,但城里有驻守的大庆士兵,子民们也都知道国家易主了,做起事来总是畏手畏脚的。
    沈眠心里不太好受,可这件事不是他能决定的。
    他的身边跟了两个士兵,沈眠打发他们去买零嘴了,然后自己走进了一家书店。
    书店里可有各种好看的话本,沈眠挑挑选选,没一会儿就挑了一大堆。
    “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吧!”
    “光天化日,竟然敢强抢民女,还有没有王法啊!”
    “王法?现在整个大越都是我们大庆的,你们算什么东西,小爷我能看上你们家,都是你祖上积德了!”
    “就是,要是把我们哥几个伺候好了,让你做个妾也不是难事。”
    门口吵吵嚷嚷的,沈眠不明所以,书店掌柜叹了口气道:“唉,如今国家亡了,大庆的人在城里为非作歹,也没人为我们做主了。”
    沈眠听着皱眉,他没想到这些士兵竟然如此的胆大妄为。
    那女子该是谁家女儿,几人约莫看上了人家的美色。
    女子的父母在一旁哭爹喊娘,可没人敢上前帮他们。
    沈眠本来想等跟着他的两个士兵过来的,但那几人都已经在撕扯女子的衣服了。
    沈眠一急,怒吼道:“住手!”
    他一吼,那几人的动作一顿,嚷嚷道:“哪里来的废物,滚开,别多管闲事!”
    说着,他们又要去撕那女子的衣服了。
    岂有此理!
    沈眠抄起掌柜的算盘,冲过去一把盖在其中一人的头上:“人渣去死!”
    力道之大,算盘都碎了。
    “啊!”
    被打的那人捂着流血的头转过来目眦尽裂:“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上!”
    眼下,他们也不去管什么姑娘了,这几日在城里作威作福了许久,还没受过这样的气。
    他们一拥而上,沈眠没跑掉,被制住了手。
    “我警告你们,你们要是动我一下就完蛋了!”
    几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哈哈哈哈,你吓你爷爷呢。”
    他们完全不信,其中一人掀了沈眠的斗笠,当看到斗笠下面藏着的人时,他们眼睛都直了。
    “哟,还是个绝色美人啊!”他们眼里流露出下流的神色,看得沈眠直犯恶心。
    这些是最底层的士兵,没见过沈眠,也实属正常。
    其中一人忍不住将手伸向沈眠的脸,沈眠:“滚开!”
    卧槽,他的两个保镖怎么还不来!
    “还是个会咬人的小美人呢哈哈哈哈!”
    那几人眼里逐渐兴奋,在他们再次打算将手伸过来的时候,沈眠看准时机,一口咬在了那人的手上。
    “啊——”沈眠非常用力,恨不得给他咬断了。
    “啪!”
    沈眠被打向一边,耳边嗡嗡直响,昏昏沉沉中想:楚迟砚给他配的都是些什么弱鸡保镖,这么久了都不来救驾!
    恍惚中头发被人抓住,有粗鄙的声音在耳边:“妈的小贱人,老子……啊啊啊啊!”
    这下是真的惨叫了。
    沈眠感觉双肩一松,他站不稳,软软的倒下,然后被人抱在了怀里。
    这狗逼,来得太晚了。
    楚迟砚一只手抱着沈眠,一只手拿着带血的剑,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就是让人觉得异常可怕。
    他淡淡地瞥过那三人,然后挥手,砍断了他们的手臂。
    “啊啊啊啊啊!”血肉飞溅,惨叫声不绝于耳。
    楚迟砚无动于衷,然后又挖了他们的眼睛。
    这样还不够,又削了他们的耳朵。
    三人奄奄一息,偏偏吊着一口气。
    楚迟砚:“拉去凌迟,不到最后一刻,不准断气。”
    等人被带下去后,沈眠也慢慢醒了。
    他只看到了满地的血,断裂的手臂和眼珠。
    不敢多看,他又把眼睛重新闭上了。
    楚迟砚将他横抱起来,就在这时,给沈眠买东西的保镖终于回来了。
    卖零嘴的地方排队的人太多,他们等了许久,回来一时还分不清情况。
    楚迟砚脚步未停:“拉出去砍了。”
    感觉到衣服被人扯了扯,楚迟砚:“如果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留着他们也没什么用。”
    沈眠:“是我让他们去的。”
    楚迟砚:“所以他们该死。”
    谢思年终于从人群中冒出头来,看着坐着马车扬长而去的楚迟砚。
    他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老四这是抱的谁啊?”
    有人答道:“回小侯爷,那是大越的小皇帝。”
    “哦?”谢思年眼睛都亮了:“哇,那简直是天仙啊!”
    一直到回宫,沈眠和楚迟砚都没再说过一句话。
    沈眠脸上早就肿得高高的,又痛又辣,楚迟砚叫了太医来上药。
    “疼——”沈眠也没想到今天会这么惨,但他的脸真的碰都不能碰,他一直躲,太医也很为难。
    “给我。”楚迟砚结果药膏,沉着脸色朝沈眠走去。
    他一路上都没好脸色,沈眠也不知道他在吓谁,又不是自己的错。
    明明就是大庆的士兵欺负他的臣民,他这个曾经的皇帝出手救人难道有错吗?
    楚迟砚下手没太医轻,弄得沈眠更疼,他又想躲,就听楚迟砚道:“我喜欢你的皮相,但如果你破相了,那我们的约定也就不作数了。”
    沈眠想起来了,那个陪,睡不屠城的约定。
    果然这狗男人就是个色胚!
    怎么什么错都是他的,沈眠觉得委屈,本来就疼的厉害,现在被楚迟砚这么一说,眼泪就怎么也止不住了。
    “又不是我的错……我也好疼的……”沈眠哭得委屈极了,泪水漫过脸颊,把药膏都冲干净了。
    楚迟砚皱眉:“不疼你记不住教训,动手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不准哭了。”
    他这么一说,沈眠哭得更凶了,打掉他手中的膏药:“关你什么事,你凭什么管我,我不要你上药了,你走开!”
    楚迟砚心情极差,沈眠太过胆大和无理取闹,已经是在挑战他的极限了,他攥住沈眠手腕,阴恻恻的:“你再说一遍?”
    楚迟砚突然这样,沈眠再闹也有点被吓到了,他愣了一下,然后默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站在不远处的太医连忙跪下:“殿下息怒。”
    楚迟砚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控,往常他不会有这么大情绪波动的时候,他很快冷静下来,觉得自己不该和小皇帝计较这么多。
    “别哭了。”他替沈眠擦掉泪水:“把自己弄伤,吃亏的是你自己。”
    沈眠哭得断断续续,有些后怕的:“我、我不要……你、你……”
    他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是哭过头了。
    “你不要谁?”
    沈眠不敢说了。
    憋着嘴瞪他,妈的这狗男人,会不会安慰人啊?!!!!
    楚迟砚不知道怎么哄人,他没哄过。
    沈眠哭得一张脸通红,眼睛完全润湿了,楚迟砚只能过去捧起他的脸,去亲他好的那半张脸的嘴角。
    沈眠一直躲,楚迟砚就一直亲。
    亲的沈眠一脸的口水。
    太医:我什么都没看到。
    楚迟砚不想再跟沈眠耗时间:“好了,明天我准你去见陆准。”
    沈眠微愣,马上就不躲了:“真、真的?”
    楚迟砚:“嗯,真的。”
    “听到见陆准你很开心?”
    沈眠又哭了:“我哪里开心了?”
    楚迟砚看了他一眼,重新拿了药给他抹上。
    “痛不痛?”
    沈眠点头:“嗯。”
    楚迟砚冷道:“放心,他们都会死的。”
    沈眠其实不喜欢那么多的人死,不过这是楚迟砚的行事风格,他左右不了,他太渺小了,他也是依附着楚迟砚而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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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准:我只是一个工具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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