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吃饭,之后,唐见心才对云杉说:“你知道渝州大足县的拜火教吗?”斜瞥着顾雁语:“便是这个女的,那时候,她爹爹还没死,她爹爹叫顾念昔,做全城的炭火生意,鼎盛之时,日子过得非常不错。但是很快,他们的心就偏离了位置,顾念昔教主派出了他的女儿,也就是这位顾姑娘,在渝州,‘巧遇’了我大哥。”
    顾雁语料不到这会儿被会说这个,一张脸儿顿时苍白。
    云杉却知,唐见心后面必定有非常重要的结论,此刻,固然顾雁语受窘,她也不得不眼睁睁地看。
    于是,唐见心接着往下说:“拜火教的意图,在于妄想通过控制我大哥,然后控制唐门。而控制唐门也不是终极目标,因为这个顾念昔本名并不叫‘顾念昔’,他真实姓名叫‘古心’,和‘古蔺’‘古风’这两个人,并称凤凰教三大内护法。”
    “凤凰教?”果然是个重量级消息!云杉蓦地摸索到什么。
    顾雁语苍白的脸微微发了青。
    唐见心看在眼里,“嘿嘿”冷笑:“这下知道,我奶奶为什么一定要派我追杀你了吧?”话题转回去:“还是说拜火教主古心吧,他到蜀地之后,一直都致力于做一件事情,就是遍访民间,找寻和原来的凤凰教主非常相像的女子。要说这天下之大,什么怪事儿都有。明明就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人,偏偏可以在外型上长得一模一样,而这个人,最终还就让他给找到了。”
    听到这里,云杉不由自主斜目顾雁语。
    顾雁语越发局促。
    云杉叹了口气,轻轻道:“我知道你说得是谁,也明白你的意思。”
    唐见心接着说:“凤凰教主的武功特点,你是个老江湖,应该有所耳闻。”
    “凝力化物,犹如利刃。”
    “不错,那就是名噪一时的神音谱心咒。‘神音’的叫法,是因为凤凰教主每次出战,都会携带一把琴,很长一段时间内,别人都以为是她的琴声变成了武器。但是,实际上,这门武功的特质原本就是那样,琴声,不过是个幌子。”
    “是啊,”云杉止不住嘘了一声,尔后幽幽道:“你说得一点儿都没错。”
    唐见心盯着她。
    她莹白如玉的双颊又止不住发烧,微嗔,端起一杯放在手边的茶,用茶杯挡着,方才避开他的直视。
    顾雁语只是心虚垂首。
    放下茶杯,云杉才说:“你的意思,那个人,竟然是凤凰教的?”
    “如若不然呢?这世上,还有谁人能够将内力化物?”
    云杉的思绪一下子飞回到逸城,一朵菊花被莫名切下,又诡异飞来的情景瞬间重放。
    唐见心以为她怕了,竟然伸手,覆盖于她手背之上。
    云杉惊觉,抽手怒问:“你做什么?”
    唐见心挥手抽了自己一嘴巴,用的力气很大,以至于顾雁语吓了一跳,脱口便问:“四公子,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唐见心面红耳赤,眼睛里却射出火热的亮光:“我、我、我感觉到有蚊子。”过了会儿,他蓦然又想起什么,对云杉说:“你到此刻,还想着要去武当山吗?就算一起去启源,只怕也会有很大的麻烦缠上你。”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怎么会不懂?”唐见心瞧出她是故意装傻,拍了一下桌子,干脆站起来,“顾雁语只是有点像而已,但是你——”
    “唐见心!”云杉果然心虚,提高了点儿声音:“你不要再胡说八道吧。一切都只是你的猜测而已。”
    “那个人看到你时,震惊的样子你忘记了吗?他就是因为撞见我和顾雁语在一起,看我对顾雁语言语上甚是不佳,所以才重伤我,后来就想干脆把我杀掉。他是凤凰教的余孽,他那会儿把你当成了凤凰教主复活。”
    “唐见心,你真是有点疯魔了。”
    “我没有。”
    “你有。”
    “我没有!”唐见心的声音越发大。他走来走去,走来走去,无视饭馆里其他人的目光,最后,停在云杉面前:“如果愿意的话,会找到许多证据来证明,你的模样就是凤凰教主的再生!”双手撑住桌子,他的脸离她非常近,“那个人不出现也就罢了,假如,他突然出现在武当山或者启源城,一心要追随你,成为他的新主人。真正危险的就不再是慕容轩,是你啊。”说到这里,他的手指间射出一道微光。
    云杉怎么也没想到,此时此刻,这个唐四公子居然还有对她的不轨之心。
    唐门以暗器见长,一般不用毒药。可是,如果唐门弟子存心用毒,他们的毒奇妙绝对不下奇花谷。
    一根牛毛细针射中云杉的肩头,顷刻之间,云杉头脑一昏,人晕过去。
    唐见心把她扶住。
    顾雁语看在眼里,急忙问:“四公子,你这是要做什么?”
    唐见心瞪了她一眼,恶狠狠道:“我要干什么,需要想你解释吗?”正要把云杉从座位上抱起来,饭馆外面马蹄声杂乱,突然,嘈杂声静止于饭馆门前。
    两个穿暗青色武装的男子走进来,其中一个放了十几粒碎银子在柜台上,另一个朗声说:“玄门通清道做事!”饭馆里的食客连忙起身,纷纷来到柜台前,一人领了一粒银子,迅速出店。
    唐见心抱起云杉也要走。这两个穿暗青色武装的男子偏偏拦住他。
    唐见心不想和这么大门派为敌,低头垂目,沉声道:“二位,你们不是要做事吗?”
    耳中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唐四公子何必如此心急,既到了这里,都不见一下,岂非让我白来一趟。”却见门帘一挑,两个衣襟上分别镶有一道黄边的人簇拥着,一个穿秋草黄衣裳的女子随后被让进来。
    这个女子长了一对浓黑的眉毛,一双圆圆的大眼睛黑白分明,眼神清亮。不同于江南人的婉约,但是,却明亮耀眼。打扮上看得出是个中年妇人,可是,这飞扬的精神、凌厉的气势,并没有半点人到中年会有的疲态。
    唐见心认得一剑横水余同发,也认得锁心掌梁穆仟,还知道火焰手皇甫空年底就会胜任大总管这样的消息,衣襟上分别镶有一道黄边的人,这个女子是谁,他更是一望便知。
    饶是心计百出、手段也花样百变,面对这三位,他还是不由自主双腿打颤,身体发软。云杉被抱着,顿时有些烫手。然而,已经被他察觉的某些秘密导致此时此刻,他绝对不能把她放下来。
    眼神游离,额头冒汗,唐见心勉强扯动脸部的肌肉,撑开身为尴尬的笑容,之后才说:“竟然是两位黄襟总管。”团团作揖,随即道:“方雪松方总管、鲁奇贵鲁总管,对吗?”最后才道:“还有,您是剑庄上官、上官夫人。”想了又想,拼命做得若无其事,将还在昏迷状态的云杉放下来,交给顾雁语扶好。他双手抱拳:“弟子唐见心,见过三位。”
    剑庄庄主夫人燕素素面带威严,淡淡一笑:“四公子免礼。”伸手邀请,“这边来坐。”
    唐见心如芒在背,没奈何,磨磨蹭蹭跟在后面,坐到落座后燕素素的旁边。
    “四公子这是一个人渡江?”
    唐见心一愣。
    燕素素二目不错,跟着问:“莫非,唐老太君兴致盎然,也到这里,准备一睹江湖盛事?”
    唐见心更加吃惊。他是个机敏的人,同时,也深谙世故。燕素素虽然是剑庄的庄主夫人,但是,权势上面的绝大部分,还是停留在玄门里头。逸城有传音阁,玄门也有自己的情报搜集机构。江湖上敏感地带的风吹草动,诸如这样的门派,其中的首脑人物,怎么可能不了若指掌?
    “听夫人的话,”他一边斟酌,一边小心翼翼问,“并未得到我奶奶也会渡江的消息。”
    燕素素非常坦荡;“唐老太君甚少离开蜀地,即便之前有过南进,但是,近日得到的消息,她老人家大概觉得江上风高浪急,稳妥起见,暂时还是不过来为佳。”
    “我奶奶真的没有来?”唐见心坐不住了。
    “四公子莫非收到过错误的情报?”
    唐见心立刻将之前那个孩子交给他的信取出来。
    燕素素一看,便说:“你上当了。”
    “不会呀,”唐见心非常着急,“我奶奶写字我最了解,她会在这里刻意少一笔,而且,字体也半分都不会差。”
    “四公子认识写信用的这张纸吗?”
    唐见心顿时一呆。
    “这是湖宣,湖城乡间一个造纸的世家做出来的特供纸张,若说我剑庄还可能用到,这样的纸,买到蜀地去,能让唐老太君用到,我绝不相信。”
    唐见心握着纸的手顿时颤动。他本来就是急躁的性子,平日里受不得一点点委屈。不马上睚眦必报,必然没法安生。
    这次居然被摆了这样厉害的一道!
    “是谁?”短暂的沉默后,他就暴跳如雷叫喊来,“到底是谁,胆敢这样算计我?”
    突听外头兵器纷纷出鞘,燕素素、唐见心、顾雁语等,全部朝门口看去。
    门帘无风自动,接着,一只修长干净的手伸进来,将门帘撩开。门帘后显露出的,是一张清俊脱俗的脸,眉若刀裁,目似晨星,一头黑发披在后背,只挑起鬓边的两缕,分别结成了小辫子,往脑后然后固定。他就这么轻轻巧巧走进来,丝毫也无视后面蜂拥而至的玄门弟子。
    守在门边那两个穿暗青色武装的男子想要阻拦,但是杀气扑面,逼得他们来不及抽刀、不得不举起手臂阻挡。一阵柔和的风又从侧面拂来,杀气消融,危险顿失,他们旋即又倍感错愕,把手臂放下来。
    程倚天带着责备的语气对万俟铎说:“剑庄庄主夫人面前,你不可以放肆。”
    万俟铎急忙拱手:“是!”
    唐见心看在眼里,忍不住叫起来:“这个人,他——”
    程倚天眼珠一轮,冷冷斜视:“他怎样?”
    “他——他——”攸关内心突然生成的一个秘密,唐见心不由得三缄其口。
    闪目看见顾雁语,以及昏倒在顾雁语臂弯里的云杉,程倚天淡然风雅的气质一泯。眉毛微微立起,他随手一招。顾雁语只觉得眼前一花,接着手中一轻。昏倒的云杉便到了他的手中。
    握住云杉的手,内力一冲,射入云杉肩头的牛毛细针被激发出来。但是,**药力还在,人没法苏醒。
    程倚天便沉下脸,大声说:“我给你们一盏茶时间,谁做的这事,干脆地站出来。解毒,尔后下跪认错,否则——”人影晃动之间,依次靠墙放置的门板一一飞来,横七竖八贴在一起,接着,桌子上竹筒筷子被卷起、飞出,“咚咚咚咚……”的声音密集,横七竖八贴在一起的木板便被这并不坚硬的竹筷穿过。
    竹筷为钉,钉住厚重的门板。
    饭馆的出口,则被封死!
    程倚天抱着云杉依然站在原处,没有人能够解释他为什么可以做成这样。好像刚刚只是幻觉,那些门板、那些竹筷,都是自己飞起来,然后彼此勾连成那样。而他根本什么都没做,总是淡淡说出下面还没说完的话:“谁也不要想离开这里。”
    万俟铎无比惊喜,紧紧跟随少主身后,一双手不停重复着抓握的动作,含笑的脸上,目光更加犀利。
    方雪松、鲁奇贵大惊失色,异口同声对燕素素说:“大小姐!“
    燕素素吃惊不小,连忙竖起一只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唐见心手里扣着仅剩的两个小圆球,想要发射,突然不敢。程倚天这一手太震撼,内力之强劲,他根本没法预测:即便有机括弹射的力道,拿细小的烟雨断肠丝是不是可以穿透,然后射进程倚天的身体。
    而万俟铎的眸子阴冷如同野兽,想到之前自己受的伤,想到一剑横水、锁心掌和火焰手的下场,唐见心满脸冷汗,再也支撑不住,“扑通”跪倒。他痛哭流涕,对程倚天说:“是安心散,只是安心散。帮助人快速进入睡眠的良药,对身体并无影响。我知道她有了身子,不会给她用对她不好的药。如果要解,热汽熏,就可以。”
    “噢——”程倚天拉长了语调,显然并不满意。
    唐见心只有又掏出一个很小的盒子,打开,露出里面一颗碧绿晶莹的药丸。“这是清神丹,服下去,片刻也会起效果。”
    万俟铎把东西接过来,手指一划,削下来一点,招手让方雪松过来。
    方雪松当然不愿意,可是,他不过略微露出不满的情绪,一道杀气袭来,脖子一痛,脖子上顿时多出一道血痕。伤痕不深,然乎见血。方雪松一捂脖子,鲁奇贵大喝:“你想干什么!”
    万俟铎放下盒子,双手十指弯曲成爪,便要动手。
    燕素素插入双方中间,厉声高呼:“都住手!”对程倚天说:“程公子,想当初你远离江湖,各大门派却纷纷登门逸城,是我替当时还健在的雷冲老爷子解得围。雷老爷子那时候便留下话来:但有一天,他的儿子回来,必定十倍回报我。程公子,雷老爷子如今不在,这话,是不是还做得数呢?”
    她居然提起了义父!程倚天清俊的脸先是一寒,紧接着,冷漠的眸子里一闪而过一阵深深的痛楚。
    “我义父的话,当然作数。”他伸出手,往虚空里缓缓抓去。插在门板上那些竹筷发出激烈颤抖,接着“咚咚咚……”,纷纷从门板里跳出。跳出来的竹筷一起往程倚天飞来,程倚天单手画圆,它们飞行到一半,全部停住。程倚天抓起竹筒,又飞快将它们收好。竹筒顿在桌上,门板跌落一地。
    “阿铎!”程倚天轻唤。
    万俟铎捧着装有清神丹的盒子,颇为难。
    程倚天示意他把丹药放自己掌心。清神丹放在手掌上,没有半点不适,胸口的玄蜂灵配也没有任何异动。程倚天就把丹药送到云杉嘴边。
    万俟铎大叫:“少主!”
    “没事的。”程倚天安慰他,接着把丹药整个儿塞进云杉嘴里去。捂住口鼻,云杉自动吞咽。他轻声道:“上官夫人敬请自便。但是,唐四公子,暂时不能走。”
    万俟铎拦住唐见心。
    燕素素则道:“程公子,你知道我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吗?”
    程倚天把还没苏醒的云杉放在一张椅子上,对顾雁语说:“你先帮我照看着。”转过身,才回答:“在下愚钝,若是夫人愿意,敬请赐教。”
    燕素素瞧瞧四周,斜目而视:“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顿了顿,接下去:“左近有一个庄叫万余庄,庄主万有年是方总管的好朋友,公子若是不嫌弃,咱们一起去那里说话,可好?”
    椅子上,云杉“嘤咛”一声。
    程倚天连忙回到她身边,蹲下身,握住她的手,柔声道:“你醒啦?”
    云杉以为自己做梦:“怎么……怎么会是你?”连日奔波,她的脸都瘦了,眼睛出奇大,下巴也十分尖削。燕素素表情莫测,难以琢磨。不过,程倚天觉得:“此时此刻,还是找个地方,让云儿休息才好。”这样想着,心中暗暗叹息,尔后回头对燕素素说:“上官夫人,就按你说得做吧。不过,烦请你重新准备一辆宽敞些的大车,我要带这位云姑娘一起走,才行。”
    燕素素毫不迟疑,颔首:“这没有问题,那我先到外面等你。”
    程倚天点头。
    玄门的人瞬间撤光。
    云杉目瞪口呆瞧着这一切,又过了会儿,站起来,对程倚天说:“你一直都跟着我,是吗?”
    “我只是碰巧有事来启源。”程倚天回答得丝毫不如她所愿。
    “救慕容三公子这件事情,你还是不愿意插手?”
    “理由呢?”
    “因为——因为他救过我,还有……”云杉终于没法忍耐,大声想要揭示一切。
    但是程倚天却在这时候把她打断了:“我一点都不关心你和他后来发生的事情。”说完这一句,他低头瞧她的肚子。云杉心痛如刀绞,丝毫也没发觉他冷漠的表情之中掠过一丝难言的痛苦。
    “你就这么肯定我和他……”她只是越发伤心。
    “是的!”果断的回答照旧将她后半截话打断,程倚天转过脸道:“我便是要去施州,也不是为了慕容轩。我是沈放飞和肖静瑶的儿子,这件事,全江湖都知道,你也应该知道。我娘当年打过江南十六堂,但是,她真正扬名,就在武当山上。我去施州,只是因为武当山,本来就是我必须去的地方。”
    “你说什么?”云杉顿时惊呆了:“你的意思……”
    “云杉?”程倚天侧过小半边脸:“虽然我很生气,但是,如果你真的移情别恋了慕容三公子,那么,一切就那样吧。”转回头去:“身为天魔和凤凰教主的儿子,有些事情我必须去做。即便和我义父的初衷很不一样,毕竟他们一个是我生父,一个是我的生母。他们双双跳下断天崖是他们人生的结束,但是,在我现在看来,同时也是我以及许多人崭新人生的开始。”
    “倚天哥哥……”
    “是宿命!”
    “可是我……”
    “你脱离我,是聪明的选择!”
    顾雁语站在一旁,连忙扶住摇晃着差点摔倒的云杉。云杉突然哭得满脸泪水。顾雁语想说,无从说起,只能噙泪,安慰她:“云姑娘,你别太难过啦。”
    唐见心忌惮万俟铎,心有不舍,无法表达。
    程倚天对云杉说:“我和上官夫人约好,去左近的余家庄。你总是赶路,难免疲乏,同我一起去,在庄上暂且将养两日。”
    “我……我……”云杉心乱如麻,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而且,身为一个老江湖,她依稀感觉到燕素素此次邀约非同一般。只是,问题出在哪里呢?眼前一团迷雾,根本无法看穿。
    她的为难,落在在场所有人眼中。唐见心突然鼓起勇气大起声:“唉,甚好、甚好。”来到程倚天旁边,对程倚天说:“程公子,就按你说的,我和云姑娘、顾姑娘一起,去余家庄做客吧?”
    程倚天乜斜于他:“四公子若是想暗算程某,程某劝你:死了这条心吧。”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唐见心的手。唐见心手腕被捏住,手掌不由得举起来,展开,三枚闪着蓝光的菱形钢片落在程倚天手中。
    程倚天握着这些钢片,尔后搓成一个不规则的钢球。钢球被扔在地上,他面不改色。
    唐见心震惊不已:“不可能啊,不可能啊!”
    云杉冷道:“你偷听我和雁语说话时,没听我说逸城公子不惧百毒吗?”
    唐见心依然不信:“我这可是加倍的流连火,即便有药力再强的解毒丹,解毒也需要过程。”
    云杉道:“你就当是神话,事实就是如此!”
    万俟铎是个暴躁的脾气,悄声对程倚天说:“少主,还是让属下杀了这个不识相的臭小子!”
    程倚天瞅了唐见心一眼。
    云杉拦在唐见心面前,道:“我不能让你杀他。”
    程倚天面露不悦:“唐门的人,你也感兴趣?”
    这话中的意思,尖利直若钢针。云杉气不过,冷冷道:“是啊,我十一岁那年,我的义父就曾经把唐门的事情说给我听过。要知道,逸城真的扬名得从连云山的武林大会算起,可是唐门传世久远,单论那时候,逸城可一点儿都不够看呢。”
    唐见心听出话中含义,不由得高兴:“原来,我们差点就可以有一段不错的交往。”
    “你闭嘴!”云杉着恼他这时候跳出来找茬。
    程倚天果然脸色不善,“咯咯”怪笑:“竟然还有这样的前尘往事。”
    那个穿暗青色武装的男子来到门口,拱手朗声道:“程公子,鄙上请问:可以走了吗?”
    程倚天头也不回,切齿吐出两个字:“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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