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小脸由红变白,又由白变红。
    历史老师和同学们全程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竟然都忘了讲话。
    教室里的气氛,因为东野寻的气势,仿佛阳春四月眨眼就到了寒冬腊月。
    没人敢吭气,呼吸都刻意放低了好多。
    “今天你就是全身疼,也得坐在这里听完这堂课。”东野寻分明语气轻柔,坐姿也懒散随意,眼神却无比凌厉,连带着浓密的眉峰都像两把刀,泛着冷然的光泽。
    谷小满盯着他看了两秒,使劲眨了眨眼,努力憋回即将涌上眼眶的泪水。
    东野寻一字一句地说:“我可以宠你,但不可能没有底线的纵容你。”
    谷小满忍不住笑了,“那你可以不要管我吗?没人强迫你,不是吗?”
    她说完,使劲甩开了他的手,也不管老师和同学怎么想,加快脚步出了教室。
    “啊咧?”段少凌回过头,望住脸色极冷的东野寻,不可思议地问:“你竟然舍得吼她啊?”
    东野寻却没心情回答他。
    他原本可以压着点火气,可是谷小满的态度,让他的火气愈烧愈旺。
    而谷小满甩开他时,一颗心瞬间像坠入了深渊,又像在漫无边际的荒野飘荡。
    小丫头的脾气被他养大了。
    这样倒也没什么不好,省的被人欺负了去。
    只是气人倒也是真的。
    谷小满旷课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她从来不好好上课,老师自然不会当回事儿。
    她最高记录连着旷几天课,周一升国旗还躲在教学楼后面揪草叶子玩,被校长抓住后,让她在国旗下念检讨书。
    而她并无羞愧心,念检讨都能念出主持的气势。
    东野寻才真是头疼了。
    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很久没有过头疼的症状了。
    放学后,回到家里。
    谷小满的房门紧闭。
    原本想哄哄她的一腔热忱被冷水浇灭。
    他们在古镇定制的九谷烧茶壶和杯子递过来了,正摆在餐桌的茶盘里,特别绚丽又好看。
    沉香木被做成了心形,一个刻着“竹马”旁边还有棵竹子。另一个刻着“青梅”旁边有只梅花,做工精细。
    看得出来,工艺师下了一番功夫。
    他闻着沁人肺腑的香气,心里多少有了点安慰。
    拿出手机给陆海川打电话,“陆大医生,小丫头都闹了两个月的脾气了,今天我实在忍不住了,吼了她……”
    “她怎么了?”陆海川笑着问。
    东野寻嘟囔,颇有些委屈道:“不理我呀。”
    陆海川:“她为什么闹脾气?”
    “我让她认真点学习,跟我考到一个学校,她敷衍我……”东野寻说着,怒气又有上涨的趋势。
    “嗯,怎么敷衍你呢?”陆海川语速舒缓地问。
    东野寻无奈地回:“说她已经很努力了,她没法集中精力。”
    “她没敷衍你。”陆海川叹了口气。
    “什么意思?”东野寻蓦地揪紧了心。
    陆海川缓声道:“她有恐惧焦虑,很小就存在了,这么多年没能及时得到干预,已经不可能恢复到最好的那种状态。她最大的障碍就是没法集中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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