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小满抖得不再那么厉害。
    “跟我走,好吗?”东野寻看着她问。
    “嗯,”谷小满含着泪重重点头。
    东野寻抬手轻轻蹭掉她两颊的泪珠,拉着她的手往外走,一直到了门口,他才转过身扫视一圈屋内的人,最后目光定格在谷立夏脸上,一字一句地说:“你们太过分了。”
    他说完拉着谷小满继续往外走,到了门外,谷小满脚步一滞,回过身说:“我要跟着哥哥,他去哪里我去哪里。”
    谷立夏听她说完,突然抑制不住地笑出声,眼泪都笑出来了。
    他极少笑,偶尔笑一次,不是嘲笑,就是不屑地冷笑。
    谷小满刚止住的眼泪,一秒汹涌。她从来没见过如此凄伤的笑。
    这个笑深深地刻在她的脑海中,只要想起来就会觉得心酸。
    因为她同样也没见过他哭,这是第一次见到谷立夏的眼泪。
    “听到了吗?”谷立夏赤红着眼眶,死死地望着父亲:“这才是最好的安置,我愿意带着她。我们俩谁都不需要你们管,真的,你们何必勉强自己?甚至于钱都不用你们给,爷爷生前留给我们的钱足够我们读完大学。所以,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他妈再来恶心我们行吗?”
    他讲话从来荤素不忌,不管对着谁,只要让他不痛快,讲出口的话别指望能好听了。
    谷沧海气的脸色铁青,使劲指了指他说:“我谷沧海真是养了个好儿子,果然有种!够爷们!你不是翅膀硬了吗?以后别指望我会再给你一分钱,我就看看你怎么用爷爷留下的钱养活你们俩!”
    谷立夏不屑地笑了笑,掷地有声道:“当然,我说到就能做到!”
    “好、很好!我等着看!”谷沧海气冲冲地拂袖离去。
    “既然这样,妈妈尊重你们的选择。”沈曼君的嗓子哽了下,轻声道:“从前放任你们自由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我从小也是这样长大的,只是现在看来,我错了。”
    她的话音一落,似乎再也无法面对两个孩子,快速转身离去。
    东野寻皱紧了眉,不能理解道:“逞什么强啊?能活么你!”
    谷立夏依然不屑地扯了扯唇角,反问:“你都能活,我不能活?”
    东野寻的眉结又紧了紧:“你谷少爷身娇肉贵的,吃不了苦,就别学我。”
    “你那也叫吃苦,我还真没看出来。”谷立夏鄙夷地斜了他一眼,转身往自己房间走,“先带她走吧,我打电话让钟点工来打扫卫生。”
    呵,东野寻冷笑了声。
    他还能说什么,都这个时候了,打扫个房间还离不开钟点工。
    怎么让人信服他能吃苦?
    东野寻倒也没再说什么,领着谷小满去了小区旁边的一个公园里,花了几块钱买了两张学生票。
    然后又买了两个面包,去人工湖的亭子里喂鱼,湖中养着成群的锦鲤,又肥又大,嗅着面包香全跑到了他俩投食的地方。
    俩人一点一点撕着面包屑喂它们,看着鱼儿欢快地抢食,谷小满的坏心情也一点一点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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