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聂昭灼灼的目光,就好像有一道化作绳索的视线捆住了她,绳索的那一头在聂昭的手上,被他不断的拉近。
    陶榕内心极力抵抗那种感觉,“我并没有觉得自己在什么地方受了委屈啊。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我承受能力很强的,而且我小心眼,你知道的,所以在有能耐反击的情况下,我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
    她会记恨等待时机报复,委屈真的很少,
    聂昭听到这里,讪笑一声道:“的确,你不是一个会让自己吃亏的主,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告诉我,这一点不难吧。”
    陶榕其实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被聂昭无形中维护,已经无法记恨聂昭上辈子给她带来的痛苦了,但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上辈子聂昭的冷漠她要不起,这辈子聂昭的好她更加不敢碰。
    “反正会有人告诉你,而且我也并不在意这个家的其他人对我是什么态度,或者对我做了什么事情,只要我自己并没有觉得自己受到了伤害,感觉委屈,自然就不会想起来跟你告状,你也没有必要在意吧。反正都是我自己的事情。”陶榕直接摆出一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的疏离态度,真的是让病床上的聂昭感觉无力。
    “我只是希望你能稍微相信我一下,关于我们婚姻的开端暂且不提,但是在这个家你是我的妻子,你不能一直把我排除在外,这样对你也没有好处吧。难道你不想在这样陌生的环境里,你身边至少站着一个你可以信任的人吗?”聂昭反过来说道。
    原本陶榕这样照顾他,让他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又变好了,结果稍微踏近一点陶榕画下的界限,立马就被打回了原形。
    他明明只是在关心她而已,她为什么要这么抵触呢?
    陶榕的态度在聂昭看来简直就是执拗。但是他也知道只要陶榕摆出这样的态度,那就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了。毕竟她从以前开始就一个不会向别人求助的人。这一点从认识她开始就没有变过。
    而陶榕同样感觉有些憋闷了,真是越来越不懂聂昭,难道他真的滥好人到这种程度,还能说出婚姻那次陷阱的事情暂且不提。她还记得原本他们的关系真的融洽到陶榕都要忘记他们上辈子的事情了,但是因为她那一招直接让他们的关系降低了冰点。甚至让陶榕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重新走上辈子一样的路,甚至更糟,毕竟她背叛了聂昭对她的信任。
    可是渐渐的,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又被扭转了似的。仿佛恢复到最初他们认识的那一会儿。
    其实聂昭自己也没有反应过来,他在潜移默化的接受他们两个是夫妻的事实,所以本能性的护着她,就如同他往常对家人的护短一样。
    而陶榕也渐渐变成了他的‘短’。
    聂昭都这样说了,陶榕再抗拒,不就显得自己很傻吗?自讨苦吃?陶榕想想还是算了。
    “好吧,如果真的有需要跟你说的事情,我会说的。”
    这样其实跟没有答应一样,但是到底算是给了聂昭一个结尾,让他无法继续说下去。
    害怕聂昭再给自己上教育课,陶榕直接转移话题。
    该换药了。
    陶榕看着经过一天就恢复的不错的伤口,真的不得不感叹聂昭身体愈合能力的优良,身体如同牛一般强壮,除了第一天发烧以外,聂昭精神状态好的很。伤口疼痛的情况都变少了,周围也开始愈合了。
    聂昭躺在床上,仍由陶榕帮他把手臂和腿上的绷带剪开。
    聂昭只能看到自己手臂上的伤,看不到别的地方。他知道自己的伤口有多狰狞,也知道别人看见肯定要害怕的,但是陶榕肯定不会,毕竟陶榕跟他一起经历过的事情更加夸张。她心性坚定到残忍的地步,怎么会被这样的小伤吓到呢。
    而对聂昭而言,那段时间的记忆真的如同上辈子一样。如果没有后来陶榕坑他的事情,他真的以为他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有着好的兄妹情,他甚至想过照拂她直到她彻底能够独立为止,至于一些那期间产生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多余情愫,当时聂昭自动忽视,随着时间的推移,聂昭已经在脑海中自动过滤掉了。
    而过滤并不代表消失,只是潜移默化的堆积,偶尔爆发,让聂昭猝不及防,甚至感觉莫名其妙。
    昨天是唯一的一次意外,而今天聂昭以为自己已经想通了恢复正常了,不可能再有任何情况了。
    可惜,经过了手臂很好的反馈之后,到腿的时候,一瞬间几乎所有的常态都崩塌。
    当陶榕微凉的手指涂药划过大腿敏感的内侧时,即使离尴尬的位置还有一段距离,即使根本只是膝盖稍微往上的距离,即使聂昭已经心无旁骛了。
    但是那手指来回的划动却好像撩拨在他的心口之上似的,让他从心开始痒了起来,然后蔓延到血液中,随着血液流遍全身。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冷静下来,冷静下来,他明明不是那么有需求的人!
    可是身体还是像一个不听话的叛逆小孩一样,完全逆着聂昭的期待走。
    腿部肌肉渐渐变得紧绷,因为看不见,其实更加敏感,因为敏感,所以更加激动,聂昭都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起反应了,不过幸好,有毯子盖着呢。
    聂昭内心正在经历洪涛巨浪呢,结果就听“啪”的一声,自己的大腿竟然被人打了一巴掌。瞬间他的心就好像被人提起又高高的落下似的。
    因为很轻,所以更加刺激聂昭了。
    于是腿部就紧绷的更加厉害。
    “你用力做什么?你的伤口要崩开了,你感觉不到疼吗?”陶榕有些无语的说道。
    上药上的好好的,突然手下的肌肉就好像沸腾了一样,崩的伤口边缘都要裂开了。真不知道聂昭发什么疯。
    “放松行不行啊。”陶榕语气不善的说道。
    聂昭直接咬痛了自己的舌头,才逼着自己稍微放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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