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也算是乱世中的一片乐土了,数年前刘表单骑入荆州,从袁术手下摘了桃子,然后以大气的汉室宗亲的名义,镇压了荆州气运,又有荆州最大的两大家族蒯家与蔡家的帮助,一举成势。
    襄阳至宜城间数十里被称为“冠盖里”,有两千石以上官员者数十家定居于此,其中最有名者七家:庞、黄、蔡、蒯、马、习、杨。
    这事说白了,就是有权有势者选择了刘表,拒绝了袁术。
    至此之后,除了几年前孙坚攻打过一次之外,席卷天下的熊熊烽火并没有波及到荆州,孙坚也死在了黄祖手中,天下战神都死了,荆州更是安定。
    此时的荆州南郡襄阳,州牧府中。
    夜已经深了,州牧府的后堂中还是一片灯火通明,蒯良急匆匆走在前面,前后左右有四人打着灯笼照明。
    刚才从州牧府的后堂中过,路过一处地方,使得蒯良暗自皱眉,那庭院之中,正是长公子刘琦的住所,刚才过时,里面传出男女嬉笑打闹的声音。
    靡靡之音,甚为不雅!
    刘琦身为刘表嫡长子,生来就是要继承刘表衣钵的,可这刘琦却是个放浪形骸之人,身体已经被酒色亏空,两眼无神,面色淡白,放在白天还能将就看一看,放在晚上就有些渗人了。
    要不是事情紧迫,蒯良还真不愿意来这州牧府内院。
    来到刘表住所,刘表早等在厅堂,也是早就是蒯良说有紧急消息禀报,惹得刘表也睡不好觉。
    “蒯主簿,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能明天再说,偏要在这个时候来坏某的睡意。”
    蒯良挥手命侍女们都下去,之后焦急的从怀中扯出一条布帛呈上:“主公,大事不好了,江夏八百里加急!”
    “什么!?”刘表大吃一惊,劈手将布帛抢了过来,就着堂中的烛火细读。
    “他袁术也敢...也敢如此...忘了当初孙破虏之死吗?”
    刘表怒极,蒯良却摇摇头,一时威名不能用一世,一次战功岂能唬住人一辈子。
    黄祖的报告十分简单:袁术领兵从南阳来犯。
    信虽简单,但是刘表的心情却绝不简单。厅堂之中一阵微风吹来,刘表身着单衣,徒而呼吸越来越急促,脸上的血色也渐渐的褪去。
    蒯良上前扶住刘表道:“主公,赶快召集众人商议如何退敌吧。”
    “正是,正是,速速召集文武商讨应敌之策。”蒯良还扶着刘表,刘表急了“我无事,子柔速去!”
    “是,是,属下这就去召集文武。”蒯良转身小步跑了出去。
    门“砰”的一声被风带上了,刘表两眼无神。蒯良似有意回头看了一眼府中,也是一阵叹息,刘表登上高位之后,性格中的安定享乐属性爆发,才三五年的功夫,满身才学已经有些废了。
    许久之后,刘表喘着粗气坐在荆州州牧府的中堂之上,愁眉紧锁着问计策。
    “诸公不必拘礼,荆州现在正处于危急存亡的关键时刻,眼下如何退敌,还请各位一起拿个主意。”
    “父亲,万事以和为贵。”刘琦焦急的说道,“依孩儿之见,不如遣一能言善辩之士,前去与袁术议和。”
    听到这番谬论,刘表不禁恼怒,虽然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个废物,但毕竟是亲生骨肉,怎么也不肯相信他竟然废物到如此地步。刘表怒道:“愚蠢!简直是愚蠢之极!袁术此来,定有目的,岂是议和能成得,再者说了,还没到议和的程度,你是要买我荆州州土给他吗?”
    “孩儿不敢。”刘琦汗流浃背,讪讪的住了嘴。
    蒯越出列道:“主公请息怒,长公子只是一时欠了考虑。”
    “你不必为他求情,若非这不孝子无智无能,荆州如何会至于今天这般田地。”刘表怒气未息。
    也能看出来,刘琦是真不受刘表待见。
    “主公,依在下之见,袁术起兵攻伐荆州,也不用过度担忧,只是荆北之地,南郡在左,南阳在中,江夏则在右,切不可让南郡与江夏断了联系就是了,江夏若断了联系,恐黄祖将军独木难支。不过也不必担心,只要调集刘磐将军守御道路即可,袁术无处下爪,日久必退。”蒯良出策道,这计策也是十分合理,以稳妥为主。
    刘琦听到刘磐的时候眼神厌恶,刘磐是刘表从子,大将之姿,与刘琦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早就让刘琦厌恶。
    其实说南郡在左,南阳在中,江夏在右也不对,三者地方成三角形站立,各自接壤。(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去查地图,文字说不清楚!)
    “子柔言之有理。”刘表看着地图,舒心了不少,“江夏由黄祖把守,以他的才能,定然能保江夏无虑。”
    可是这舒心还没过多久,还在众人讨论的时候,外边又有军士狂奔来报。
    “报!扬州出兵四万扰我荆州,下雉城已经失了。”
    这话又引得众人大惊,刘表两眼无神,蒯良还算镇定,与他弟弟蒯越对视一眼,显然都明白了这次事件的重要性,赶紧扒开众人跑到地图旁指指点点。
    蒯良又发话了:“主公,林凡与袁术共同出兵,显然是商议好的,不可不防。”
    这事傻子都能看出来,蒯良这话甚没营养,刘表愁眉苦脸,点点头,看似比蒯良更早就看出来了。
    “林凡攻我荆州,可从江夏或长沙下手。长沙与豫章接壤,利于用兵,其实更加方便。不过林凡既然从江夏用兵,恐怕是要与袁术汇合,截断我南郡与江夏的联系,这联系若失,江夏成孤城一座,实在危险。”蒯良展开一幅荆襄八郡的地图,侃侃而谈。
    其实蒯良猜的都大致准确,上文说了,荆北之地,南郡在左,南阳在中,江夏在右。
    江夏便是荆州与其他地方接触的边境,左边与南阳郡接触,右边与庐江郡接触,北边就是豫州,南边就是长沙和豫章。
    这江夏与南郡的联系一失,江夏正是孤城,孤的不能再孤的那种!
    当然,这包围说的是大概局势,也不是完完全全的封闭,毕竟地图都是参差有差的,也不是四四方方。
    从抽象上讲,就和圆与椭圆类似。
    但也是紧要了,这紧要程度,在古今战役中都能排的上好。
    “江夏若失,荆北三郡只剩南郡,也不好守。”蒯良总结性地说道。
    说完就见刘表眼神冒火道:“江夏决不能失!”
    接着就是一系列的调兵遣将,将镇守荆南的刘磐调到州陵到竟陵一带,以防林凡。同时调遣荆州大将文聘,前往随县一带,防卫袁术。
    同时调遣荆南兵马前来荆北布防。
    蒯越临末说了句:“长沙也不可不防!”
    至于刘表听没听进去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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