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方的正牌女友要和蒋默然郑重谈话,除了让她识趣的自己滚开后,还能有什么意思?
    岳梓童没有回答蒋默然的问题。
    而是反问:“如果你是我的话,你会怎么做?”
    “我、我会怎么做?”
    蒋默然眉梢急促挑了几下,灯光下的脸庞,慢慢地发白。
    就像一张宣纸。
    是啊。
    如果她和岳梓童的角色互换,她会对可恶的小三,提出什么样的要求呢?
    当然是让她滚蛋!
    滚蛋,没商量。
    依着岳家主的超然身份,没有指使人让她悄无声息的自世间蒸发,现在还能披着白大褂假装白衣天使,就已经很不错的了。
    让她滚蛋,此后再也不能勾搭李南方,绝对是岳家主慈悲为怀。
    岳梓童没有逼着她马上回答,从风衣口袋里拿出香烟,叼了一颗在嘴上。
    啪哒点燃,深吸一口后,再缓缓吐出一口烟雾的样子,简直是帅呆了。
    只是岳家主可能是个瞎子。
    要不然,她也不会把烟雾吐在蒋默然的脸上了。
    在烟雾围绕下,蒋默然的面孔,立即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她竟然能忍住,没有被呛的咳嗽。
    等轻烟散尽后,蒋默然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从长椅上站了起来。
    岳梓童抬头,看着她。
    “您放心,我会离开他的。”
    蒋默然在说出这句话时,语气一点都不发颤。
    看来,她已经很清楚,她除了离开李南方后,已经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了。
    岳梓童淡淡地问:“你舍得吗?”
    蒋默然当然不舍得。
    如果她舍得,那么在李南方身死海外的大半年内,她也就不会那样的失魂落魄,迅速憔悴下去了。
    而是会在荆红夫人的安排下,嫁给一个快乐的单身汉,去过那种幸福指数相当高的小日子了。
    “我舍不得,你就会允许我留在他身边,和你分享他了么?”
    蒋默然也许会了反问。
    而且,她反问出这个问题时的姿态,是站在和岳梓童平起平坐的高度上。
    岳梓童不屑的笑了下。
    她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靠,想和我分享一个男人。你这是自己做死呢吧?”
    “我会离开他的,请您放心。”
    把这句话重复了遍后,蒋默然双手抄在白大褂口袋里,转身就走。
    岳梓童的声音,在她走出十多米后,自背后传来:“什么时候离开他?”
    “最迟,天亮之前。”
    蒋默然头也不回的说了句,加快了脚步。
    “你真能离开他?”
    蒋默然窈窕的背影,迅速消失在了花木丛后,岳梓童摇了摇头。
    她才不信,蒋默然能离开李南方。
    别忘了,她在根据民间传说来推测时,蒋医生可是李人渣的六大妹子之一。
    蒋默然的魂魄,早在她上辈子时,就已经被李南方给勾走了。
    这辈子她投胎转世后,前三十年就始终在等候李南方的出现。
    俩人一旦碰面,勾搭上,就像狗皮膏药贴上狗皮膏药——就别想再分开了。
    岳梓童明明知道这些,却还故意以李南方正牌女友的身份找她谈话,纯粹是、是吃饱了撑地没事干,逗着她玩儿呢。
    当然了,蒋默然能主动,最好是所有女人都主动离开李南方,则是岳梓童最大的心愿了。
    心愿而已。
    逗着玩罢了。
    所以岳梓童不会把蒋默然语气决绝地,说她会在最迟天亮之前离开李南方的话,放在心上的。
    正如蒋默然背影刚消失在她视线里,她就忘记这件事,一颗空落落的芳心,又被李人渣的怪病能不能被看好填满了。
    看了眼时间,此时已经是深夜十点半多了。
    李南方被送来医院,已经一个多小时了。
    守在院长办公室那边的宗刚,并没有给她打电话。
    这就证明李南方的检查还没结束。
    岳梓童也很想去院长办公室,可刚站起来,又坐下了。
    她有种很荒唐的预感。
    她如果在这儿乖乖地等候呢,李南方就不会有事。
    如果她非得去上面,极有可能——院长会满脸沉痛的样子,和她说很抱歉,你男人已经患了绝症,最多再过一两周,就得去阎王爷那边喝茶了。所以,还请你节哀顺变,早点给那短命鬼安排后事吧。
    院长真那样说,她该怎么办?
    是呆若木鸡?
    嚎啕大哭?
    还是假装没事人那样,娇笑一声说死了好啊死了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岳梓童觉得,她现在就像热锅上的一只蚂蚁,无论是坐着,还是站着,都烦躁的要命。
    “靠,岳梓童,你长点出息好不好?他不就是梦遗频繁了些吗?又不是呕血不止。就算要挂掉,也得有个过程的的。更何况,有华夏最好的医生来救治他呢?就算治不好他,可把他治死总可、我呸,应该是能延长他的生命,应该没问题的。何必这样神魂不舍,自己吓唬自己呢?”
    岳梓童抬手拍了下脑门,决定现在就去上面时,放在长椅上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喂。”
    看都没看来电显示,她一把就抄起手机,接通后急切地问道:“宗叔叔,检查结果出来了吗?”
    “我是你新姐,可不是宗叔叔。”
    手机里,传来贺兰小新那妖媚的声音:“谁的检查结果出来了没?梓童,你现在医院吗?”
    “原来是你。”
    岳梓童愣了下,把手机举在眼前看了眼,有些失望。
    “怎么?你不想听到我安然无恙的声音吗?”
    感觉被小觑了的贺兰小新,有些不愿意了:“你个没良心的,竟然不担心我。”
    岳梓童没好气的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我有什么好担心你的?”
    “哇靠,童童,你这样说,新姐我会伤心的!”
    贺兰小新在那边怪叫一声后,悲愤的说道:“你可知道,你去金三角幽会情夫时,本姐经历了何种遭遇?当前,又是生活在何种的水深火热之中?”
    “没死,就好。”
    要不是心情糟糕,岳梓童肯定会说话像开机关枪那样,训斥贺兰小新所经历的遭遇,和她相比起来,屁都算不上的。
    新姐左右不过是被岳临城赶出了岳家——虽说有点危险,但那点危险,怎么能和岳梓童在金三角九死一生的经历相比?
    她知道本宫差点葬身鳄鱼吻时,是多么的恐惧吗?
    她知道本宫在中弹,摔下百丈深渊时,如果不是凭借其卓越的身手,以及临危不惧的快速反应,这才避免了被摔成肉饼吗?
    她知道李南方现在——哼!
    贺兰小新什么都不知道。
    就知道发骚。
    我呸!
    不要脸的臭娘们,怎么没死呢!
    瞧,这就是女人。
    曾几何时,岳梓童还把贺兰小新倚为左膀右臂,无数条打压,排挤岳家兄弟父子的手段,都是俩人在那张舒服的大床上,抵足商量出来的。
    现在她心情不好了,却又盼着新姐去死。
    简直是太没良心了。
    岳梓童的坏情绪,隔着手机,贺兰小新都敏锐地察觉出来了。
    看了眼坐在书房里,正在伏案大练王右军字体的男人,贺兰小新拿着手机,走进了卧室内,抬脚关上房门后,才轻声问道:“梓童,发生什么事了?”
    岳梓童回答:“没什么。你怎么忽然给我打电话了?”
    “宗叔叔刚给我打了电话,说你已经回到京华了。”
    “哦,那你现在哪儿?”
    “我也不知道。”
    “什么?你也不知道?你眼瞎了?”
    “我当然不是瞎子。”
    贺兰小新走到窗前,推开窗户,望着窗外黑黝黝的丛林:“我只是不知道所处的确切地点。这儿放眼望去,除了山就是树。除了我们俩之外,这些天我连个人毛都看到。更不许走出屋子一步,不知道在哪儿,又有什么奇怪的?”
    “你们俩人?”
    岳梓童追问:“那个人是谁?”
    “你不知道?”
    “废话。我要知道的话,还能问你?”
    岳梓童不耐烦的说:“我可能知道过,但现在不知道了。”
    早在金三角时,老谢就告诉岳梓童,说贺兰小新由胡老二保护,让她请放心,只需支付天价出场费就好了。
    那时候,岳梓童还是相当不忿的。
    她现在却忘记了这件事。
    不是她的记忆力出现了问题,而是李南方的病情,让她芳心大乱,不再关注别的任何事了。
    岳梓童的不耐烦,让贺兰小新确定她真不知道了。
    立即,这个妖女就换上了悲切的语气,还有些哽咽:“那、那是个男人。童童,你是不知道,我这些天来,都遭遇了何等悲惨的经历。那个男人,简直是个变态。”
    “啊?”
    “童童,我、我现在没脸见你和南方了。我已经白玉有瑕,再也不能回到从前了。你们俩就忘了我吧。童童,永别了。来生,再会。”
    语气越加凄惨的贺兰小新,春葱食指点断通话后,刚要得意的娇笑几声时,背后却传来寒森森的声音:“既然你已经白玉有瑕,再也没脸见他们了。那么,我是不是可以对你做点什么,来配合你的胡说八道了?”
    贺兰小新丰满地娇躯,猛地一震,霍然回头,就看到胡灭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盯着她的那双眼里,闪烁着邪恶的目光。
    非但如此,他还故意伸出舌尖,舔了下上嘴唇。
    这么淫、荡的动作,难道不该是女人才能做出来的吗?
    为毛!
    他一个男人在做这动作时,竟然也能如此的销、魂,让贺兰小新顿觉有凉气,自脚底板嗖地升上来呢?
    胡灭唐一步步地走了过来,双手十指还不断地曲张着。
    贺兰小新才不怕。
    盖因她很清楚,这老东西其实是在吓唬她呢。
    就像那天在十三陵附近,他脱下长袍,原来只是让她裹住脚。
    当然了,贺兰小新刚才欺骗岳梓童的行为,很有不尊胡灭唐的嫌疑。
    可她不在乎,娇笑着:“二叔,您真有此意——”
    她刚说到这儿,胡灭唐忽然化为一道青影,猛地扑了过来。
    “啊!”
    贺兰小新尖叫声中,被他狠狠扑倒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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