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总有事请我帮忙?”
    孙羽愣了。
    不对,是应该是被吓坏了。
    花总是谁啊?
    七星会所的老板,纨绔称杀手,只需用一根小手指,就能让孙羽这种人死去活来。
    就这样一个无法让孙羽高攀的大人物,怎么可能会有事请她帮忙呢?
    请注意,是“请”。
    不是吩咐!
    就算是再傻的人,也能分清吩咐和请之间的差别。
    陈副总用微微颔首的动作,确定了孙羽并没有听错。
    噌的一声,孙羽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满脸通红,结结巴巴地说:“陈、陈副总,我不会说话。我只能说,就算花总让我现在从窗户里跳出去,我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孙羽可不是李南方,岳梓童那样的人。
    十句话里面,有八句不是靠谱的。
    她现在所说的这番话,绝对是发自肺腑的。
    能为传说中的花总去死,被孙羽视为无上的荣耀。
    “小孙,坐下,你坐下说话。”
    对孙羽这个态度,陈副总是相当的满意:“我和花总,怎么能让你去死呢?你,可是会所重点培养的精英人才。而且,花总请你要去做的事,除了有点与你观念相违之外,没有任何的生命危险。”
    “和我的观念相违?”
    孙羽有些不解。
    陈副总点头,就用大姐姐般的温和语气,把花总请她要做的事,详细叙说了一遍。
    其间,孙羽的眉梢眼角,曾经急促的抖动了几下。
    但很快就是恢复了正常。
    陈副总叹了口气,轻声说:“小孙,我也知道,请你帮这样的忙,是让你无法接受的。但我和花总找不到别的合适人选,唯有请你。当然了,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们也不会勉强你的。就当我从没和你说过这些话,更不会对你有丝毫的成见。不过,你可不能告诉任何人。不然,会出人命的。”
    陈副总,还是对孙羽有所隐瞒了。
    孙羽要是答应了她,按照花总的意思去做,才真有可能会出人命。
    不过陈副总觉得,花总有能力保护好孙羽的。
    “陈副总,我答应您。”
    孙羽沉默了很久,才抬起头说:“我刚才就说了,我甘心为花总去赴汤蹈火。我只是担心,我会做不好。”
    “怎么会做不好呢?你这么聪明伶俐。”
    陈副总立即眉开眼笑的说:“小孙,别有这个担心。我对你可是很有信心的,能在最短时间内,适应你的最新角色。”
    顿了顿,陈副总抛出了更大的好处:“等这件事过后,我相信你就能正式成为会所的高层,花总的绝对心腹了。”
    “我,一定不会让花总,让您失望的。”
    受陈副总的蛊惑,孙羽立即心情澎湃起来。
    她抬头看向窗外。
    今天的天气,格外地好。
    天蓝的,就像一面镜子。
    有朵朵的白云,随着轻风在天上飘。
    一只鸟儿叽叽喳喳的叫着,自罂粟谷上方横掠而过。
    刚起来没多久的李南方,站在窗前望着花海,脸色平静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背后浴室的房门,传来轻微的吱呀声,打破了这让人惬意的宁静。
    李南方眉头微微皱了下时,醉人的幽香,就像一只温柔的小手,为他抚平了。
    女孩子,不对,是娘们出浴后的香气,有时候确实能起到安神的作用。
    就像岳梓童的厚脸皮,实在让李南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明明,隋月月为岳梓童单独准备了不次于五星级的卧室。
    又明明,李南方在花海太阳伞下,美美地睡到清晨四点半时,直到实在受不了蚊虫的叮咬,才回到竹楼房间里后,没看到有谁在他房间里。
    可九点多他再睁开眼后,却发现怀里多了个香喷喷的美女。
    某女嘴角流着晶莹的哈喇子,一条雪白粉嫩的长腿,好像半截大蟒蛇那样,搭在他腰间,伏在他怀里,枕着他胳膊的形象,真想一脚把她踹下床去,再恶狠狠的咣咣掉。
    除了岳梓童之外,还能有谁呢?
    其实在睡梦中,李南方曾经听到铁丝开锁,她垫着脚尖好像猫儿般走过来的声音了。
    如果李南方连这些都听不到,那么他也没机会活到现在了。
    尤其岳梓童悄悄地爬上他的床,钻进他怀里,又慢慢地拿起他的胳膊,枕在脑后时,李南方曾经挣了下眼睛。
    还看到这娘们,冲他讨好的笑了一个。
    不过,李南方没管。
    就像她根本不存在那样,继续睡觉。
    不这样,还能怎么样?
    李南方敢保证,如果他敢把她推出去,她就敢扯开嗓子,用高达一百二的分贝,把整个世界给惊醒,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要试图强干身份尊崇的岳家主。
    有些女人,早就把不要脸当做了一种武器。
    为能够拥有此等重型武器,而洋洋自得的岳梓童,走到李南方身边,和他并肩而立:“望眼欲穿呢?”
    “什么望眼欲穿?”
    李南方懒得看她,随口问道。
    “就是希望你那个从一滩烂泥,进化到女魔头的东洋美人儿,快点出现在你视线中呀。”
    岳梓童在提到上岛樱花时,丝毫不掩饰话语里的酸味:“真心讲,我都想迫切的看到她了。”
    “你看她干嘛?”
    李南方说:“她和你,就根本不是一类人。”
    “谁说不是了?”
    “哪儿是了?”
    “听小姨仔细和你说。”
    岳梓童说着,又做出了李南方最讨厌的动作。
    就是伸出两根白生生的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第一,我们都是在不认识你时,被你糟蹋了。”
    李南方有些生气,忍不住反驳道:“麻烦你别总是颠倒黑白,好吧?咱们第一次时,是谁主动的?我只是想好好泡个澡罢了,谁能想到你会冲进来,拿枪逼着我——”
    “可你夺走了我的第一次!”
    岳梓童打断了他的话:“你要是觉得,你还算个男人,就不能否认这个事实。”
    李南方嘴角动了好几下,才无奈的说:“我当然是个男人。可那时候,是你——”
    岳梓童第二次打断他的话:“你只要肯承认这个事实,就好。别的,重要吗?”
    别的,重要吗?
    当然重要。
    可岳梓童绝不会给李南方辩驳的机会,就把中指弯了下去:“第二,我们都是为你该变了。”
    “哼哼,你为我改变什么了?”
    李南方发出了几声不屑的冷笑。
    要说上岛樱花的改变,是因为李南方,这绝对是铁板钉钉的事实。
    可岳梓童,又为李老板改变什么了?
    在他的印象中,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她都是这般的蛮不讲理,爱吹嘘,睡觉流口水——哪一点,改变了?
    哦,确实有一点,是受到了李南方的影响。
    那就是她的脸皮厚度,基本已经抵达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我没为你改变?”
    岳梓童用肩膀重重碰了下李南方,双眸怒视着他:“如果我没被你改变,像我这么自私的人,会为了救你,不顾凶险的千里走单骑,来这鬼地方,使出所有的解数,要把你带出苦海吗?”
    李南方很想说,你来这儿是充当拱门大肥猪的。
    至于要救我,很可能是顺手而为罢了。
    不过这番话刚到嘴边,又被咽了回去。
    他要说出来,估计岳梓童会和他拼命。
    无论怎么样,他都无法改变岳梓童已经来了的现实。
    她本来没必要来的。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看他不说话,岳梓童更加来劲了,再次拿肩膀撞了他一下。
    李南方被撞的身子趔趄了下,闷闷地说:“没了。”
    “那你承认,我说我和上岛樱花是同一类人的话,是无比正确的吗?”
    “是。是无比的正确。”
    “早这样说啊。本宫何至于生气。”
    岳梓童撇撇嘴,罕见的没有在伸出两根手指时,却说几个问题。
    “喝水吗?”
    李南方担心她会再说上岛樱花的事,岔开了话题。
    他的小把戏,却没逃过岳梓童睿智的慧眼,又撇了撇嘴——也不知道这毛病,和谁学的。
    接过李南方递来的冰水后,岳梓童还是在谈论上岛樱花:“小外甥啊,你现在是不是特不想上岛樱花来呢?”
    “第一,以后能不能别这样称呼我?”
    李南方伸出两根手指,在她眼前用力晃了晃。
    “好的,小外甥。”
    岳梓童从善如流的点头,举起冰水瓶子喝水时,脖子显得特修长。
    让李南方簇生一种抄起水果刀,在上面狠狠划一道的强烈冲动。
    赶紧用力掐了下大腿,才说第二个问题:“记住,我不想和任何人,尤其是和你,谈论她。”
    “好的。”
    岳梓童放下瓶子,看着窗外说:“你不想见到上岛樱花,是因为没脸。就像当初,你不想见到我那样。你不想见到我,是愧疚,觉得辜负了我对你的一番厚望。你不想见到她呢,却是怕你在人家心目中的伟岸大丈夫形象,轰然倒塌后——你干嘛去?我还没有说完呢。”
    李南方真怕再多呆一秒钟,就会抄起桌子上的水果刀,一刀扫过去。
    那样,他会在事后后悔不迭。
    而且,师母闻听这个消息后,也会哭的。
    为了避免这些,他最好是距离她远远地。
    “你给我站住,没听到吗?”
    见这厮对自己的命令,居然敢置之不理,岳梓童蛮性大发,伸手抄起水果刀,对着他后背就甩了过去。
    有些臭男人啊,不给他点厉害尝尝,他就会以为女人是好欺负的。
    笃的一声响。
    岳梓童甩过去的刀子,插在了李南方出门时,及时带过来的实木房门上。
    “哼,算你跑的快。”
    刀子甩出去后,才意识到不该这样做的岳梓童,冷哼声后,松了口气。
    她是真怕李南方会生气。
    不知道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她现在爱他爱的,太疯狂?
    如果不是这个原因,在人前冷艳高傲的家主,怎么会在他面前,总是做出些无脑的蠢事呢。
    “我也不想这么爱你。”
    盯着房门,岳梓童愣了很久,才喃喃地说:“可我,控制不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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