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逍不需李南方提展妃,是希望这厮能问起合作的事。
    可李南方哪儿知道,立马乖巧的改变了话题,开始说花夜神。
    花夜神与去年他离开京华时的样子,绝对是判若两人。
    去年她被展妃下毒,憔悴的让所有男人都心疼。
    大半年俩人再见时,夜神姐姐则妖媚的比狐狸精还要狐狸精——李南方如果再想不出这是杨逍做的手脚,那他干脆死了算。
    听他不是提展妃就是提花夜神,杨逍真心想一把掐住他脖子,嘶声喝问:“谈合作,谈合作啊!”
    不过很明显,这么没品的事,她是做不出来的,唯有把闷气憋在肚子里,冷笑着问道:“是我,那又怎么样?”
    李南方立即很恭敬的说:“那,你能不能解除她的痛苦?”
    杨逍反问:“我为什么要解除她的痛苦?”
    李南方的回答,理直气壮:“因为她是我的女人。”
    “你的女人,和我有什么关系?”
    杨逍的再次反问,让李南方顿时理屈词穷,嘴巴动了动说不出话来了。
    仔细想想,貌似杨逍说的没错。
    李南方的女人,和杨逍有什么关系吗?
    尽管夜神姐姐身上的毒,就是杨逍下的。
    只要你说出和我合作开公司挣大钱,我在故作矜持犹豫良久答应你,你再答应我最低五五分成的要求后,就会解开夜神所中的毒,让她安心陪在你身边——杨逍在心中默默地这样说道。
    该杀一万次的李南方!
    杨逍明明已经用迫切的眼神,给予了他如此明显的暗示,他居然在不断的大拍马屁时,只说她人长得多么英姿飒爽,气度又是何等的非凡,问她还收不收小弟之类的。
    偏偏,就是不提合作挣大钱的事。
    “呵呵,这是故意的吧?好,我让你故意来挑战我的尊严。”
    一心想挣大钱的杨逍,第一次忽视了别人天花乱坠的拍马,心中冷笑了下,再次双眼朝天看着天花板,用无比清淡的语气说:“你可能不知道,我去年陪你去海外时,给夜神下了红粉佳人。”
    红粉佳人这种毒药有什么特点,杨逍给李南方做了详细的解释。
    解释完后,她才话锋一转:“但我这次回来,又给她加了一种毒。毒药的名字很好听,叫‘念牛郎’。”
    和所谓念牛郎?
    顾名思义,就是织女极度思念牛郎的意思。
    牛郎织女一年才见一回面,说句对神仙大不敬的话,她对男人的渴望就像老鼠爱大米。
    能够把针对女性的春、药做到如此高境界,并给这种药取个浪漫名字的人,估计只有杨逍了。
    更何况,她本来就给夜神姐姐下了红粉佳人的毒,提前大肆透支女性魅力呢?
    可无论怎么样,李南方都不得不暗赞杨逍是用毒此道的绝顶高手。
    一般让女人思春的药物,都是有时间限制的。
    时间最短的也就几个小时,最长的一整晚,人就能清醒过来了。
    而且那种药物,对女人本身不会产生很大的伤害,无非是燃烧女人的欲望神经,让她极度渴望被男人占有罢了,来得快去的也快,没有太高的技术含量。
    人家杨逍所配出的念牛郎就不一样了,药效绝对堪称润物细无声。
    时间更是长达个一年半载,让夜神姐姐的欲望神经,始终处在极度亢奋中。
    也就是花夜神本身的克制力相当强悍罢了。
    如果换做是别的女人,绝不会半夜病发后,只会蹲在地上左手撑地,劳驾右手了。
    而是立即跑出去,逮住个男人就要索爱,不管对方是老还是少,是丑还是俊。
    但花夜神的控制力再怎么强悍,也只是暂时的。
    “最多再等一周时间,你的夜神姐姐。嘿嘿。”
    杨逍说到这儿后,诡秘的笑了下:“所中的念牛郎毒性就会彻底的爆发,每逢子夜后,都需要至少三个男人来解决。不然,她就会被欲、火给活生生的烧死。到了最严重的时候,或许男人就已经无法满足她了——”
    她说到这儿时,浴室内传来咣当一声轻响。
    李南方回头看去,透过磨砂玻璃,就看到那个身材丰盈的女人,已经萎坐在了地上。
    一两百块钱的酒店客房内,浴室和客房的隔音效果能好到哪儿去?
    花夜神能听到杨逍说出的这些话,很正常的。
    今天醒来后,她就猜到伟大的王上,又给她喂食了某种毒药。
    却没料到,会是最最能践踏她人性尊严的念牛郎。
    这一刻,她是生无可恋。
    她不觉得,李南方能打动王上,能对她网开一面。
    除非,李南方用他自己的死,来胁迫王上。
    但她不说,李南方是不会想到这一点的。
    她不想说。
    那样,会有损她最后的尊严。
    她不想因为她的生死,就让李南方为她去求王上。
    或许,在李南方面前保持她最后的尊严,是她当前唯一能做的事了。
    听着隐隐传来的王上笑声,花夜神也笑了。
    古人云,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其实也可以这样说,人之将死时的笑容,才是最美的。
    这一刻,花夜神都差点被镜子里的自己,给美死了——
    一拳狠狠打在镜子上!
    镜子里的那个美女,瞬间碎裂成了千百片。
    一块好似匕首般的碎玻璃,擦着花夜神的右耳飞过时,她伸手一抄,随即反手对着她修长脖颈的左侧大动脉,狠狠地划下!
    花夜神是个杀人的行家。
    杀人是,自杀也是。
    她有十足的把握,这一玻璃刀下去后,脖子大动脉就会被完全割断。
    就算闻声赶来的李南方,用最快的速度扑进来,把她送进医院——哪怕医院就在对面,不等李南方抱着她跑过公路,她就已经用最后的力气抬手,轻轻抚过他的面颊,坚强的笑着,艰难的说:“记住,下辈子一定要早点找到我。”
    花夜神甚至都已经看到,她的灵魂从李南方怀抱里冉冉飞起。
    她忽然又不想走了,只想再在男人的怀抱中多呆会儿。
    哪怕多呆一秒钟也是好的。
    于是,她就拼命伸长手,要去抓李南方的头发。
    可很高很高的天上,却仿佛有个大磁铁,牢牢吸住了她,迫使她无论有多么努力的伸长手,都再也无法碰到李南方。
    唯有放弃。
    刚缩回手,她就嗖得一声飘到了白云上面,看到了一座雄伟的大门。
    就像《西游记》电视里,专供玉皇大帝居住的天宫南天门。
    有一支队伍,正缓缓经过南天门的门口。
    她很奇怪,这居然是一支送葬的队伍。
    长长的队伍里,无数顶盔掼甲的古代军人,有骑着高头大马的,手里提着长槊。
    还有步行的,身穿土红颜色的战袍,高举着玄黑色的战旗,中间有一个大大的“隋”字。
    一座超豪华的御辇上,坐着个神态威严的君王,黑色的锈龙服黑色的通天冠,右手端着一杯美酒,左手怀抱着个仪态万千的美妇人,左顾右盼威势十足。
    御辇的旁边,则是一长串的送葬队伍。
    这也是让花夜神感到奇怪的地方,实在搞不懂送葬的队伍,怎么会和古代出行的君王混在一起。
    究竟是谁依附谁呢?
    就在花夜神为此而茫然时,娇躯猛地一抖!
    她看到了一个纸糊老黄牛,一顶纸糊的轿子,还有一个纸糊的小人。
    在看到纸人那双点了睛的眼睛后,她就觉得心儿再次咚的大跳,头也炸裂般的疼痛,能清晰感受到一道白光,从她头顶百会穴里嗖地飞出来,扑进了纸人黑漆漆,妖异到可怕的双眼里。
    瞬间,就被四周汹涌扑来的黑暗所淹没,还有浓郁的血腥气息,是那么的刺鼻——
    李南方也觉得血腥味很刺鼻。
    更让他愤怒的是,这刺鼻的血腥气息,是从他手背上冒出来的鲜血,散发出来的。
    李老板可就纳闷了,他本来就已经够倒霉的了,从昨晚到现在。
    先是被没良心的小姨一枪差点把兄弟给打爆,又被杨逍一爪在背上抓出了几道深深地血痕,怎么现在又被花夜神一玻璃刀,在手背上狠狠割了一道呢!?
    难道,他今晚看到个熟人,就要来一次血光之灾吗?
    不让割肉还不行,不然夜神姐姐那修长的脖子上,就会出现个大血口,继而香消玉损了。
    “搞什么呢?啊?都搞什么呢?”
    隐隐看到花夜神从地上爬起来,忽然抬手后,李南方那根最敏锐的危险神经就绷紧,绝对是本能的纵身扑向浴室,刚把房门踹开,恰好看到夜神姐姐正伸手抄住那把玻璃刀,往她脖子上狠狠地划去。
    人家都把女儿的清白之躯送给他了,李南方怎么好意思眼睁睁地看着,她自杀身亡呢?
    唯有老鹰扑兔那样的扑过去,伸手去夺刀——擦,来不及了!
    无奈之下,李南方只好把右手抢先放在了夜神姐姐的脖子上,任由锋利异常的玻璃刀,恶狠狠划破他的手背。
    看到珍贵的鲜血,就这般不要钱的向外冒出后,李南方有多么的心疼,愤怒,唯有天地可鉴了。
    他真搞不懂了。
    他在回国后,明明无数次向老天爷承诺,要做个人畜无害,混吃等死的良民,可这些人怎么就好意思的,不让他省心呢?
    不是拿枪要把他命根子打爆,就是要施展九阴白骨爪在他身上划出几道瘆人的血口子。
    现在,就连最好脾气的夜神姐姐,也狠心拿玻璃刀要把他手给割断了。
    问这世间,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公道了?
    花夜神呆了。
    她比李南方还要觉得不可思议。
    她明明是在割她自己的动脉,怎么到头来,却把李南方右手差点割成两半呢?
    但很快,她就醒悟过来,慌忙一把抱住那只手,用手去捂血口,哑声喊道:“你、你怎么把手伸过来了啊?”
    “我能不伸过来,让你大割,特割吗?”
    李南方有些暴跳如雷:“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翘翘了吧?你死了,以后还会有哪个美娇娘来让我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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