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方却是正眼看,都没看老男人。
    就算他当场脑溢血死了,他也不会有一点可怜施舍出去。
    抛妻弃子把所有钱都拿来赌场,企图一夜暴富的这些人,就是不值可怜的沙比,难道他们不知道小赌怡情的道理,非得玩大的吗?
    不做死,就不会死,这是一句至理名言。
    他只是在看荷官摇骰子时的手法。
    维纳斯赌场三楼的这个性感美女荷官,已经算是顶尖高手了。
    她摇骰子时的手法眼花缭乱,几乎吸引了老闵这种肥羊的目光,仿佛看着那只白生生的小手,就能猜到筒子里骰子会是几点那样。
    一群活该穷逼的白痴。
    他们就算把老婆孩子都输进来了,也绝不会想到荷官的手,只是为了吸引人而吸引人,就算用电脑计算,也别想计算出活动的规律。
    要想从荷官摇骰子的动作中,猜到骰子的大小,有经验的人,还是得看她衣领内,那两团不住哆嗦的白肉啊——那两团白肉哆嗦的频率,才是有迹可循的。
    无论叶小刀有多么不信,但李南方从没在这方面输过。
    害的刀爷以后逢赌,都会仔细看人家的这两团白肉,结果到现在都看四五年了,他也没看出什么规律来。
    李南方当然不会告诉他,说老子这是在哄鬼呢,我能猜到点数,是因为藏在气海中的黑龙,对骰子很感兴趣,并给我准确的提示。
    至于黑龙怎么精通赌博业——它不说,谁能问出个茄子来?
    总之,黑龙来到赌场后,就像酒鬼来到酒厂,只需拿鼻子一嗅,就能判断个差不多。
    很快,昏倒的那个人被侍应生架走了。
    荷官再次举起了骰筒,高喊着下注赢钱。
    看了半分钟,觉得她的胸,连段香凝都不如后,李南方失去了兴趣。
    等她拿着筒子的手,猛地顿在桌子上后,才对旁边又开始擦汗的老闵说:“那个谁,押大,一比八。”
    “是岳父。”
    更正了以下李南方语法中的错误后,老闵把一个万元筹码,放在了押大的一比八空格内。
    缩回手时,他才愣了下:“女婿啊,怎么押一比八呢?你确定这次是满堂红?”
    围在赌桌前的人,至少三十几个人,纷纷大呼小叫着下注,最少也是两个万元筹码,哪像老闵这种输怕了的抠比货,只押一个筹码?
    尽管他压了几乎没人押的一比八。
    可没谁注意到他,更没听到他问女婿什么话。
    “来,来,来押注了。您尽管放心大胆的押注,财神爷会保佑您财源滚滚,把维纳斯赌场,以及小女子赢回家,伺候您吃饭洗澡睡觉啦!”
    在荷官故意抖动胸口,娇声蛊惑赌客们尽快下注,马上就要开局时,李南方又说话了:“把十万块,都押在一比八上。快点,晚了就来不及了。”
    “好。”
    老闵还想再劝说什么,却怕被女婿训,唯有咬牙,把手里的九个筹码,都砰地拍在了押大的一比八上。
    心里骂道:“这败家孩子。虽说一次下注十万块,远远没有我老人家一个晚上就输掉八百万疯狂,可这终究是钱啊。唉,不管了,反正他有黑卡。输个十万八万的实在不算什么。”
    老闵生气中拍下筹码时的大动静,终于引起了荷官的注意。
    她的美眸微微眯起,心想:“这老东西,怎么敢赌我能开出满堂红?”
    “快点啊,还不开盘,等什么呢?”
    “就是,就是——小,小!”
    “大,一比三!”
    在众人的催促声中,荷官右手猛地提起了筒子。
    赫然,三粒骰子六点全部朝上。
    满堂红!
    “挖槽!”
    “不会吧,居然是豹子?”
    “鬼知道,怎么会这样?”
    谁都知道,在摇骰子的游戏中,能给摇出满堂红的机率非常小,荷官晃悠一天的手腕,能出个七八把就不错了。
    正因为满堂红出现的机率非常小,所以赔率才像押小的三点最高,都是一比八。
    “哈,哈哈。果然是满堂红。”
    老闵愣了几秒钟,终于清醒了过来,哈哈狂笑着:“一比八,十万块净赚八十万!”
    “挖槽,这老东西真是好运气。”
    荷官在心里,同时与好多赌客破口大骂。
    老闵可不管这些。
    只要能赢,别说是骂他老东西了,就算骂他龟孙子,他也无所谓的。
    哈哈笑着,把旁边侍应生赔来的八十个筹码,连同自己的,都搂进了怀中。
    荷官再次举起了骰子,哗啦哗啦的摇了起来。
    老东西赌中了一比八的赔率,这是踩了狗屎运,就像刚才昏倒过去的老赌客那样,孤注一掷罢了,在赌场内不少见。
    所以荷官也没在意,只在暗中骂了他一句后,就把筒子砰地一声,放在了桌子上。
    “继续。”
    站在老闵身边,右腿膝盖微微拱着赌桌的李南方,低声对老闵说:“把所有筹码,还是押那个赔率。你快点,老子可是有黑卡的人,不在意这点小钱的。”
    看到老闵又要参谋后,李南方终于不耐烦了,脱口自称老子了。
    只心疼这九十万会一股脑输出去的老闵,倒是不怎么在意女婿和他自称老子,唯有按照他的吩咐,把所有筹码,再次推到了一比八的赔率横格内。
    十个筹码,与九十个筹码,可是相差整整八倍的。
    这么多筹码堆放在荷官眼下,她想看不到,都不行。
    心中顿时一凉,懊悔的自责:“没想到这老东西居然这样固执,真不该继续开满堂红的。唉,这下,又要挨训了。”
    她倒是很想动一下筒子,把里面的骰子点数打乱。
    可她不敢。
    她真要这样做,这些赌客能把给生撕活扯了,才不会管她有多么的性感呢。
    “开!”
    只好娇喝一声,猛地提起了右手。
    “满堂红?”
    “挖槽,又是满堂红!”
    “怎么搞啊,怎么又是满堂红啊。”
    看到三粒骰子都一片红后,赌桌前的赌客们,齐刷刷的被震惊了。
    荷官接连开出两把满堂红,就已经让所有赌客大跌眼镜了。
    可还有更绝的,有个老东西,居然接连赌了两把满堂红。
    两把之前,他还是只有十万块。
    现在,却是有七百三十万块了,加上他十万的本钱。
    “这,这简直是太疯狂了。疯狂,疯狂。”
    老闵本人,也被“他的”好运气给惊倒了,眼睛瞪的老大,嘴唇一个劲的哆嗦。
    但很快,他就清醒过来,用变了声的嗓子,大喊:“赔钱,赔钱,七百二十万!”
    维纳斯赌场每天的纯利润,也不会超过这个数。
    却被荷官一把骰子给赔了出去。
    不过这也很正常,他们绝不会因为赔掉了一天的纯利润,就会有什么不满的表示。
    毕竟,只要老闵还继续赌——荷官发誓,早晚会让这老东西,输的光着屁股跑出去。
    很快,就有人给老闵拿来了七个特大号的筹码。
    这样的筹码,唯有顶层那边用,每个价值一百万。
    “女婿,还,还来吗?”
    虽说七百二十万相比起自己输掉的那些,还差个两百万,但老闵已经萌生了退意。
    觉得能扳回七百万,就已经不错了。
    他是怕女婿一激动,再把这七百多万,都一股脑的押上去。
    然后——风吹鸡蛋壳,财去人安乐了。
    “当然要来。”
    对望过来的美女荷官,友好的笑了下后,李南方淡淡地说:“这次还是押大,一比八,所有筹码,都押上去。”
    “啊?”
    “啊!”
    老闵,还有所有望着这边的人,听李南方这样说后,嘴巴张的就能塞上个鸭蛋了。
    这厮真狂!
    荷官心中冷笑,但眉梢眼角却露出了喜色。
    既然这厮说要把所有筹码,都押在同一个地方了。
    那么,她如果连开三把满堂红——她就可以去死了。
    这次,她根本不许再玩手法,只需像普通人那样,随便摇会儿骰子,再扣下去好了。
    这种情况下,能出满堂红的机率,最高应该是几万分之一。
    “好,女婿,岳父我就听你的。”
    看到女婿眉头又要皱起后,老闵哪敢再说什么,唯有把七个大筹码,三十个小筹码,都推倒了押大一比八上。
    这次,他没有等荷官摇骰子,就先下注了。
    第三个一比八!
    如果这次再押中了,那么七百三十万,就会翻成五千八百四十万。
    一把赢接近六千万,无论放在哪个赌场内,都是个大数目。
    很自觉的,其他赌客都停止了押注。
    全部都紧紧盯着荷官那只开始缓缓摇动的右手,连呼吸都闭住了。
    生怕,一个大喘气,就会影响到骰子变化似的。
    荷官也很紧张,用力咬着嘴唇,慢慢地咬着。
    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
    荷官光滑的额头上,开始有细细的汗珠冒出来时,摇骰子的速度,终于越来越快。
    砰!
    足足半分钟后,荷官才把筒子狠狠蹲放在了赌桌上。
    没有谁注意到,就在筒子刚顿放在桌子上时,李南方顶着赌桌的右膝,也猛地向上顶了下。
    “开啊。”
    看到荷官右手居然在微微发抖,迟迟没有提起筒子,有人就忍不住地轻声催促。
    受他感染,其他人也纷纷说道:“开,开,开!”
    最后,数十个围着桌子的赌客,异口同声的说出了这个字。
    声音整齐,铿锵顿挫,仿似出自一个人的嘴。
    人们或许不在乎六千万——大家只想看看,有人能不能连续押三把满堂红!
    如果能,这绝对是赌博史上的奇迹。
    “开!”
    “开!”
    “开!”
    当围观者的声音,越来越大,响彻全场时,荷官终于猛地提起了筒子。
    随着她这个动作,所有的声音,全部嘎然而止。
    所有的目光,都死死看向了那三粒骰子。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都凝固了。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又像才过了一秒钟。
    当荷官双眼翻白,咕咚一声,直挺挺的仰面摔倒在地上时,老闵终于像鬼叫那样,凄声喊道:“满堂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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