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急时刻,李南方抓到了右脚腕处的军刺,虎吼声中,从下至上狠狠反刺向鬼女人的胸口。
    鬼女人也没想到李南方在这种情况下,居然会拿出一把军刺来刺她,惊咦一声被迫松开他的同时,左手也挡在了胸前。
    噗的一声轻微闷响,军刺刺在她掌心,李南方趁机倒转身子落地,看都没看有没有把她手掌刺穿,手腕急促上撩,乌龙般的军刺,再次刺向她左眼。
    女人再次被逼退半步,依旧用左手来挡军刺。
    这次李南方看清了,几乎被他用上所有力气刺出去的军刺,刺在女人手上后,竟然没有见血,反倒是像拿着木棍,刺在猪肉上那样,没有丝毫的贯穿感。
    她是刀枪不入的!?
    李南方心中大骇,来不及多想,军刺猛地回缩,右脚闪电般撩起,踢向她的胯间。
    下裆位置,不但是男人最致命的弱点,对女人同样如此,鬼女人功夫再高,如果被李南方这一脚踢中,铁定会被踢个半死。
    李南方踢出去的右脚很快,可鬼女人反击的速度,还要比他快一倍,依旧是后退半步,右脚也飞起,后发先至,重重踢在他小腿左侧。
    就像被大锤狠狠砸了下那样,李南方就觉得右腿痛彻骨髓,身子也被连带着半转,不等做出第二个反应,屁股上又挨了鬼女人的一脚飞踢。
    足球运动员大力发任意球时,足球会是什么样子,估计李南方就是什么样子了,嗖的被踢飞了出去,幸亏有路边那排小垂柳挡着,要不然他会被踹到爪洼国去——
    哗啦啦一阵大响,拦住他的两颗垂柳,也发出了痛苦的呻吟,柳叶下雨般的被震落,洒在了几乎要被踢昏死过去的李南方身上。
    啪,啪!
    鬼女人一脚踹飞李南方后,双手轻拍了几下,掌声中竟然发出隐隐的金属相交声。
    李南方明白了。
    怪不得她敢用双手来挡军刺,怪不得军刺刺不透她的手掌,原来根本不是扯淡的刀枪不入,鬼女人只是戴了一幅手套。
    类似于武侠小说中所说的天蚕丝手套,是用不知名金属线织就的。
    “黑龙,今晚你逃不掉的。呵呵,还是出来吧,出来随我回你该去的地方。”
    左眼眼球浪当在外面的鬼女人,桀然一笑,缓步走向李南方。
    李南方挣扎着想爬起来,只是屁股老疼了,疼地他双眼瞳孔骤然剧缩,大半个身子都没有知觉,刚单膝跪地,就再次扑倒在了地上。
    鬼女人给予李南方的沉重打击,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身体上,都让他几近崩溃,他能死死咬着牙关,再次从地上试图爬起来,纯粹是靠着一股子牙硬劲。
    鬼女人知道他身体内,藏着一条黑龙,不住的胡哔哔让它出来,随她去它该去的地方——李南方也希望,黑龙能从丹田气海内腾起,让他双目充血,魔性大发,忘记所有的恐惧,无视身体上所遭受的重创,把这鬼女人撕成碎片!
    如果是搁在以往,根本不用李南方去刻意催动黑龙,它早就不耐烦的腾起,摇头摆尾张牙舞爪的,激发他魔性的潜力,爆发出让他自己也无法控制的能量,不把对方撕成碎片,誓不罢休了。
    但今晚奇怪了。
    李南方已经接连遭受重创,藏匿在他丹田气海中的黑龙,却没有丝毫的动静,好像外出串门了那样。
    但李南方能确定,黑龙始终藏在他身体里,也知道他在被一个可怕的鬼女人狂虐了,更有了反应——不是愤怒的咆哮,是害怕!
    以往让他自己都害怕的黑龙,现在竟然变成了一条丧家之犬那样,深深躲在他的丹田气海内,夹着尾巴瑟瑟发抖不说,还不住发出呜咽的哀鸣。
    从来都牛逼到不行,帮助李南方在无数生死场合大杀四方的黑龙,竟然害怕鬼女人,不但被吓得连面也不露,还把它的恐惧,传递给了它的宿主。
    到目前为,李南方与鬼女人死拼,全仗着他的人性。
    人性。
    什么是人性?
    人性,就是真理性在人身上的自由表达,是由良心,善意,满足的快乐来组成。
    无论是良心,善意还是快乐,只能让人精神充实,身体却是软弱的。
    一个人要想耍横,撒泼,杀人——需要的是邪性,魔性!
    唯有邪恶的魔性,才能遮掩人性的善良,做出血腥残忍的杀戮行为。
    李南方失去邪恶的魔性后,就算他本身功夫再高,也没有对敌一击必杀的狠戾,失去了杀气,所有看似完美的动作,都像冬日暖阳般那样,懒洋洋的。
    “出来,哈,哈哈,出来啊你!”
    鬼女人桀然阴笑声中,再次起脚,重重踢在了刚跪爬起来的李南方心口,砰地一声把他原地踢了个跟斗,张嘴哇的一声,有鲜血喷了出来,任人宰割的鸡仔那样,平躺在了地上。
    黑龙,依旧没有任何反应,藏匿的更深,发抖的更厉害了。
    想我李南方逆生长到今天,大风大浪不知遭遇过多少,历经那么多次的劫难,也都平安度过来了,没想到今晚却莫名其妙栽在一个鬼女人手里。
    李南方仰望着星空,嘴角弯起一抹苦笑。
    他已经放弃了反抗,哪怕心中着实不甘。
    不甘,那又怎么样呢?
    当前大半边身子没有知觉,胸口气血翻涌,唯有咬紧牙关才能遏制住再次喷血,身躯内的黑龙,除了恐惧没有任何反应,除了眼睁睁等死之外,他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出来!!”
    鬼女人凄厉的吼叫声中,再次抬脚,踢在了李南方肋下。
    没有骨折的声音响起,鬼女人肯定用了巧劲,或者说她不想弄残李南方,只想通过可劲儿折磨他,让他遭受无比痛苦,来激发他身体里的黑龙。
    断了线的风筝那样,李南方竟然被她这一脚,斜斜踢飞出去七八米,落在公路上后,又在地上急促翻滚着,滚到了路边。
    李南方终于承受不住了,再次张嘴喷出一口鲜血后,意识迅速模糊。
    陷进黑暗中时,他好像听到了一个女人的惊声尖叫:“住手!你特么敢打我外甥——”
    这声音不是鬼女人发出来的,很熟悉,应该是,岳梓童吧?
    昏迷中的李南方,脑海里好像浮上了这个念头。
    接着,恐惧让他猛地挣开昏迷,刚合上的双眼,猛地睁开。
    他这么牛逼的猛人,都被鬼女人收拾的好像袜子那样不堪一击,更何况比他更不堪的岳梓童呢?
    小贱人这时候及时拍马杀到,好像与及时跑来送死,没什么两样。
    不能让她受伤!
    “吼!”
    李南方大吼一声,翻身坐起,却——张嘴喷出了第三口鲜血。
    所有的力气,仿佛随着这口鲜血的喷出,迅速消逝,身子再次直挺挺摔倒在地上时,就看到化作一道白影扑过来的岳梓童,一记佛山无影脚——狠跺在鬼女人心口。
    刚才能把李南方当袜子玩的鬼女人,居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稻草人般的倒飞出去,咣当摔落在公路上后,顺势一个翻滚,腾身跳起,身形一闪,消失在路边的垂柳后面。
    草。
    草,草!
    岳梓童,竟然一脚把鬼女人给踹飞,打跑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老天爷,你丫的是在开玩笑吧?
    呵呵。
    亲眼目睹这一切的李南方,仰面直挺挺摔倒在地上,呵呵傻笑了声,总算能——放心的昏过去了。
    非常渴。
    李南方想喝水,嘴巴不住的吧嗒着,嗓子里也发出沙哑的要水声。
    上帝说,要有光,世界就有了光。
    李南方说,要喝水,就有甘泉般的水,被小勺子盛着,灌进了他的嘴里。
    接连喷出几口鲜血的李南方,现在急需水分的补充,接连喝了十几勺子水后,才幸福的吧嗒了下嘴巴,悠悠叹了口气,睁开了眼。
    然后他就看到了岳梓童。
    清晨的太阳,从窗外斜斜照进来,洒在一身白色网球装岳梓童的脸上,为她娇美的脸庞,镀上了一层神圣的金色光环,如果她不是撇着嘴装轻蔑的样子,估计可以直接去冒充圣母玛丽亚,接受广大西方佬的膜拜了。
    “你小子总算醒了,可把本小姨给吓坏了。”
    大半夜都守候在床前,照顾李南方的岳梓童,放下手里的白瓷碗,抬手捂着小嘴打了个哈欠,模糊不清的骂道:“靠,为了你,我愣是一个晚上没睡觉,困死了。”
    圣母玛丽亚是不说脏话的,所以岳梓童永远也成不了玛利亚,只能是岳梓童。
    “这,这是在医院吗?”
    李南方眼珠动了下,看到了床头柜上那个镶嵌着他与岳梓童合成的婚纱照,就知道这不是在医院,而是在他小姨的闺房里了。
    “狗屁的医院,就你受的这点小伤,至于去医院吗?”
    岳梓童坐在床沿上,左手托着香腮,很感兴趣的样子:“哎,昨晚把你虐成袜子的女人是谁呀?是不是你背着我约会的女人?哈,虽说那女人长得很一般,不过配你是绰绰有余啊。尤其是她胸前很有料啊,怕是得有D罩杯的吧?踹上去,脚感很不错哦。”
    李南方眨巴了下眼,问道:“什么,你说那个鬼女人长得很一般?”
    “怎么,不是很一般,难道是貌比西施?”
    岳梓童小脸沉了下来,冷哼一声:“哼,就算她貌比西施,在本小姨面前,也就是个很一般的女人!你敢不同意?信不信我把你从窗户里丢出去?”
    李南方有些懵逼。
    是真懵逼了。
    昨晚给予他从没有过沉重打击的鬼女人,用很一般这个词来形容她的样子,就已经是把她往好了夸大一万倍了,又与貌比西施有个屁的关系?
    谁家的西施,眼珠子浪荡在外面,鼻子都被摔没了?
    她那副鬼样子,岳梓童竟然没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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