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一个晚上都没睡觉,李南方也真困了,只想赶紧回到酒店,扑倒在床上好好睡一觉。
    他出了电梯经过大厅时,会所所有工作人员,都毕恭毕敬的主动打招呼。
    以前这些人也会主动与他打招呼,看上去很恭敬的样子,其实只是看在他是会所第一红人的份上而已,恭敬是装出来的。
    现在不然,是真正的恭敬,带着明显的噤若寒蝉。
    昨晚林少大金表被偷,要严惩隋月月,李南方破门而入痛扁他们的事发生后,大家可是亲眼看到吴老板是什么反应,那就是天塌下来的样子,都做好准备要连夜逃离青山了。
    结果呢?
    现在没事了。
    为什么会没事了呢?
    谁也不知道,反正那位据说动动手指头就能让会所死去活来的林少,现在已经灰溜溜的离开青山,某大人物发话,这件事就此了结,就当没发生那样。
    甚至连当地警方都没介入。
    究竟是谁,让林少在差点被踢成太监后,却不得不咽下这口恶气,含恨走人呢?
    不是吴老板,也不是他背后的靠山,是叶沈。
    对大家看自己眼神时的变化,李南方毫不介意,依旧像往常那样微笑着,连连点头回礼,快步走出了大厅。
    车子驶过一个路口时,李南方拨通了花夜神的电话。
    他可以在老吴面前装神秘,其实神秘不神秘的,他自己心里最清楚了,这件事如果没有别人帮忙,绝不会这样轻易了解的。
    “这么早就打电话,一个晚上都没睡吧?”
    花夜神好听的声音,带着一丝疲倦。
    很明显,她昨晚休息的也不好。
    李南方嗯了声,直截了当的问道:“是你帮我摆平这件事的吧?”
    “哪件事?”
    花夜神装傻卖呆。
    李南方没吭声,女人在装傻时,男人最好闭嘴。
    花夜神呵呵轻笑了声,问道:“你打算怎么感谢我?”
    “你想让我怎么感谢你?”
    “等我去了青山后,再说这个问题吧。”
    花夜神在那边打了个哈欠,幽幽的说:“困了,我要休息了,再见。”
    不等李南方说什么,通话结束了。
    她根本不给李南方询问,她是怎么做到让林少含恨滚蛋,自己又是什么来头,甚至说声谢谢的机会。
    这是个聪明的女人,很清楚唯有对男人保持足够的神秘,才能让男人总是想着她,试图去了解她。
    花夜神这个小手段,用来对付一般男人,是很有效果的,在她扣掉电话后,就会马上拨打,贱兮兮的再次询问,让她从中得到某种满足。
    可李南方不是一般人,花夜神既然已经扣掉电话,那么他就不会再次拨打,只是笑了下就把手机扔在座椅上,吹着口哨回酒店睡觉去了。
    他是欠美女的情分,又不是美女欠他的,腆着脸的再三给债主打电话,追着感谢人家,那就是犯贱。
    李南方才不是贱人,尽管有时候他犯起贱来,要比一百个纯粹贱人加起来,还要更贱。
    中午饭都没吃,李南方一觉睡到太阳偏西,打着哈欠爬起来,拿过手机看了眼,上面有了两个未接电话,是陈大力,老王他们打来的。
    看到这两个电话,再想想他们那张满是无知的脸,李南方就头疼的想上吊,开始怀疑自己重用他们帮自己创业,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人才啊,我要人才,唉。
    心里叹了口气,点上一颗烟,李南方倚在床头上给陈大力拨了回去:“又你妹的遇到什么事了,非得给老子打电话?”
    “李总,我、我现在真特么的想拿刀子砍人啊!”
    陈大力的声音里,满是愤怒的委屈。
    他按照李总的交代,从老王那儿预支了十万块钱后,立即展开他混子最擅长的社交手段,找人托关系,请到了相关部门的几个领导,昨晚把他们拉到南区某会所内,好酒好菜小美女的好好伺候着。
    送人家走时,还又每人车上搬了两厢飞天茅台,一个三千块的大红包。
    既然给人送礼,那就一次性把他们砸昏,这比零打碎敲强多了。
    陈大力在社会上混了这么久,对这种事绝对是门儿清,昨晚那些领导在临走时,也都与他勾肩搭背,把胸膛拍的砰砰响,说什么陈兄弟的事,就是他们的事,如果连这点忙都帮不上,那他们也没脸活着了。
    “那些孙子,昨晚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啊。可今天上午我再去办理手续时,他们却又摆出公事公办的嘴脸,说什么事关重大,得慎重研究研究再说。”
    陈大力骂道:“卧槽,该吃的吃了,该喝的喝了,玩的也玩了,拿的也拿了,但就是不办事,这算什么呀!关键是,我下午约他们再出去坐坐时,他们都一口答应,还建议今晚要去金帝会所,听说那边的环境更好一些。”
    “那你觉得,他们在金帝会所玩过后,会帮咱们办事吗?”
    李南方沉吟片刻,问道。
    “不会。”
    陈大力干脆的回答:“我算是看出来了,这些孙子早就被人委托过,打定主意要把我们当冤大头来宰,收礼不办事。如果我没猜错,他们应该也不怕被上面知道——说白了,就是奉旨吃喝玩乐!”
    “你说的不错。”
    李南方无声的冷笑了下,吩咐道:“今晚再请他们,就去金帝会所。他们想怎么玩,统统满足他们。明天你再去他们单位办事,如果还是推诿,呵呵,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李总,您打算怎么做?”
    听李南方这样说后,陈大力来精神了。
    “天机不可泄露,就按照我说的去做好了。”
    李南方卖了个关子,扣掉电话后,又给老王打了过去。
    老王那边的麻烦更气人,明明早在思戈尔针织厂存在时就圈好的厂子,当地土管部门,愣是说厂房车间是违章建筑——这纯粹是欺负人了。
    与这些拿钱不多,破事不少的机关人员生气,犯不着,他们就是一群执行者罢了,要找还得找他们的幕后主使人,只要搞定幕后大老板,他们就会变乖的。
    与老王打完电话后,李南方又拨通了吴总的电话:“吴总,我想请你帮个忙,给预留个大包厢——在包厢内呢,安装窃听器,监控头。放心,就是几个贪得无厌的小公务员,最高级别也就是正科。如果吴总觉得不方便,那我也不勉强。”
    “方便,方便,怎么就不方便了?”
    吴总在那边连声答应:“哥哥我惹不起大人物,可几个正科还是没放在眼里的。好,我这就按照你说的去做。”
    “谢了,吴哥。”
    李南方在扣掉电话前,又说他想休息几天,有点私事要忙,吴总自然是一口应允。
    相信经过林少、万经理这两件事后,吴总心里也盼着叶兄弟最好是滚粗——他确实给会所带来了滚滚财源,可同时又是个扫把星,带来了会所从没有遇到过的麻烦。
    搞定吴总那边后,李南方最后拨通了岳梓童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李南方就听到有开枪的声音传来,还有美国大兵够够够的嘶吼声,看来她正在家里看电影。
    “哟,老公,找妾身有什么吩咐呀?”
    岳梓童现在变得越来越不要脸了,故作娇滴滴的声音了,充斥着满满的贱意。
    李南方皱了下眉头,冷冷地说:“给你说个事,最好别在我审批手续时捣鬼,要不然我让你好看。”
    “什么?”
    岳梓童在那边问了句,随即也冷笑:“好,那我等着。不然,现在就来咬我啊,我就在家呢。忘记该怎么来,我去接你。”
    “那你洗白了等着吧。”
    李南方警告完毕后,懒得给她废话,直接扣掉电话。
    “等着就等着!特么的,姓李的,你不敢来就是孙子。”
    岳梓童恨恨地骂了句,把手机用力摔在了沙发上,抓起案几上的酒杯,把半杯酒一口闷掉。
    她喝的不是红酒,也不是啤酒,是高度白酒。
    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要借酒消愁时,还是喝白酒。
    到现在为止,岳总都搞不懂李人渣怎么就总说她在背后给他使绊子。
    她也不想去搞懂,只盼着给他使绊子的人,放出大招,把这孙子给整的死去活来,她会更开心。
    至于为别人背黑锅,本小姨不在乎。
    尤其在喝酒前刚接了贺兰小新的电话,她就盼着麻烦越多,越好,最好是地球爆炸了,好人坏人男人女人,统统特么的玩完!
    苦苦追求她数年之久的贺兰扶苏,有女朋友了,京华林家的大小姐,林依婷。
    这就是贺兰小新给她打电话的主题,还委婉的劝她想开些,能原谅扶苏。
    岳梓童凭什么不能原谅扶苏哥哥?
    人家追求她这么多年了,而她却总是各种推诿,不拒绝也不同意,只是吊着人家——现在,扶苏哥哥终于失去了耐心,与林家大小姐交往了。
    岳梓童一点都不怪贺兰扶苏,没有像以往那样坚持非她不娶,只恨自己没有勇气,来与命运反抗,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心上人,扑进别的女人的怀抱中。
    岳总失恋了。
    失恋了的女人,本来心情就不怎么样,李人渣又打来电话,阴阳怪气的说了一通,这不故意找骂吗?
    “我就是个没人稀罕的臭女人。特么的,怎么会这样?”
    拿起酒瓶子晃了晃,一瓶白酒喝光了,又懒得去拿,随手就把酒瓶子扔在了地上,砰地一声大响中,岳总醉眼迷离的躺在了沙发上,压到了电视遥控。
    电视自动换台,正在播放一则新闻。
    新闻中,一个女人正对着镜头,激动的说着什么。
    不远处,有好多人摇晃着岛国国旗,其中一个拿着扩音喇叭,叽里咕噜的嘶吼着鸟语。
    “一群傻逼。”
    岳总喃喃骂了句,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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