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如果不是董君记恨我,我曾经奉闵秘书命令,把他轰出开皇集团,他怎么可能会买通后勤老李,给我扣个大帽子,把我辞退?”
    想到自己被辞退时的落魄,老王心中就凄凄的很,怒火让他敢于面对岳梓童的犀利目光了:“岳总,说实话,在开皇集团这些年,我虽然没做出过大贡献,可我也是谨守本分,努力工作的。”
    “我的薪水不高,三千出头,在岳总您的眼里,几千块算不了什么,但却是我一家六口人的唯一生活来源。”
    王德发重重吸了下鼻子:“您在国外不知道,闵秘书那时候被辞退了,也没看到我被辞退时——我是多么的可怜,我一个大男人,抱着箱子在门口,哭的是唏哩哗啦,却没有谁来安慰我,同情我。”
    “这一切,都因为当初忠心执行了闵秘书的命令。但我在被打击报复时,谁会管我?呵呵。”
    王德发惨笑一声:“幸好,在我最无助时,遇到了我现在的老总。是他,把我从绝望中拉了出来,让我重新看到了光明的希望。”
    “岳总,所以我才说,我王德发有今天,全都是拜董总监所赐。我感谢他,发自内心的感谢他。岳总,我没做过对不起开皇集团的任何事。我帮我们老总拿下思戈尔针织厂,也只是为了介绍费,所以请您不要怪我。”
    “我没有怪你。其实,我本来打算——”
    看着越说越激动的老王,心中有所愧疚的岳梓童,脸色缓和了许多,轻声说:“你能有今天,我也很高兴。可我又不明白,你为什么帮你老板,去开皇集团捣乱?”
    “捣乱?”
    熟读三国的老王,登时愣住:“岳总,您这是从何说起?”
    “老王。首先请允许我,向你说一声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被辞退。”
    站在旁边始终没说话的闵柔,微微弯腰给老王行礼道歉。
    对闵柔,老王从来都是很尊敬的,慌忙摇手,说使不得。
    闵柔笑了下,直起腰板说:“老王,客气话我就不说了。我只告诉你,岳总是为什么来找你。你可能不知道,上午那些混子来这边闹事时,我们就在旁边看着。”
    闵柔口齿清晰,站在客观立场上,把有人去仙媚丝袜那边搞破坏的全过程,详细说了一遍,重点当然落在‘初一十五’这句话上。
    “王副总,我当然不会因为这句话,就怀疑那伙混混,与贵集团有关。”
    岳梓童马上说道:“但我想见见你那位恩人老总,还请王副总帮忙引荐。”
    她算看出来了,如果真是南方集团在背后捣乱,再给王德发三个胆子,他也做不出这种事来,唯有找他的幕后老板。
    “很对不起啊,岳总。”
    王德发满脸的歉意:“我们老总不在厂里。”
    “他现在哪儿?”
    岳梓童马上追问:“王副总,你总该知道他的联系方式吧?”
    “我们老总是南方人,当初在紧急收购思戈尔的第二天,就因家中有事赶回去了。承蒙他的看重,现在是我负责这个厂子。”
    王德发的回答,滴水不漏:“至于他的联系方式,我当然有。但很抱歉,我们老总不希望我们泄露他的一切资料,包括名字。”
    “王副总,看在我们以前同事一场的份上,你也不说?”
    岳梓童耐心丧失了,向前一步逼问道。
    她终究是王德发两年多的衣食父母,在他面前早就养成了逼人的气势,这一跨步向前,老王就心慌了,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回头看向办公室那边。
    岳梓童立即捕捉到了他这个本能动作,跟着抬头看去,就看到远处二楼最东边的窗口前,有个人影一闪而逝。
    那个见不得人的某总,就在那间屋子里!
    岳梓童马上就判断了出来,抬手推开王德发,快步向那边跑去,跑的那样快,也不怕穿着高跟鞋,会崴了脚。
    “哎,岳总,岳总,你要去干什么!?”
    老王急了,刚要追,闵柔却一把抓住了他后衣襟,笑道:“老王,别走嘛。岳总说得对,咱们同事一场,你现在发达了,是不是该请我吃一顿呀?”
    有闵柔缠住老王,岳梓童趁机冲到办公楼前,刚跑进门,戴着眼睛的周工就拦住了她:“你是谁——”
    “闪开!”
    岳阿姨可是特工出身,娇喝声中,右手在周工眼前一晃,屈膝撞在了他左腿上。
    人的大腿外侧有个穴位,用力一顶后,会酥麻老半天,周工哎哟一声踉跄后退,靠在了门后,还没忘记吆喝来人,给我拦住她!
    两个从旁边化验室内窜出来的大小伙子,看出这是便宜了,大喊一声来将何人,速速下马授首——话才喊到一半,就被岳梓童连踢带推的,变成了滚地葫芦,从楼梯上滚下来,绝尘而去了。
    跑到二楼最东边的办公室门前,岳梓童抬脚就踢,砰地一声中,门板后飞,鞋跟也断了,屋子里却是空荡荡,只弥漫着淡淡地烟草气息。
    飞快的扫了几眼,确定屋子里没人,岳梓童干脆左脚一跺,把另外一只高跟鞋的鞋跟也跺下来,转身踢开了对面的房门。
    “你干什么你,再这样乱来,小心我们要报警了!”
    周工一瘸一拐的跑到二楼,就看到二楼所有的房间,都被岳梓童踹了个遍,那些科室工作人员,都望着她,满脸的不明所以。
    我就不信你能跑了!
    岳梓童心中发狠,根本不理睬周工等人,再次抬脚,把男洗手间给踹开了,把里面那个正对着便池撒尿的某哥们,吓得浑身一哆嗦,尿了一手。
    她才不理,挨个打开蹲坑门,也不嫌臭——可没卵用,依旧没有她找的那个人。
    至于那个人是谁,岳梓童不敢确定,但到目前为止,她见到的所有人,都没长出一张老总的脸,除了周工、王德发之外,还没谁敢对她的蛮横吭一声。
    “你们老总是谁?”
    岳梓童霍然转身,看着那位尿了一手的哥们,厉声喝问。
    “不、不知道。”
    那哥们傻了般的,连连摇头。
    “废物。”
    岳梓童骂了句,踩着平底鞋,咔咔的走了出去。
    怪不得老总不愿意见她,漂亮是够漂亮,可也太野蛮了,换谁,谁不怕擅闯男厕所的女人啊——这哥们长长松了口气,看向了厕所北面的窗口。
    “岳总,够了!”
    王德发总算摆脱了非要拉着他去请客的闵柔,喘着粗气的跑上二楼:“你、你别逼我翻脸!”
    岳梓童冷笑着,走到他面前,丰满的胸膛向前一挺,斜着眼的说:“你给我翻一个试试!”
    老王立即软了,赶紧后退三大步。
    “喊你一声王副总,那是客气,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一人物了。”
    岳梓童嗤笑一声,得意的扭着翘臀,咔咔的走进了办公室内。
    办公室内依旧没有人,烟灰缸内的烟头,也已经灭了,不过茶杯里的茶水还是热的,这就说明在岳梓童冲上来之前,确实有人站在窗前,看她与老王交涉来着。
    如果有银粉,岳梓童真想提取茶杯上的指痕,来追查某总是谁。
    可谁那样也太大惊小怪了,显得多重视他似的。
    端起茶杯,凑到小鼻子下轻轻嗅了下,放下,她又拿起了桌子上的香烟,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很常见的中华烟,看不出哪儿有什么不同。
    可岳梓童能从茶杯,香烟火机等物品上,清晰感受出某种熟悉的气息,尤其门口那块大牌子上的字。
    老王等人也走进了办公室,却没谁敢阻拦她开抽屉,乱翻腾。
    话说,岳英雄当前巾帼不让须眉,孤身勇斗数百恐怖分子的传奇满天飞,风头正劲呢,老王等人吃饱了撑的,才敢跟她玩硬的。
    这可是个杀过人,喝过人血的猛女啊,谁敢惹?
    随手叼上一根中华,点燃后啪哒一声把火机扔在桌子上,岳梓童坐在李南方刚才坐过的大班椅上,脚尖轻点,来回的晃悠着,看着眼前这些人,淡淡地问:“你们老总,是不是叫李南方?”
    这个女人,是我的债主,追杀我已经很多年了,如果你们还想在这儿干下去,那就千万别让让任何人,知道我是谁——李南方的千叮咛,万嘱咐,尚在周工等人耳边回荡,他们哪敢不当回事?
    至于老王,更清楚这件事关系到自己的幸福,在岳梓童问出这句话后,愕然一楞;“李南方?岳总,你说的李南方,是不是开皇集团小车班里的那个司机?”
    没看到想看到的面部反应,岳梓童有些扫兴,哼哼冷笑:“老王,你没有去当演员,还真是影视界的一大损失。你该明白,我说的那个李南方是谁。”
    “我除了那个李南方,就再也不认识第二个李南方了。”
    顿了顿,老王又说:“我记得很清楚,李南方在离开贵集团时,曾经对我说过,他为公司争取来了墨西哥袜业联盟大会的邀请函,结果岳总你却没给予他任何奖励,他才愤而辞职——岳总,我觉得他肯定是在吹大气,就凭他一个小司机,怎么能帮你办成那么大事?”
    岳梓童不淡定了,掐灭香烟站起来:“老王,麻烦你告诉那个人,这次我就放过他。如果以后再敢捣乱,我会让他知道什么是后悔!”
    “我一定会把岳总的话,如实转告我们老总。”
    王德发针尖对麦芒:“另外,还请岳总以后也别派那些混子来,给我们添堵了。报复来,报复去的,最终还是岳总吃亏。”
    啪的一声,岳梓童在桌子上拍了下:“王德发,我再次警告你,别血口喷人,我没派人来捣乱!”
    “可能是我们误会了,或者是赶巧了。”
    老王不慌不忙的说:“岳总上午来时,那些混子恰好在捣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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