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傍晚,岳母走了。
    一辆看上去很普通的黑色轿车,接走了她,开车的,是个和她年龄、相貌都不相上下的中年美妇。
    相比起岳母的懦弱来说,这个姓薛名叫薛星寒的中年美妇,眉梢眼角间,都暗藏着飒爽的狠辣,如果龙大少看到她后,肯定会有非分之想的。
    但李南方敢保证,假如龙大少真敢打薛星寒的主意,变成太监是最轻的了。
    传说中的华夏军方不败神话,龙腾十二月中四月血鹰谢情伤的老婆,可不会在乎什么龙少不龙少的,真惹发了她,把龙家满门灭了也就那样,大不了夫妻俩不再隐居那个小山村,亡命天涯就是了。
    趁着岳家母女收拾东西时,李南方倒是拐弯抹角的,蛊惑薛伯母去‘会会’龙在空,结果却被薛星寒在后脑勺狠拍了一巴掌,骂他这个兔崽子敢拿她当枪使唤,要不是看在她家老谢还算欣赏兔崽子的份上,今儿非得扒了他的皮。
    临走前,薛星寒特意警告了李南方,千万别对龙大少胡来,因为当年龙腾十二月,欠人家龙家一个大情分,绝不能因为小龙一时糊涂,就把人整死,到时候龙家收拾李南方时,她家老谢帮谁,不帮谁?
    李南方很不忿,就问难道就这样忍了?
    薛星寒的回答很简单,让他自己看着办就是了,反正不能给她家老谢惹麻烦,又好心的提醒他说,龙在空最听他姐姐的话了,貌似他姐姐也很漂亮——
    李南方双眼立即放光,问薛伯母,是不是蛊惑他去泡小龙的姐姐,到时候大家既然成一家人了,自然也就没这些毛病了。
    小兔崽子,有本事你就去泡吧,小龙姐可是某豪门的儿媳妇,不怕被打断第三条腿,尽管去泡——这是薛星寒临走前,扔下的最后一句话。
    让李南方郁闷不已,既然不能泡,那又何必提到小龙姐呢,尤其是薛星寒在说起她时,眼里还带着瞎子都能看得出的促狭之意。
    难道说,这个小龙姐与老谢有一腿,薛伯母碍于情分不方便去惹,这才在我蛊惑她去会会龙少时,反过来给我下套,煽动我替她解决后院起火的火种?
    特么的,这些人就没一个省油的灯,不知不觉间就给老子下套了。
    望着车子远去的方向,李南方有些头疼,看着旁边的街灯杆子很不顺眼,抬头撞了几下,砰砰作响,让站在别墅门口的岳梓童有些吃惊:“要不要我帮你在后面推着脑袋,那样力气更大些。”
    “免了,多谢你一番好意。”
    李南方很客气的拒绝,擦了擦额头快步走进了别墅内,菜快凉了,再不吃味道就不好了。
    得知薛伯母要来的消息后,李南方半晌就下厨,准备了一桌好吃的,算是酬谢她平时总陪着师母说话的报酬了。
    薛伯母却是个急性子,来了就要走,还吩咐李南方给她打包,捡着她爱吃的,如果放错了,她就会毫不客气的给师母告状,说他欺负他小姨。
    摊上这种长辈,李南方唯一能做的,就是慎重考虑过后,才把那盘八宝鸭打包,心中当然也会诽谤不已,一大老娘们家的,酷爱吃鸭子,是不是证明老谢在那方面的功能,真应了他的姓氏了,老谢老谢,一上去就泄了。
    “你与这薛阿姨很熟?”
    岳梓童坐在餐桌对面,拿起筷子夹了个虾仁放在嘴里,慢条斯理的吃着问道。
    李南方端起酒杯喝了口,说:“还行吧,在我出国混之后,她就搬去了师母住的小山村,经常陪她说话,是我的一个长辈。有时候两口子吵架心不顺了,赶上我回家后,就会拿我撒气。”
    岳梓童有些奇怪:“你会愿意?”
    “不愿意也得愿意,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从来都不跟女人计较什么。”
    “那你为什么独独对我这么苛刻?”
    “我有吗?”
    李南方咽下嘴里的菜,皱眉问道:“昨天咱们回来后,你自己把腿子烧上一个疤痕,是我给你处理的吧?我都那么对你了,你不也是当面告诉我说,你多么希望我就是贺兰扶苏,籍此来狠狠打击我男人的自尊心?”
    岳梓童目光呆滞了下,冷笑道:“哼,我说是事实。”
    “事实才是最伤人心的。”
    李南方说了句,重新舞动筷子,大吃特吃起来。
    岳梓童却没了胃口,吃了几个虾仁,喝了一小碗银耳莲子粥后,反手擦了擦嘴巴,站起来走了,也没要求说抛硬币刷锅洗碗,获得了李南方的鄙视。
    收拾完一切后,李南方走出厨房,就看到岳梓童窝在沙发里,一手酒杯一手烟的,看着电视在那儿吞云吐雾。
    李南方知道,她表面上很镇定,其实心里却在考虑龙少那件事。
    今天早上她醒来后,就给她的某个新姐打了电话,拐弯抹角的提到了龙少,得知他很有恋母情结,特别喜欢四十岁以上的中年美妇,迄今为止,已经葬送了至少三十个良家妇女的清白。
    龙在空为人大方,舍得花钱,还又背靠龙家这棵大树,也没哪个老婆被他睡了的家人,试图找他麻烦。
    那个新姐还告诉她说,龙少看上的女人,基本没跑,他会不择手段的去得到,又问岳梓童,是谁家老娘被那变态龙给盯上了。
    岳梓童当然不会明着告诉她,是母亲被盯上了。
    因为她很清楚,就算是说出来,贺兰小新也无法帮忙的,理由很简单,别看岳家会袖手旁观,但如果贺兰家出手,就会犯规矩,会引来没必要的麻烦。
    再说了,贺兰家也绝不会因为岳家一个抛弃了的儿媳妇,去得罪龙家。
    薛星寒赶来之前,岳梓童都窝在卧室内想办法。
    上层路线走不通,来硬的吧,关系到开皇集团的生死存亡,母女俩的幸福生活,岳梓童同样不敢乱来。
    求情?
    呵呵,龙大少会在意她的求情?
    看来,唯有把岳母双手奉上这条路了。
    李南方注意到,今早岳母从卧室内出来后,眉宇间的哀愁之色更浓,还夹杂着一丝决然的讥笑,这应该是她已经下定决心牺牲自己,也要保住女儿了。
    为此,李南方在送她上车时,还特意嘱咐薛星寒,路上一定要看好岳母,省的一回头不见了,最终却在龙少的卧室床榻上看到了她。
    如果真那样,李南方会做出让很多人都很头疼的事来,表面大咧咧的薛星寒,也不敢忽视他这番话,拍着胸脯的保证,说保证会把岳母平安送回家。
    凡事,自有我来处理。
    想到对薛伯母说过的这句话,李南方就觉得自己无比伟大,心情好了许多,吹着口哨一脚踹开了东边客房门口,准备收拾下晚上在这睡觉。
    他去岳梓童卧室内睡觉,那是应付岳母。
    现在岳母已经走了,那么他也该回来了。
    岳梓童说话了:“就别搬回来了,在那屋睡吧。”
    李南方回头问道:“就不怕我半夜狼性大发,会侵犯了你?”
    岳梓童柔柔的笑了下,没说话。
    李南方却打了个寒战,咽下了即将说出来的口花花。
    放在以前,岳梓童绝不会让这家伙睡在她屋里,打地铺也不行。
    可岳母被龙少盯上后,以为自己无所不能的岳阿姨,终于意识到她在真正的实力面前,是多么的渺小,晚上睡觉都没安全感了。
    男人这种东西,除了能让女人舒服,被当做骡马来使唤之外,还有一个用处,那就是被当做保护神来用。
    现在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岳梓童,是最需要男人陪伴的时候,哪怕这是个没多大用处的废物,这才‘盛情挽留’他的。
    不过李南方如果籍此来调戏她——岳阿姨惹不起龙在空,还收拾不了他么?
    从李南方的胆怯中,获得些许自信后,岳梓童感觉好了许多,晃着酒杯问:“昨天,你做得那件事很合我胃口。为奖励你,我决定明天给你一万块的零花钱。”
    李南方踢爆王永子孙袋,差点让另外一个人咬舌自尽的野蛮行为,获得了岳阿姨的好评,不过却没当回事。
    她想的,与龙在空一个样,都以为李南方能废掉那俩人,就是猝不及防罢了,何况他也是亡命徒一枚,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钱不钱的无所谓,只要能让我以后跟着您继续混,我还愁没钱花?”
    这次李南方的觉悟很高,没有要求岳总当场兑现承诺,坐在她身边问:“想好怎么对付那垃圾没有?”
    “一个办法。”
    岳梓童晃着酒杯,淡淡地说:“希望,龙少能赏脸,放过我妈,接纳我。”
    李南方眉梢一挑:“那我岂不是亏了,以后得戴绿帽子了?”
    “你如果是贺兰扶苏,就不用戴绿帽子了。”
    “可我是李南方。”
    “所以,这顶绿帽子你是戴定了。”
    岳梓童冷冷地说:“你不戴,就得让我死去的父亲戴。你觉得,我会选择让谁戴?”
    “让我,唉。”
    李南方叹了口气,问:“你为什么不给那个贺兰扶苏说?”
    “你怎么知道我没告诉他?”
    岳梓童脱口说出这句话后,心里烦躁了起来。
    她没有直接给贺兰扶苏打电话,却在给贺兰小新打电话时,婉转的说了出来。
    岳梓童相信,依着贺兰小新的智商,肯定能猜出她为什么要打探龙少的‘爱好’,但直到现在,都没谁给她打电话来,那么就证明贺兰家,绝不会因为这件事,就招惹龙家。
    也许,贺兰小新并没有告诉贺兰扶苏。
    但就算告诉他了,他会置贺兰家的利益而不顾,去招惹龙家吗,毕竟此前他多次追求过岳梓童,都遭到了婉拒,这时候装傻卖呆,才是最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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