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懂,前辈这是何苦?”姜太想不明白,明明萧流念在他是炼丹师的份上,不与他计较杀杭卓,陈到的事。换做是他姜太,早就心怀感激,暗道侥幸了。
    张辉竟然还想杀了周台。
    姜太实在看不懂张辉,连他都觉得张辉有点傻。“这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差了一大境界,犹如云泥之别。一个咿呀学语的孩童,打的过一个成年壮汉?”
    姜太并非贪生怕死之辈,他就是觉得张辉没必要找不自在。
    一个人在这个世界想要生存,须学会隐忍二字。
    做不到的事,何必去触霉头?
    现在好了,一会儿周台该撕了他一只耳朵,张辉又能落到什么好?
    淳于安摇了摇头,他也看不懂,只觉得张辉这个人十分古怪。反正不管怎么说,冲着张辉敢于挑衅元婴之境强者的这份魄力,淳于安敬佩他。
    最起码,他们几个人没这份胆量。
    董媛一双剪水的双瞳,始终注视着张辉的一举一动,很长一段时间,她眼睛都没眨一下,深怕错过某个精彩的瞬间。
    最起码董媛心中有那么一个期待,期待着这个来历不明的少年,会带给她不一样的结局。
    “慢着!”
    突然,董媛眉头跳动了一下,粉嫩的俏脸掠过一抹狂喜之色:“你们有没有发现?”
    “发现什么?”姜太顺口问道。
    淳于安浑身猛地一颤:“我也注意到了,这怎么可能?”
    “小胖子你发现了没有?”淳于安扭头问道,似乎想要印证什么。
    姜太翻了翻白眼,一副生无可恋的姿态。
    一同在死亡边缘游走多年的老友,突然没了默契。
    好吧!就是这种感觉。
    淳于安和董媛似乎都有所发现,而他——
    什么感觉都没有。
    张辉固然不是周台的对手,可他的动作也迅猛刚烈,让人目接不暇,姜太根本看不清他们的动作。
    呈现在他眼前的画面,仿佛两头巨龙在云山雾罩的山巅,纠缠,撕咬,腾跃。
    一会儿窜入九霄之上的云层,一会儿烟尘漫天,只听见龙吟啸天,不见其身。
    其实仔细观察的话,很明显。
    张辉从一开始的仓促,到现在游刃有余,时不时,还能挥刀反击一两下。
    显然,张辉的速度,反应,在迅速递增。
    周台再想伤害张辉,已经没那么容易,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在张辉身上添上一两道伤口。
    之前的伤口,皮开肉绽,深可见骨。
    而现在,张辉身上新添的伤痕,最多只是皮开肉绽,而且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部位,周台已经很难伤到张辉的要害。
    董媛和淳于安,他们和姜太一样,也看不见张辉和周台两人的动作,但可以通过张辉身上新添的伤口,以此判断张辉的实力,正在飞速递增。
    “你是说,他在成长?”姜太问道。
    “没错,成长这个词儿用的很恰当。”董媛一脸惊奇,杏目圆瞪,想要捕捉到张辉的一举一动。
    “呼呼!”
    狂风大作,张辉周台两人恍如龙争虎斗,气势滂沱。
    周围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从一开始的数百人,到现在好几千人,密密麻麻,以两人为中心,围绕着一个近乎百丈的大圆。
    人群还在增加。
    时间流逝,周台的脸色渐渐变得难看起来,他的攻势越来越猛烈,漫天的爪影也越来越密集。
    仿佛黑色的龙卷风,空气绕龙卷的轴快速旋转,气流从四面八方卷入涡旋底部,从而产生极大的破坏力,连脚下坚固的青石路面,也被割裂一粒粒的碎片,化作漫天尘埃,遮挡住众人的视线。
    “不要挣扎了,你没有半点胜算,老夫此前无非是陪你玩玩而已。要不是少城主让老夫留你一条狗命,老夫真要动真格的,你早就死在老夫手中。”
    周台此前并没有用尽全力,与张辉之间的对决,在他看来,无非就是猫捉老鼠的游戏。
    戏弄张辉一番而已。
    随着时间推移,周台还没能撕下张辉的耳朵,这让他有些不大耐烦。
    一只老鼠,蹦跶这么长时间,对周胎的威名,影响甚大。
    周台觉得,是时候结束这场无聊的游戏了。
    “能在老夫手中坚持这么长时间,你足以自傲了,结束吧!老夫玩腻了。”实际上,张辉的表现让周台很是意外,他虽然没有尽出全力,却也十分投入。
    寻常胎息境界的武者,早就躺在他的脚下,张辉竟然支撑这么长时间,更让周台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张辉从一开始的手忙脚乱,到现在,渐渐的适应了他的速度。
    运斤成风,举重若轻。
    周台脑子里面蹦出一个很不好的念想,张辉竟然拿他当做陪练——
    “结束了?”
    “你说结束就结束了?你没死,又怎么会结束?”张辉冷笑连连,反唇相讥道:“你说三招之内,一定击败我,现在呢?”
    “哼!”
    “说话跟放屁一样,没那个能耐,就给我把嘴闭上。”
    “元婴之境,我看也不过如此。”
    “要是你没别的能耐,今天就给我死在这里吧!”
    嘭!
    一团绚烂的火焰自赤血偃月刀刀身蒸腾而起,烧灼的空气气浪滚滚,一时间,刺眼的烈火充斥着众人的瞳孔。
    烈焰狂斩,没多余的招式,就是斩斩斩斩。
    狂暴的烈焰如滚滚岩浆般,在偃月刀的带动之下,泼洒向周台。
    隔着百丈,姜太等人都能感受一股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倘若前辈攻击的对象是我,恐怕这一团火焰,立即要将我们焚烧的干干净净。”姜太说道。
    董媛摇头:“最可怕的不是烈火,而是烈火之中暗藏的刀锋。”
    董媛话音刚落,滚滚怒焰之中,突然传来匣里龙吟之声。
    赤血偃月刀刀灿寒霜,寒透心肺的三尺长刃,恍如一道白色匹练,电射向周台脖子。
    萧流眼角挑出一缕锋寒,便是他,也在张辉的这一刀之下,感受到强烈的危机感。
    “哼!”
    “雕虫小技。”
    周台嗤之以鼻,身体化作一抹流光,从张辉刀锋之下潜入,一双索命的铁爪,直取张辉胸膛。
    “老夫没有想到你会如此的纯真,一个胎息大圆满境界的废物,竟然妄想挑战元婴大圆满境界。”
    “真不知该说你是纯真,还是愚昧无知。”
    “放弃挣扎吧!你没有半点胜算。”说话时,周台的一双手已然贴上张辉的胸膛,以毒龙嗜血爪的锋芒,周台只需收拢十指,他的手便可洞穿张辉的胸膛。
    一切,已然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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